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 73 章
aaaa“不是。”宁延否认得很干脆。
aaaa周奚侧目瞧他,“你别说不知道她喜欢你。”
aaaa“知道。”宁延停下脚步，转身直面她，“周奚，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在我看来,我无法控制别人的感情，只能管好自己。在卓卓的事上,我自认拒绝得非常明确,更没有过任何暧昧或含糊。”
aaaa“至于她如何解读和选择,是锲而不舍,还是死心不改，又或者就此放手，那都是她的事。在没有受到困扰的情况下,我不认为，有必要花时间和精力去引导一个不太重要的人对我的情感走向。”
aaaa宁延“我猜你应该也明白,如果借着你去让她死心,这只会把事情变得复杂化，很大可能会让她误以为假如没有你,也许就不会被拒绝。”
aaaa“但事实并非如此。我拒绝她、拒绝其他人,和我有没有女朋友、女朋友是谁毫无关系,仅仅是我不想、不喜欢而已。”
aaaa周奚若有所思地凝望着他。冬日明亮的阳光落在他白净的皮肤上，衬得他的脸温暖却又峻峭。
aaaa“你认为她能理解”周奚问。
aaaa现实中许多人都无法理清,又或者不肯承认在一段感情里，求而不得的根本核心始终在于“需求”,也就是想不想。对方想不想爱得甘之如饴,自己想不想突破阻碍逆天改命。
aaaa所以,苦守八年的齐琪会觉得乔柏前妻是他们最大的阻碍,当众失态撒泼的何玥会把周奚当成狐狸精，自我感动的柏远山会怨命运，而初次见面的卓卓会暗藏敌意
aaaa他们都忘了，不是对方有白月光，不是造化弄人，更不是自己不够好，只是他“不想”而已。
aaaa“能不能理解是她的事，我没必要替她操心。”宁延说。
aaaa十分耳熟的一句话，不正是头一天，两人谈起柏远山没放下旧情，仍对周奚念念不忘时，周奚的回答吗那是他的事，我干嘛替他烦恼。
aaaa周奚忽而一笑，他们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连自私冷漠都如此般配。
aaaa她难得主动地拉起宁延的手，问“中午吃什么火锅”
aaaa“不吃火锅，带你吃蓉城菜行吗”
aaaa“可以呀。”周奚似是想到什么，突然道，“但千万别去那家号称最贵蓉城菜的店。”
aaaa“城门巷里的”
aaaa“地点我不知道，是郑董带我们去的。就记得装个菜一会儿根雕、一会儿鸟笼、还蓝天白云”周奚回忆起来，仍是满满的嫌弃，“古典文化没感觉到，只深深体会到浮夸。”
aaaa宁延一听就知道两人说的是同一家店，也完全同意她的评价。
aaaa“不去那里。”宁延说，“我带你去尝尝真正好吃的蓉城菜。”
aaaa宁延带周奚去的私房菜馆藏在一处居民楼里。
aaaa餐馆很小，只有4小1大的五个雅间，每天只接待10桌客人，装潢布设都非常简单，但在细节处又透着精致和古朴，让人深处其中就能安静下来。
aaaa最有意思的是，这家店没有菜谱，也不能点餐，服务生只过问忌口，其余的皆由老板兼主厨根据人数来安排，能吃到什么，就像开盲盒，全看运气。
aaaa等菜的功夫，宁延把拎了一路的纸袋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只印着zg的长方形盒子，推到周奚面前，“送你的，打开看看。”
aaaa“什么东西”周奚边开边问，然后目光蓦地一聚，心脏竟快了一拍。
aaaa那是6个造型各异的古风玩偶，而只肖一眼，就能认出这些玩偶的样貌神态正是她自己。
aaaa她垂眸凝望着，脑海里一幕幕浮出上午在创意馆，他灵活操作设计软件的画面
aaaa他问“学了一个小时算吗”
aaaa他熟悉素材库，动作娴熟，甚至还会用快捷键
aaaa周奚心口涌上一种甜蜜满涨的情绪。她慢慢抬起眼睑，望着他，“你做的”
aaaa宁延点头。
aaaa“我很喜欢。”她发自内心地说，“非常喜欢。”
aaaa“喜欢就好。”宁延扬起唇。
aaaa“做了多久”周奚问。
aaaa“上次回去就开始做，一直到上个礼拜才设计好，然后请小尹帮忙建模，做出成品，刚好这回过来拿。”
aaaa上次来蓉城时，宁延看她似乎很喜欢zg店里的红衣女侠玩偶，就萌生了要以她的原型做一套小玩偶的想法。回去后，他私下找到zg负责设计的小尹，从学习软件到反复沟通设计，最后确定了这6款造型。
aaaa“主要设计比较花时间。尤其是刚开始，不熟练，做出来不满意，反复改了很多次。”
aaaa宁延说着探过身子，指了指其中一个扎着丸子头，双手捧着烤红薯的玩偶说，“这是第一个，那时候还不太上手，所以造型服饰都很最简单，没有其他的精致。”
aaaa“但很传神，而且很有趣。”周奚取出吃红薯的小玩偶。
aaaa很明显，宁延是参考了她在古镇吃烤红薯的模样，虽然玩偶神态造型都很简单，却十分得趣。
