第六十五章 起死_爱莫能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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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起死

  后面的两天,我成了全府中除谢审言外最安静的人。全/本/小/说/网大家看过我那ri的整ri哭泣,接着变成了后面两ri的少语,都以为我失了心神。

  我总拉着谢审言的手看着他,不和别人答言。只有没人在旁边时,我会和他说些话,讲我们过去谈过或经历的事情。有时我会流几滴泪,但基本不再痛哭。

  谢审言始终昏迷,时有高烧。皇上派来的御医看过了谢审言,都摇头而去,但哥哥根本没有放弃之意。他白天在谢审言身边,喂药,换药,多次行针,遍扎谢审言的四肢身体。他有时会随口说些穴位,什么种种要穴,固护jing元,强心振气之用。像是在给我听,可我知道他也是在给自己打气。夜里,我守在床边,哥哥每一两个时辰就来看顾一次,亲自为谢审言换洗。

  哥哥每ri沐浴三遍,说是为了便于清洗,他把头发剪到了肩膀处,头顶上的发髻格外小。在这里,男子讲究蓄发,不蓄发者被视为轻贱。我明白这是哥哥在表达他的决心。他平常不多言语,可有时会口气急躁,我在以前从来没有听过。

  有一次,哥哥除去谢审言的胸前绷带,将谢审言侧卧,让我扶住谢审言的肩膀,让冬儿给他端着针盘,他要刺谢审言的后背。谢审言肩上的伤口还算好,他贯穿了胸膛的伤口有些溃疡了,我知道一旦发炎,感染心脏,就是……也许哥哥有了同样的想法,他坐在床边握着针的手,微微发抖,好久不能下针。我半痴呆地说道:“哥哥,没关系。”他看我,低声说:“有关系。”我淡然地说:“哥哥,没有死亡。”哥哥看我的眼神是在说我疯了,他闭眼深深呼吸了一下,说道:“我不管。我是郎中,一定能护住他。”说完他睁了眼,手不抖了,沿着谢审言的脊椎,连扎入了二十多只针。

  谢御史每ri数次来看谢审言,那个老仆人也来。谢御史总是先盯着谢审言看一阵,接着对我恶言恶语几句,不外乎我克了谢审言以及实在没有情意之类的话。我听了面不改sè,无动于衷。只是想到他以前这样骂过年仅十岁的谢审言,心中难受些。那个老仆人必是一场哭泣,但对我也是没有好脸sè。我不在乎,别人都在乎。杏花和冬儿在旁听着,再看我的样子,每每都流泪,哥哥皱眉。有时爹在场,自然会为我申辩,但谢御史根本不给面子,说我是他家的媳妇,自然该受他的教训。

  爹和丽娘他们单来时,丽娘就会哭,爹会长吁短叹。钱眼和他的爹也每天来,钱眼一句笑话都不说了,神情沉郁。他的爹会把手轻放在谢审言的胸前,给他度些真气。他的爹还是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可有一次哥哥要道谢,他一摆手,森严之气顿现,让我想起他那拍飞了贾功唯的那掌,哥哥没再言语。钱眼等他爹出去后,低声对哥哥说他的爹十分负疚,只晚了两三步,就让谢审言受了重伤。他还成了我的长辈,被爹摁着,婚礼上受了我的扣拜。谢审言如果出了事,他爹觉得自己误了谢审言一条命,欠了我的谢意。

  我有时想来,钱眼的爹会武是应该的事。那次在崖边,钱眼说他有个厉害的师傅。他从小讨饭,没讲过有什么拜师学艺的事情,那个师傅自然是他的父亲。只是我们都被他父亲的那副谦卑的乞丐样子所惑,没人往那里想。既然他的父亲装成那个样子,定是有隐衷,所以虽然他露了武艺,我们都不明提。

  谢审言进入弥留的时刻是一个夜晚。我是个外行,都看出不对。他的脸sè已经没有了任何光泽,嘴唇几乎是黑紫sè。他的呼吸很慢,出气多,进气少。哥哥已经喂了药,把他的全身,包括头部都扎上了针,他号着谢审言的一只手的脉搏,我拉着谢审言的另一只手,只觉得那手格外的的凉。

  哥哥低声说:“请大家都来吧。”冬儿哭着出去了,杏花在屋中抽泣不已。我却没有哭,紧握了谢审言的手,仔细看他的脸,想到在以后的千万个ri夜里,我会多么向往这个时刻!我还能拉着他的手,看着他!

