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冰炭不同炉(13)_渣攻想吃回头草[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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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冰炭不同炉(13)

  “你不是恨我吗?”曲风眠翻转他的身体,令他面上的悲哀、痛苦、斑驳泪痕尽数暴露在自己眼前:“有本事,就杀了我啊。”

  他抓起秦庄的手,强行摁在自己胸口上,反复捶打,却在秦庄哭出来的瞬间,给了他一巴掌。

  脸上的疼痛迟了好几秒才到达脑髓中。隔着一层泪雾,曲风眠的脸也变得不真实起来。

  长这么大以来,似乎从未有人这么打过他。爹爹虽严厉,却也不曾在他脸上动过粗。

  可好像自从认识曲风眠起,所有难堪的事便都接踵而至了。盛开在自己头顶的两把保护伞,也成了黄土下的枯骨。

  秦庄忍着那几乎能将他剖开的疼痛,一字一句地说:“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们……无论你信或不信……”

  “我不信。”曲风眠打断他的话,倏然又笑了起来,道:“我本想直接杀了你的,千刀万剐,油泼火烧,总能找到一个让你赎罪的法子。可现在我改主意了。”

  他退了出来,从袖中取出一枚两指来宽的竹筒,翻转倒了只通体漆黑的软虫出来。

  “猜猜这是什么?”曲风眠捏着那小小的虫子,制住秦庄所有的挣扎,将其送进了他身体里。

  秦庄恶心到扭过头干呕,他想将那玩意弄出来,可虫子一进到人体就如泥牛入海,再难寻踪迹。

  曲风眠终于揭晓了问题的答案:“淫蛊。老杂种当年练就的蛊物,须日日与人交合才能缓解,否则就会肠穿肚烂而死,无药可救。很适合你吧?”

  秦庄被他话里的恶毒震慑到,如避锋芒般往后退了退。

  曲风眠恍若一个十成十的恶魔,再无往日半点温和模样:“别着急,你只是个开始。等我杀光那些武林正派,再来为苏然祭奠。”

  秦家少爷失踪了。

  一个商贾人家的次子而已,本就无多少人在意。几个家仆在最初的寻找未果后,也放弃了寻觅,拿走属于自己的那份工钱,各奔东西。

  与此同时,武林盟与回南教正式开战。

  一方有六大门派支撑,占据中原日久,根基深厚。

  一方素来与官商勾勾缠缠,产业从南疆一路蔓延到中原,力量雄厚,亦不可小觑。

  双方打得不可开交,每一天都有新的摩擦。光明照不到的阴暗角落里,鲜血与杀戮,算计与背叛,一次次重复上演。

  可对于遥远的回南教总部而言,硝烟的味道并不那么明显。依然是歌舞升平,依然是金樽美酒,说不出的富贵荣华。

  此时虽已日暮,教主房中却仍有一道身影在忙碌着。

  他看上去很是瘦削,似乎很少吃饱过,正跪在脚踏边,认真抚平床上的皱褶。

  脚边置着一盆水,等他将床铺好,便要用抹布将这屋子打扫干净。

  无数繁琐的杂事,便是他的全部工作。从日出忙到日暮,片刻不得停歇。

  最初自然是不习惯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也吃不下那些残羹冷炙。挨过打、饿过肚子后,也就学会了顺从。

  想过逃,可他不是飞天遁地的大侠,也不是武功盖世的魔头,没跑出多远就被抓了回来。膝盖上深陷的跗骨钉,就是对他逃跑之举的惩罚。

  或许他这样卑躬屈膝的人,死了最好。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没走到那一步。

  是怕么?或许也没有。

  黄泉底下虽阴冷潮湿,最起码有他的至亲;留在这人世间,却得忍受无数磋磨。

  那为什么不去死呢?难不成,是眷恋着什么?或是,在享受着这样的折磨?又或许,全都不是。

  原本他以为,曲风眠的所作所为,会让他痛彻心扉。

  可除却最开始的反抗与眼泪后,他竟渐渐冷却下来,变成一个逆来顺受的人。哪怕那人做得再过分,他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后来过了很久,他才明白过来,这种心境,叫做绝望。

  门被人从外推开来,陌生的脚步声传入耳畔,勾得他扭转过头来,抬起眸子看了一眼。

  那是一个长相姣好的男人,衣着浮夸,像是被人从风月场所里直接带出来的。

  曲风眠常常会带着别人的气息回来,有时是粘腻的脂粉气,有时是淡淡的清香,他从不解释,秦庄也从不多问。

  他知晓自己只是一个戴着枷锁、罪孽未赎的人罢了,无权过问主子的行踪。

  这次却是外来者先开了口,问他:“你就是教主养在房中的人?长得很一般嘛。”他放肆地品评道,显然没把身着粗布麻衣、形容落魄的秦庄放在眼里。

  原来是争风吃醋来了。秦庄苦笑一声,道:“只是给教主铺床叠被的奴才罢了。”

