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_你我同是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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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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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阳要回柳家探亲的事是提前通报过的,因而当公主的仪仗到达柳府门前时,只见几个穿着官服的男人已经跪在那儿了,后面跪着些盛装的女人,再后面便是仆佣下人,算一算也有四五十人。街尽头那边围了好些人,都被帝都府衙的差役拦着了。

  宁阳慢慢放下偷偷掀起一角的轿窗锦帘,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若不是元皇后要她摆开公主的仪仗来,她真想只让月桂一人陪着,坐个两人抬的小轿,再找几个护卫暗中跟着,这样过来敲敲柳家的门,进去给长辈磕几个头,陪着吃顿饭聊聊家常便得了。便是今日摆了仪仗出来,她身上穿的也不是什么盛装,平常的宫粉雪兰蕊丝纹的裙子罢了。

  正想着,只觉得轿子微微颠簸了一下,想来是进了院子。果然,摇摇晃晃十几步后便放了下来,月桂扶着宁阳走出来,一路顺着扎了红绸的树木往里走,此时已入初秋,但树木花草还很繁盛,柳府并不算大,大概也就是三进的院落,踏台门廊都已经有些年头,好些褪了色有些陈旧,但是各处却都打理得很干净,青石小路上杂草不生,盆花树木都姿态清雅,平淡里透着股精神气。

  呃,如果把那扎在树上的红绸子都解下来,这柳府就太有种过日子的平淡味道了。

  待进了正厅,宁阳往前一看,不由生出许多黑线来。那正座前竟然垂着珠帘!有没有搞错?她又不是贾妃,柳府也不是那奢华富贵的大观园,用得着这样么?

  宁阳坐上正座,隔着帘子往外瞧,只见跟着她来的宫人们从门口便规规矩矩地站到路两旁,一直排进花厅里,侍卫守在正屋两侧,只有月桂站在自己身后。这样一看,还当真有些排场。不稍时,见得三个男人躬身颔首跪在了厅外,两人身着官服,一人身着国子监的学生服,三人高声道:“臣礼部郎中柳忠益,臣御史中丞柳义萧,学生国子监柳子轩,拜见承和公主!”

  这三人便是宁阳的外公、大舅父和表哥了,只是除了表哥柳子轩,另外两人宁阳却还没有见过。听着外公的声音已经有些苍老,只是声音里却还透着中气,只是有些颤抖,大概是激动所致,看来外公的身体果真如外祖母和表哥所说,还算得上康健。

  男人行过礼,又轮到女人,总算熬过了这令人坐立不安的请安过程,宁阳忙把带来的宫人都留在了外面,只带了月桂一人进了偏厅,然后吩咐道:“快将外面候着的柳家人都请进来。”她算是想明白了,不想被这繁文缛节耽误宝贵的探亲时间就得主动点,不然柳家人再来几句类似“无谕不敢擅入”的话,她就该回宫了。

  进来的人也不多,只有宁阳的外公柳忠益、外祖母高氏、大舅父夫妻和表哥柳子轩,表妹柳子婼,总共才六人。不待他们开口讲话,宁阳先一步将他们请了坐下,而后立在厅上端端正正地跪下行礼:“宁阳见过外公、外祖母、舅父舅母。”几位长辈忙让宁阳起来,她这才起身,又转而向表哥行了福礼,表妹柳子婼起身向她行礼,而后几人才坐了。

  每年上元节的时候宁阳都能见到外祖母,平时在宫里偶尔也能见到柳子轩,从他们的口中,宁阳印象中的柳家人是那种随和不攀富贵,实实在在的人家。待坐下闲聊后这才发现自己的想法不差,柳家人明显看出她不想端公主的身份架子,便很快放开了说话。

  外公发已有些白,很有几分家主的威严,在说了几句忠上体国的话后便不再开口。只是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自己的外孙女,老人的眼里总有几分思念和感慨,却维持着家主的威严不多说一句感情用事的话,只是常常端起茶盏来,却又不见他喝过几口。

  大舅父是个笑呵呵的男人,不太像印象中那种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的御史,他很自来熟地问及宁阳这些年在宫里的生活,言语温润平和,宁阳总算是知道为何柳子轩会有种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的风度了,确实有几分是像他的父亲的。