  一会儿,爹和丽娘,谢御史,钱眼父子都来了,在谢御史坐在了床前的椅子上,对着谢审言的头部,爹坐在了他的旁边,丽娘坐在了我身边,低声哭。

  谢审言的呼吸更加慢了,有几次,他呼出一口气,停了好久没有吸气。我以为他呼吸停止了,他却又吸了一口气。我才深切体会了人们所说生死不过是一口气的意思。就这么一口气,他吸了,就是活着,他不吸,就是死去。

  谢御史突然出声:“你这个贱人!没干下好事!为人不检!惹是生非!……”我反应过来,明白他在骂我,但我没有抬头看他,只依然盯着谢审言。这么可贵的时刻,我不能浪费在看谢御史上面,

  爹出声打断:“谢大人,小女心中也不好受……”

  谢御史骂道:“什么不好受,她都没有哭!大概现在就想着怎么去嫁给别人了吧?!把我家审言克死了,再去克别人!别以为我看不出你这种人!心里装着多少害人的主意!满肚子男盗女娼!肮脏!我家审言倒了霉,碰上了你……”他今天是大发作了。

  我紧握着谢审言的手,没说话。此时是我能握着他的手的时候,不是我对付谢御史的时候。

  谢御史继续:“什么东西!你使尽浑身解数,就要得到我家审言。是没人要了吧?!你怎么不嫁给那个贾疯子?!克死了他,也算你做了件好事!你上次怎么没死?!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爹实在忍不住了:“谢大人,小女并非如……”

  谢御史根本不容爹说完:“你闭嘴!你纵容她为恶,如今还有脸说并非?!你敢说她没对审言干过那些发指之事?!你对天发誓?敢说吗?!”

  爹结巴了:“那是,以前……”

  谢御史冷笑:“什么以前!没有以前!干过,就是干过了!我们后面有ri子,我定让你偿还!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你害死了他!……”

  也许是我的幻觉,谢审言的吸气比以前频繁了些,我微转目看哥哥,他也正看着我,我收了目光,重新盯着谢审言脸,的确,他的呼吸连续了。

  哥哥突然开口:“谢大人,您要如何让我的妹妹偿还呢?”

  谢御史恶笑:“我以前就说过,我府缺了刷马桶的下奴!审言在你府当过下奴,她自然该……”

  爹又出声:“谢大人,你怎么能如此待我女……”

  谢御史打断:“她是我家媳妇,谢家有家规家法,不像你董家,养出如此恶女!”

  哥哥叹息道:“爹,妹妹命苦,大概难逃这样悲惨的一生……”

  爹脱口而出:“清儿!你怎能这么说……”

  哥哥又道:“爹,妹妹毕竟嫁人了,是他谢家的人了。”丽娘冬儿杏花都大哭出声。

  谢御史恨道:“说她是我谢家人,真是羞耻!如果我那天不是乱了方寸,岂容她嫁进来!现在她进来了,就别怨命苦!ri后让她好好学学谢家的规矩!”

  谢审言的脸上现出一抹生气,非常隐约,但绝对不同于他方才的死气。

  钱眼看懂了,问道:“知音,如果你公爹让你洗马桶,你怎么办?”

  我叹息了一下,盯着谢审言的脸慢慢说道:“马桶我是不会洗的,大不了,让他打死我就是了。”

  大家吸了口冷气,谢审言的眉头极微地动了一下,谢御史的声音:“你会说话了!装了两天哑巴。我家自有家法……”

  丽娘急了:“你……”

  爹立刻拦住:“我们护得她一时,护不得她一世,她是谢家人了,只好任她死活……”

  爹也看出来了!只有谢御史还在闹:“她死了也进不了我家祖坟!”