aaaa“那这个是不是最难”周奚又拿出一个骑着白马的女侠问。
aaaa“不难，马在素材库里有很多，挑一个就行。这个最难”宁延指了指一身红衣，腰配长剑，带着斗笠的玩偶讲起了创作过程。
aaaa饭菜陆续上桌，蒜泥白肉、豆花鱼、干煸四季豆、外加一个鸡丝凉面和丝瓜汤，都是再普通不过的蓉城菜，但味道好到人尖叫。
aaaa“你怎么知道这种店的”周奚好奇，这种藏在市井中的私房菜馆，不是网络营销出来的网红餐馆，是真正的饕餮才能寻到的美食。
aaaa宁延不答，只问“喜欢吗”
aaaa“超级喜欢。”喜欢到她的筷子就没停过。
aaaa“那以后想吃，我们就来。”宁延说。
aaaa周奚瞥他一眼，“你以为是伟仔，想喂鸽子，就买张机票去伦敦”
aaaa“也不是不行。”宁延说。
aaaa周奚懒得理他，继续埋头消灭鸡丝凉面。
aaaa吃过饭，鉴于晚上还要赶飞机，两人决定先回酒店休息，等车时，周奚摸着胃说，“太撑了，我感觉晚饭都不用吃了。”
aaaa“那回去做点运动消化一下。”宁延逗她。
aaaa“好呀。”她挑起下巴，说“我来动。”
aaaa结果是，言出必行、说到做到的周小姐因为运动过量、时间过长，直接从酒店睡到了机场。
aaaa蓉城回来，距离春节假期仅剩一个礼拜。
aaaakr已按照公司传统提前放假，而周奚也一改往年惯例，把假期提前三天，并提出明年开始，提前一周放假，让全公司的人高兴坏，纷纷在朋友圈晒起“福利”，引得其他同行羡慕嫉妒恨。
aaaa不过，在两家公司的员工为提前放假欢欣鼓舞时，身为老板的宁延和周奚却迎来了一场关键之仗。
aaaa北城皇城根的会所内，位于首位的男人一改上回在干校时的严肃，笑容和蔼地问，“你们老家都不是北城的吧”
aaaa“是的，我老家在俞州，周总是扬城人。”宁延笑着回。
aaaa“都是好地方。”男人又笑着问，“那春节打算回家吗”
aaaa“应该要回去，不过得晚一点。”周奚说。
aaaa“是该回去看看家里父母”男人竟然和他们闲聊起现在没有过节氛围，又拉着赵局长追忆起他们那一代人如何期盼过节。
aaaa周奚和宁延陪着两位领导东拉西扯，气氛很是轻松融洽，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端起茶杯，浅浅喝了一口，毫无征兆地问了一句“你们下棋吗”
aaaa周奚和宁延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知道要进入主题了。
aaaa宁延“不怎么下。”
aaaa周奚“我不会下棋。”
aaaa男人把杯子轻轻搁在桌上，抬起下巴，薄薄一笑，“可我看，你们这下棋的水平不一般啊”
aaaa周奚和宁延没有顾忌他的意有所指，依旧神态平和地望着他，默契十足得都不接话。
aaaa男人食指摩挲着青瓷杯，沉声道，“自贸区金融改革试点、华鸿联盟、青州民生基金试点、外资联合会、外管部的海外债发行、海外并购舆论战、中海债转股”
aaaa男人笑容渐敛，一句接一句地将宁延和周奚这几个月的落子一个个点来，不漏分毫，拆得明明白白。
aaaa“你们谋篇布局，堵了所有生路，把我们困得死死的，这还叫不会下棋”男人声音波澜不兴，却字字带着杀机。
aaaa然而，被拆破棋路的周奚和宁延却不见丝毫慌乱。
aaaa待男子话落，宁延才不急不忙地接过话，却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而是说，“听闻陈老是棋迷，那您一定记得80年代末何圣和韩国国手那场经典之战。”
aaaa陈老未答，倒是赵局接过了话，“你说的是那场下了三天的中韩之战吧”
aaaa宁延颔首，“就是那场，何圣在连输两盘的劣势下，逆转赛况，连胜三盘，拿下了比赛。”
aaaa作为老棋迷，陈老当然记得那场比赛。当时，韩国已连赢两盘，并且到了第三盘的前30子，仍占据绝对优势，怎知从33子起，韩国棋手竟频出昏招，致使棋局风云突变，让状态并不够好的中国棋手拿下了第三盘。
aaaa错失赛点的韩国棋手心态变得急躁，而仍落后的中国选手则沉住气，越下越稳，顺利拿下了第四盘。尽管第五盘，休息了一天的韩国调整好了心态，双方你追我赶，难分难解，但最后仍是在关键一着上，略有不甚，被中国棋手抓住漏洞，破防反击，以2:3，输掉整个比赛，错失冠军，并以此为转折点，拉开了中国围棋的统治时代。
aaaa但凡学棋爱棋的人都观摩过这场里程碑式的比赛，而赵局和陈老也听懂了宁延借这场比赛想表达的言外之意不是我们棋高一着，而是对手连出昏招。
aaaa见两位领导默声不言，周奚接过了话，“陈老师，我不懂棋，也没看过围棋比赛，但我小时候听过一句话叫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