  只是话题到了外祖母和舅母那儿便变得悲戚起来。

  “这模样真跟她娘有些像,再过几年站在眼前只怕都以为是看到了往昔人。”舅母王氏脸庞圆圆的,身材稍微有些福态,却很有一番女人风韵,说话和气亲切,她好生端量着宁阳,很像母亲打量着女儿。

  外祖母也哽咽道:“我可怜的孩子,长到这般年纪才能回家一趟,却不想明年便要远嫁他国,便是再想见见你也难了。”

  外公却咳了一声,沉声道:“女人家的胡说什么?嫁与大夏皇叔是何等的荣耀,怎能说孩子可怜?”外祖母听了哭道:“荣耀又如何?当初柔儿入宫为妃时,可不也是荣耀?可结果呢?过了一年人便没了。”

  外公的眼里有几分身为父亲的沉痛,他喝了口茶便站起身来道:“还是你们女人家聊吧,义萧,带着子轩随为父到前头看看午膳好了没。”

  舅父与表哥柳子轩听了忙起身随着外公出去了,屋里只留下外祖母、舅母和表妹。

  外祖母这才起身把宁阳拉到怀里抱了哭,边哭边道:“孩子,别把外祖母方才的话往心里去,外祖母是见你明年便要走了,心里难受。”舅母王氏在一旁对表妹道:“你也出去看看午膳去。”表妹柳子婼今年有十岁了,明白这是母亲要支开自己,却撅着嘴小声道:“女儿今儿头一回见表姐,也想聊聊来着。”舅母王氏道:“午膳过后再聊也不迟,先去吧。”柳子婼这才应了退下去。

  待屋里只留三人时,舅母王氏才用帕子拭了拭眼角,笑着劝道:“今儿来家里是喜事儿,怎么反倒哭起来了?娘,儿媳倒是觉得爹的话有道理,大夏端亲皇叔身份尊贵,多少女子想着嫁呢,如今被咱宁儿得了这姻缘也是福气。至于别的,您大可不必太过操心,依儿媳之见,宁儿看着柔弱娴静的,其实心里头是个有主意的,从刚才将咱们请进屋里的举动就能看出一二来了。”

  外祖母闻言,这才把宁阳放开,却不肯撒手,只好生地端量着。宁阳见了笑道:“外祖母若是舍不得宁儿,待宁儿到了大夏,常差人捎信儿回来便好。”外祖母闻言一喜,却又犹豫道:“能成么?你外公舅父都在朝为官,总与大夏通信儿不成吧?”宁阳道:“外祖母且放心,宁儿回宫试着跟父皇请道旨意,只说写些家常小事,父皇最重孝道,一定会允的。”话虽这么说,其实宁阳也知这是安慰老人的话,武德帝能不能准她心里真没把握。所以她才趁着没嫁人时来见见柳家人,也算是尽尽孝道了。

  外祖母这才有了些笑面儿,宁阳为了安慰她又道:“端王爷是个孝子,重情义的人。他不会亏待宁儿的,再说了,我好歹是大周的公主,身份在这儿摆着,他总会敬我三分的。所以外祖母请放心,宁儿不会受欺负的。”除了被那毒舌男说几句外,其他的应该还好。不过这句宁阳隐了没说,只盼着外祖母安心才好。

  外祖母听了果然擦了擦泪道:“果真是个有主意的,不像你娘,只有个柔弱劲儿,总被人欺负了去。”

  宁阳扶着外祖母到椅子上坐下,舅母也挨着她们坐下,两个长辈这才细细问起了指婚的事儿,宁阳将那日武德帝宣她去延和殿上问话的事儿说了,又将纳采下聘的过程细述了来。两位长辈听了脸上渐渐有了喜意,方才的悲戚被冲淡了不少。

  舅母王氏问道:“为何皇上会特地宣公主去殿上问话?莫非是端王爷早前儿请婚时便向皇上说想娶公主为妻?否则皇上为何不叫其他公主?”