  门一开,李伯的声音:“老爷,大公子,神医到了!”哥哥带了哭腔的声音:“师叔!您可来了!”

  我不由得抬头,见门口看走进来一位一身灰布衣裙的女子,眉目秀丽夺人,可神sè极为冷漠,虽是未婚发式,但年纪当是三十来岁了。她身后跟着李伯。

  她一言不发,到了哥哥身边,劈手夺了谢审言的手腕号了一下,从怀中拿出了一小瓶药,递给哥哥,说道:“只给一小勺,十滴左右。给我准备澡水!半个时辰内,人都出去!”

  哥哥忙应道:“是!师叔!谢谢师叔!”还是一副哭腔。

  那个女子叱了一声:“当初让你多学几年,你急着要回家,现在哭哭啼啼了,笨蛋!”

  哥哥低头说:“是!师叔!”

  那个女子转身往外走,冬儿跟着她说:“神医师叔,我来带你去沐浴……”

  哥哥等那个女子出了门,拿了小勺用针刺的方式给谢审言喂了药,才缓了口气。抬头对李伯说:“谢谢李伯。可是难请?”

  李伯苦笑:“倒不太难,你师傅看了你的血书,就给了药,你师叔看了,就马上动身了。只是一路上,骂了你上百句‘笨蛋’……”

  哥哥叹息道:“的确,我没有治外伤的天赋,令师叔十分鄙夷。请大家快快离开,我师叔言出如令,回来若见有人……”

  谢御史出声道:“她是何种女子,如此放肆?”

  爹站起身:“谢大人,请随我来吧。”

  谢御史还在说:“我看她不知礼仪,鄙俗不堪……”爹搀着他出去了。

  大家纷纷走了,只剩下哥哥和我,我还拉着谢审言的手,哥哥犹豫地说:“师叔从不喜外人看她cāo作,妹妹还是等在外面。”

  不理大家两天了,我突然觉得对不住大家,想和哥哥说话了,说道:“哥哥,如果碰伤口,她的工具都要煮过消毒,手也要干净……”

  哥哥看着我快速点头,说:“我会告诉师叔。她有自制的外伤药膏,涂上就能去毒消炎,我过去曾亲见她为别人治伤,百医百愈。”

  我还想接着说,就问道:“你师傅是男的还是女的?你师叔如何称呼?”

  哥哥叹了口气:“我师家是张仲景之后。”

  我讶道:“医圣张仲景?伤寒杂病论?!”

  哥哥点头,我说:“一代医术奇人。‘坐堂’之称始于此人。”

  哥哥说:“因为他每逢初一十五就大开衙门,坐在大堂,让平民百姓入内,他为大家诊治。”

  我说道:“他擅长药剂针灸,难怪哥哥你如此jing通。”

  哥哥看了我许久,眼中有明显的喜悦,他说道:“我师傅兄妹二人,师傅承继了家中祖传医术,我师叔因是女子,幼时家里以传媳不传女之训不传她。可我师叔天资聪颖过人,知道我师傅擅长内医,另辟蹊径,自学外医,从小就解剖各种动物,为家人所厌。她及笄之时,言说只愿嫁入医者之家,与ri后夫君同参医术。定了一家亲事,半年后,那家的公子就因病死去。又定了一家,方要过门,那家公子又过世。从此我师叔成了克夫之女,再无人敢上门提亲。我师傅说服了家中长者,开始授我师叔医术,但我师叔对外医的偏好始终未改,她年少时,曾女扮男装,亲历沙场,为将士疗伤。只是因为她是女子,不便出外长期走动。所以一直在家乡附近行医。人都说她有起死回生之术。”

  我点了头,对哥哥说:“如果……”

  哥哥马上说:“我一定立即叫妹妹进来……”

  正说着,那个张神医进来,换了一身冬儿的浅紫sè衣裙,看着媚丽,但脸sè吓人。手里提了一个尺见方的皮匣,她看也不看我,说道:“出去!”