  “奴才?我可不信。”小倌抚了抚手,拿眼瞧这被传得人尽皆知的“教主的禁脔”。

  他早听说回南教教主身边跟了个男人,三年没换,一直很好奇这究竟是怎样的天姿国色,才能牵绊住那种人的心。他摸了摸下巴,又想出新的理由来,道:“难不成,你床上功夫好?你到底是怎么让曲教主对你死心塌地的,教我几招呗。”

  秦庄将眼睑低垂,用长睫遮住自己的眸子,以不让人窥探踪迹。

  说者无意,可落在听的人耳中,却只是羞辱。

  何来死心塌地?将所有见不得人的手段都用在他身上,日复一日地折磨他的身心,这种“殊荣”,也会有人想要么?

  他回答不上来,便只能选择缄默,低下头去拧那盆中布巾,复去擦那桌凳。

  “喂,你说句话嘛。这难道是什么不传之秘吗?教主买了我来,以后也是要我伺候他的,你就别藏私,一起分享下呗。”小倌凑到他身边来,想将他从地上扯起来,却试了好几次都未能成行。

  “你怎么跟瘫烂泥似的,没骨头吗?”小倌话还没说完,房门就被再度推开,曲风眠带着几分酒意闯了进来。

  “狗奴才。”他喊完这一声,才留意到一旁伫立着的小倌,顿时眯起眼来,问:“你怎么在这?”

  “教,教主。我就是……”小倌显然没想好措辞,一时便有些回答不上来。

  哪想曲风眠主动给他解了围,道:“来得正好,到我身边来。”

  小倌见他言笑晏晏,不见怒容,便也放下心来,凑到曲风眠近前。

  曲风眠拥着他,又指着秦庄道:“这是我养的奴才,以后你亦是他的主子。”

  没成想自己瞬间提升了一个档次,小倌霎时喜笑颜开,连连点头,道:“是。”

  他应完曲风眠的话,又用眼睛四处睨视,道:“他常在房中?不能赶他出去吗?”

  曲风眠闻言,乍然踢了秦庄一脚,踹得他摔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小倌这才留意到那人的异样:双腿呈现一种僵硬的角度,无法屈伸。自然,也无法如常人一般肆意地调整姿势。

  小倌:“他这是?”

  曲风眠:“路都走不了,出去做什么,丢人现眼?”

  小倌便附和着笑了起来,道:“教主说的是。”

  他知自己是买来的,又看天色渐晚,便倚靠在曲风眠身上四处摸索。

  半晌,自袖中摸出件新鲜物事,对着烛火一看,是柄镶金嵌玉的珍宝扇子。

  曲风眠显也没想到自己会随身带着这个东西,一时竟有些愣住了。

  小倌倒是爱不释手,连连称赞道:“这扇子倒是好看得紧,是教主自己的吗?”

  曲风眠:“你喜欢?拿去吧。”

  小倌还未给出反应,秦庄便一脸惊愕地抬起头来,怔怔望着那柄扇子。

  那是他的……

  是他仍是秦家小少爷时,不惜重金打造的玩物。后来被他拿来赠给了曲风眠,当做他二人的定情之物。

  要被这样轻易地送出去么?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惋惜些什么,明明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却还要在乎这样的身外之物。活像多不知天高地厚似的。

  小倌久在风月场中,少见这种金玉之物,自是欢喜。可欢喜之余,他也看见了秦庄那副要哭不哭的表情,这扇子登时便变得有些烫手。

  “还是算了吧。”他将扇子递还给曲风眠,可曲风眠的注意力却并不在他身上,而是讥诮又讽刺地看着那跪立在地的男人。

  曲风眠:“你不乐意?”

  秦庄缓缓摇了摇头。每当曲风眠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时,他便知道自己要大难临头了。可偏偏,总是不知不觉就招惹了这人的怒火。

  “真以为自己是什么要紧东西么?你的命都是我的,何况这一柄分毫不值的破扇子!”曲风眠劈手夺了那扇子,几下撕了个粉碎,将残骸啪地一下掷回秦庄脸上。

  他们俩,一个盛怒不已,一个不言不语,彼此之间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小倌见着这情形,愈发不敢说话,生怕变成这场无声之战的出气筒。

  过了好半晌,曲风眠的脸色才乌云转晴,扭脸对小倌道:“吓着你了吧。没事,这扇子不算什么好东西,赶明儿我让工匠给你打个更好的。”

  小倌哪敢说不好,连连点头,陪着曲风眠一起走了出去。

  房门启开又闭合,只余下那道从开始到现在都孤零零的影子,在烛火的微光下默默俯身下来,拾起了那如垃圾般被扔掉的扇骨。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曲风眠没啪过其他人啦,毕竟每晚要交公粮(不是)。

  小倌有几分像苏然,买来看的,而不是买来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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