  宁阳听了忙摆手称:“怎么可能?”那毒舌男从以前就看她不顺眼,怎么可能会想把她娶回家?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两个长辈却互看一眼,并没有因为宁阳的否定而减少半分喜色,两人毕竟都是成了婚的过来人,又没有宁阳先入为主的观念,对这件事的真相倒是看出了七八分。因而两人反而更加欣喜,这婚事虽说远了些,可倒是挺令人期待的。

  三人谈着话的时候,只听有人在窗外咳了一声。

  外祖母先一个听出那声音是外公的,与舅母互看了一眼,有几分疑惑地上前开门,却见外公小声地和外祖母说了些什么,外祖母转身回屋时瞧着宁阳的眼里满是喜意,然后神神秘秘地对宁阳道:“孩子,随外祖母到后院儿来瞧瞧。”

  宁阳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乖巧地站起来跟着外祖母出了屋子,舅母王氏也跟在了后面,宁阳随着外祖母到了最后一进院落,只见得院子尽头的后门开了半扇,隐隐约约看见门外停了辆乌篷马车。

  外祖母笑道:“去吧,有外祖母和你舅母在这儿,不会有事儿的。”

  宁阳听得一头雾水,外祖母却催促道:“快去吧,只许一盏茶的时间,久了要被人发现的。”

  宁阳还是没听懂,却慢慢走到后门处,小心地向外面探了探脑袋,发现果然是辆乌篷马车,那马车紧挨着后门停着,并且已经放好了踩石。马车里没什么动静,灰不溜秋的布子,一点也不打眼,就像是寻常人家用的。只是马夫是个壮实的汉子,见她探头出来对着她笑了笑,那感觉有几分眼熟。

  这人是谁来着?宁阳正想着,却忽听马车里传来一声男子不耐的声音:“打算探着脑袋站多久?几天不见怎么变得呆头呆脑的。”

  宁阳一听这话险些啊一声叫了出来,这语气太熟悉了。这招人嫌的话除了诸葛端云没人说得出来,那么前面那个马夫应该是诸葛端云的侍卫了,几年前在芷兰宫有过一面之缘,好像叫安泰。只是他们来柳府后门干嘛?看这样子还是乔装过的。

  她在这猜测着,有人在马车里却磨光了耐性,诸葛端云干脆挑了帘子,手一伸,道:“上来!”

  宁阳却看着他的手,垂眸不动,只道:“回王爷,这里是柳府的院子,按朝制您来这儿不合适,况且……”

  “行了!本王只是想来这儿跟你说几句话,说完了就走。你再继续杵在那儿,可就真要惹眼了。”说完,不等宁阳答话,诸葛端云便一把将她拉了上来。

  马车里面倒是比外面看着好许多,坐位上铺着软垫,倒还算得上舒适,只是诸葛端云这个大男人在里面坐着,显得空间有些小。除了有些局促,宁阳还发现自己竟然有些紧张,或许是两人有了婚约在身,总觉得有些地方跟以前不同了。以前遇上诸葛端云,她可以忍忍他的毒舌,然后落跑,现在是跑不了了,按照古代的婚姻制度,自己这辈子算是和这男人绑一块儿了。

  尤其是诸葛端云盯着她的时候,气氛更有些紧张。

  “东西呢?”诸葛端云忽然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宁阳不解地抬起头来,却见他的眉是皱着的,好像有几分不满。

  “本王给你的信物为何没带在身上?”诸葛端云耐着性子解释道。

  宁阳这才明白他说的是那块如意四喜玉佩,那玉佩她从聘礼下过后便没再戴在腰间了,一是觉得太过显摆了,二是每当看到那玉佩,她就想起诸葛端云,然后就很自然地想到成了亲该怎么办之类的事,于是便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让月桂收了起来。不过宁阳可没打算说实话,只是眨着眼睛,可爱地笑道:“王爷,那玉佩可是贵重的事物,若是平日里磕着碰着了,可如何是好?”

  诸葛端云面色难看,眼神锐利,缓缓地道:“也就是说,你平日都是不带的?”

  宁阳一愣,却死命地睁着黑溜溜的眼睛,不露出一丝惊慌,心里面暗叹好敏锐的人!面儿上却摇头摇得很坚决,瞎话编得顺溜:“今儿出宫来,想着有些场面,怕无意间弄丢了贵重的东西,便让奶娘收好放在屋里了。”

  “你一路上坐着轿子,到了府上也有一大帮子护卫护着,哪儿那么容易丢!”诸葛端云才没那么傻,他眯着眼,脸色有些发黑。他看起来像傻子么?