  我说道:“多谢……”

  她打断:“出去!”说着已到了谢审言床边,打开了皮匣,匣壁里嵌着各种闪亮的小巧刀剪,我说道:“神医,那些都该煮过消毒……”

  她看我,眼神凌凛如刀,哥哥忙说:“师叔,的确应该,我外面就备有滚水……”

  张神医转眼看着哥哥:“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哥哥马上起身出去了,她坐下给谢审言号脉,我也看着谢审言,屋里静静的。哥哥进来,搬了火盆,后面李伯端着冒着热气的滚水锅,放在了床边。李伯马上离开了,我还想再看看谢审言,就听那张神医的冷冷的声音:“如果我还得再说一次,我就下狠手,疼死他!”我立刻跳下床,出了门。

  我坐在外厅,丽娘杏花冬儿和李伯钱眼都陪着我。夜深了,谁也不说话。有时哥哥会出来,换热水,要冬儿去给他拿药拿东西。近三个时辰,到了凌晨时分,张神医提着匣子出来了,看了我们大家一眼,我们一个个态度顺从的样子,连钱眼也不敢有犯上的神sè。她冷淡地说:“他身上七处剑伤,其中三处重伤,一处致命,活到现在,真是罕见!”

  我想起他们说,那夜三更时分,谢审言一路骑马奔到府门,说是想见我,就匆匆下马跑进来。他在这里已经住了这么久,夜也已经深了,仆人们就没有声张。他多处剑伤,想来他到了我的门前,和那些守在外面的黑衣人遭遇,从伤亡看,对方至少有四人。他赤手相搏地闯了进来,根本没有存避让之心。他也知道钱眼就在附近,但没有等待片刻……

  张神医接着说:“可见他必有放不下的事。我已尽力了,后面的,你们以前谁让他惦记着了,现在最好让他再多cāo点心!”

  李伯说道:“我已为你安排了客房。”说完开了房门,张神医当仁不让地出去了,李伯跟在后面。

  我叹息道:“快天亮了,你们也回去吧。”他们都看着我,杏花说道:“小姐,你对我们开口了。”

  我看着她说:“对不起……”

  杏花忙说:“不不,我们是担心你……”

  钱眼打断说:“神医来了,知音自然就开口了。这神医厉害!与我不相上下了。”

  杏花骂道:“你还把自己当成神医了!”

  钱眼低声说:“娘子,高人都是通着的,所谓融会贯通者也……”

  杏花说:“什么者也?!胡说……你先回家,我还要帮助小姐……”

  杏花冬儿都和我进了门,哥哥正在收拾清理。他已经换了床褥,地上的床单血迹斑斑。杏花马上弯腰抱起了东西出去,我立刻奔过去看谢审言,他的脸sè依然黯然,但呼吸还算均匀。哥哥低声说:“如果他能再坚持一个昼夜,师叔的药就发挥作用了。”我点头说:“早上让谢御史来看他吧。”哥哥看着我叹道:“好吧。”

  我洗漱后,躺下,拉着谢审言的手,天渐亮了。我看着他的侧脸,不想睡觉,可不知不觉中,还是瞌睡了过去。梦见谢审言和我手拉着手,在黄昏的小径上散步,我们每迈一步,路边就绽放出一片鲜艳的花朵,彩蝶纷飞。我向他笑着,说着些我记不起的话。他不说话,看着我,那唇边的弧线,似是在笑,我忍不住吻了他……到醒来,我还在笑。

  用了早餐后,哥哥就让李伯把谢御史请来了。谢御史一来,自然又开始那老一套,但现在他的每一句骂我的话,我都觉得是让谢审言坚持下去的良药。所以唯恐他不骂下去,他骂得越恶毒,我越高兴。有时他刚告一段落,哥哥或钱眼就会用那么一两句话把他的火儿再激起来,他又会重新来。谢御史去吃了午餐,我们为了保险,又让爹去请他来再看看谢审言,于是整个下午,他也在大骂中。这次连丽娘都不说话了。爹偶尔保护我一下,但那种保护是另一种煽风点火而已,如:“谢大人,我家小女从不曾……”“洁儿最不喜……”谢御史自然回答:“那她现在就得……”

  天快傍晚了,谢御史也骂得累了,爹起来,示意谢御史与他同走,我看谢审言的呼吸匀称,正想着这一天完满结束,就听哥哥叫了一声:“师叔!”我心提起来了,不好!