  “那王爷的意思是宁阳不肯带在身上了?”虽然被识破了,宁阳却下定了决心不承认,若是承认了,这毒舌男指不定怎么说她呢。于是她皱着眉头,嘴巴一瘪,眼睛却睁得大大的,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誓要将戏演到底!

  诸葛端云见她脸蛋儿粉红,模样十分委屈,手却紧张地握着,一看就知是装的。不过不知为何他竟有些想笑的感觉,好半天他才烦乱地摆了摆手道:“行了!没带就没带吧。”

  咦?就这样放过她了?宁阳有些惊讶。她还以为要被刁难好久呢,毕竟订婚信物这样的东西确实是应该带在身上的。以诸葛端云的性子,她还以为没那么容易被放过呢。

  她不可思议的表情诸葛端云看在眼里,眸中带起一丝笑意,声音舒缓地道:“本王三日后便要回夏了。”

  “哦,王爷一路顺风。”宁阳乖巧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诸葛端云却皱起了眉,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个面容乖巧的小女娃,似乎在忍一件很不容易忍的事。半晌,也不知内伤了没有,只是把手伸出宁阳面前道:“拿来。”

  宁阳只觉得今天诸葛端云说话跳跃性很强,很多时候没有前奏,什么东西拿来?她不解地问道:“王爷要什么?”

  却见这位在名声响彻三国的神武端亲王爷不知为何脸色竟有些红,他伸着手却皱着眉,似乎在思索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又过了半晌终于开了口,声音却有些懊恼:“身上可有能当做信物的东西?拿来!”

  宁阳这才明白他是要一件信物,虽然很惊讶诸葛端云居然会做这样的事情,不过相比起惊讶来,她心中倒是升起一种恶作剧的念头。信物不是没有,只是这样东西曾经被诸葛端云批判得一文不值。

  宁阳从身上拿出一条宫锦的帕子,脸上露出难安的表情,懦懦地小声道:“只带了这一条帕子,只是……”她把帕子摊开递给诸葛端云,诸葛端云接到手上一看,是一方兰花的雪帕,只是兰花旁立着一只个头堪比兰花的大鸟儿……

  正是那条在芷兰宫时被诸葛端云批得一文不值的帕子,世上之事,其戏剧性实在难言。

  诸葛端云盯着这方雪帕许久,正当宁阳以为他会要求换一样儿时,他竟把这帕子叠了叠收进了袖袍,其手法相当外行。

  这倒是让准备看他笑话的宁阳愣住了,一时不知说什么,却听诸葛端云道:“听说皇后给你指了个教习宫正让你明儿起跟着学礼仪?”

  宁阳点了点头,诸葛端云又问:“是哪个教习宫正可知道?”宁阳虽不知他问这干嘛,却答道:“听说以前是尚仪局出身的,只知道姓孔,旁的就不知了。”诸葛端云淡淡嗯了一声,又道:“待得明年,本王会亲自来迎你的。”

  “咦?”宁阳又愣了,诸葛端云要亲自来迎她?她原以为会是由送亲使节送上大夏去……

  看着她这副惊讶的样子,诸葛端云浅浅一哼,淡道:“行了,也有一盏茶的功夫了吧?省得你埋怨本王来此会给柳家人添麻烦,回去吧。”

  待宁阳下了马车,诸葛端云又在马车里补了一句:“本王给你的玉佩明儿起带在身上,不准再摘下来!”,说完见宁阳没回话便不由加重了语气,吼了一句,“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宁阳也提高了声音,转头脆生生地答了。回过头来时却吐了吐舌头,小声咕哝:反正不带你也看不见。

  然后很干脆地进了院儿关了门。

  却不知门外马车里,自幼习武耳力极好的神武端亲王爷黑着脸,唇紧紧抿成一线,狠狠瞪着柳府关上的后门,仿佛要把那门瞪穿。

  前面的安泰抬头望了望天,本是秋高气爽的时候,却不知为何竟有些冷。半晌,只听得后面车帘子被重重放下的声音,诸葛端云大怒的声音从车里传来:“还杵在那儿做什么?回别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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