  张神医谁也不理,直接到谢审言床边,坐下号脉。谢御史倒也没在意,又说了几句,站起来,最后骂了我一声:“你这克夫的女子……”我余光中看张神医突然抬头,知道要坏事,张神医以前被人说成克夫之人,一定深恨此称。我立刻看向哥哥,让他快把谢御史弄出去。

  哥哥明白了,对谢御史说:“谢大人,我师叔要大家出去……”

  张神医开口了:“这位谢大人是?”

  哥哥说道:“是审言的父亲。”

  张神医又问:“他的母亲呢?”

  哥哥说:“已经去世,谢大人,请行……”爹也说:“谢大人,来与我用餐……”可已经晚了,就听张神医冷冷的声音:“这种克妻妨子之人!没有好心肠!”

  谢御史急了:“你这僻陋村妇!你这……”

  哥哥忙说道:“谢大人,这是审言的救命之人!”

  谢御史一时语塞,接着说:“什么救命之人!还不知她是否能救得了审言!”我大惊!这样的话,能让人撒手不管审言哪!

  我只好出声:“公爹!为人不能如此忘恩无义。张神医ri夜兼程,赶来救助审言。昨ri审言已是垂危,张神医用灵药医术,让审言活到现在。您一句感激之词都没有,反对她恶语相加,实在让人心寒!”我转头对着张神医一俯身:“张神医,请千万不要介意……”

  张神医哼了一声说道:“你不必担心,我不会因为那个小人的恶言语而不治病人,也不会因你的好言语就治了他。难得你不为自己倒为我出声,可恨他们一个个的都这么忍气吞声,让他如此辱骂你……”她突然停了下来,冷笑了一下说道:“都出去!”

  谢御史气得发抖,爹一边说:“谢大人,不必动气……”一边用力把他拖了出去

  他们都出去了,我才放了审言的手,转身下床,临出门,听见张神医对哥哥说道:“你这个笨蛋!行医行到这地步了!别说妹夫,连自己的妹妹都保不住!给你师傅丢人!”哥哥应道:“是!师叔!”

  张神医出来,对我的脸sè多少有了些表情:同情。冬儿和李伯陪着她去吃晚饭了。我回到屋中,钱眼和杏花陪我进来,哥哥还在收拾。我坐下,哥哥说:“师叔说,过了今夜,如果……就没事了。”

  钱眼长叹了一声说:“最好没事,不然,知音,你就惨了!”话里是“知音”,可他是冲着谢审言说的。

  哥哥也对着谢审言叹息:“妹妹,你与重伤的审言结婚,本是一片痴情,谁知让你落入如此境地。”好像谢审言是他的妹妹了。

  钱眼说道:“可见好人没好报啊!谢御史是想下辈子拿你当出气的人了。”

  哥哥又叹气说:“妹妹你还是刷马桶吧,别挨打,好死不如赖活着。”

  钱眼说:“其实,他只用不给你饭吃,不打你,饿也饿死你了。”

  哥哥接着来:“饿死还好了哪,他说天天让仆人们对你不好……”

  钱眼:“对,要虐待你,知音,你真命苦啊……”

  杏花真心地哭了,我忍住了微笑。

  就这样,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讲了大半宿。哥哥喂药扎针,手忙脚乱之间还插话,实在不易。

  我拉着谢审言的手入睡时,在他耳边对他低声说了一句:“审言,我不后悔嫁给了你。”他极轻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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