aaaa不等对方应答，周奚继续道，“您刚才说我们把你们逼得无路可走，我觉得这话有两个地方不对。”
aaaa“第一，不是你们，而是他们；不是我们逼他们，而是他们把自己的路走绝了。”
aaaa“我承认，不管是落户青州自贸区，还是搞外商联合会，鸿升的目的就是突破监管壁垒，争取拿到民生基金的竞标权。但是”周奚话一顿，直接了当地说，“这些改革试点、这些创新工作，之前没有人做过、没有人肯做，甚至没有人想过。”
aaaa从来没有的东西，又怎么能叫抢
aaaa“鸿升没有从他们手里抢过任何东西，更没有利用过不正当的手段或者权利谋取利益。我们做的一切，都是谨遵国家金融改革的政策，同时也付出了远超过同行的成本和代价，是用远远高于同于的能力和实力千辛万苦争取来的。”周奚不卑不亢地说。
aaaa宁延注意观察着赵局和陈老的脸色，见二人只是面色沉凝地望着周奚，猜到他们应该是认同她的话。
aaaa于是，他决定把这认同度再往上拉一拉。
aaaa“陈老您刚才说你们那一代人，小时候最盼的就是过年，因为过年能吃饱饭，穿好衣，不像现在，大家条件太好了，山珍海味、大鱼大肉还嫌弃”
aaaa话到此，其余三人已知道他想说什么。
aaaa果然，宁延话锋顺势而转，“既然这样，何不让他们尝尝饿肚子的感觉”
aaaa无论是周奚的快人快语，还是宁延的隐喻暗指，赵局和陈老都听得明明白白。作为这件事的推动者和双方的链接人，赵局适时接上话，“陈老，我觉得小宁说得有道理，有时候是得让他们饿饿肚子，才会长记性，才知道珍惜。”
aaaa陈老侧眸瞥他一眼，再将视线扫过宁延，最后落在周奚脸上，说“我上次说过，民资可以，但外资不行。”
aaaa再次被否定的周奚轻轻一笑，“陈老，您也说了是上次。”
aaaa陈老神色不动“你觉得我态度会改变。”
aaaa“当然，否则我就没有机会再见您。”周奚眼神坚定自信。
aaaa陈老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饶有兴致地问，“那你说说看，我为什么会变”
aaaa“因为，三角形才是最稳定的。”周奚一语道破天机。
aaaa比起赚钱、改革，上面更关心的是风险、是稳定。公字背靠大树、民资体制灵活、外资有海外背景，三方各有优势，既能形成互补、又能互相制衡和约束，构成稳定的三角关系。
aaaa原本，以目前外资机构在国内的实力和监管通道等原因，使得它明显比公字、民资短出一大截，压根无法成为三角形其中的一条线。但是，周奚用那一个个别人没想过、没做过、不肯做、不会做的“点”，一点一点拼长了属于自己的线，让鸿升能成为了等边三角形中的一边。
aaaa陈老几不可见地弯了点唇，“你们俩很聪明，胆子够大，也很有本事。我很喜欢聪明又有能力的年轻人。”
aaaa他稍稍一顿，看着两人道，“我可以为你们打开门，但绝不是后门。所以，这一万亿，你们能不能拿，能拿到多少，最后还得看你们的本事。”
aaaa“谢谢陈老。”宁延和周奚齐声道谢。
aaaa言至于此，皆大欢喜。
aaaa陈老严肃的脸上瞬间又恢复了和蔼的颜色，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茶，并蓦地来了一句，“我突然很想看看你们俩对弈。”,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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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aaa周奚侧目瞧他,“你别说不知道她喜欢你。”
aaaa“知道。”宁延停下脚步，转身直面她，“周奚，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在我看来,我无法控制别人的感情，只能管好自己。在卓卓的事上,我自认拒绝得非常明确,更没有过任何暧昧或含糊。”
aaaa“至于她如何解读和选择,是锲而不舍,还是死心不改，又或者就此放手，那都是她的事。在没有受到困扰的情况下,我不认为，有必要花时间和精力去引导一个不太重要的人对我的情感走向。”
aaaa宁延“我猜你应该也明白,如果借着你去让她死心,这只会把事情变得复杂化，很大可能会让她误以为假如没有你,也许就不会被拒绝。”
aaaa“但事实并非如此。我拒绝她、拒绝其他人,和我有没有女朋友、女朋友是谁毫无关系,仅仅是我不想、不喜欢而已。”
aaaa周奚若有所思地凝望着他。冬日明亮的阳光落在他白净的皮肤上，衬得他的脸温暖却又峻峭。
aaaa“你认为她能理解”周奚问。
aaaa现实中许多人都无法理清,又或者不肯承认在一段感情里，求而不得的根本核心始终在于“需求”,也就是想不想。对方想不想爱得甘之如饴,自己想不想突破阻碍逆天改命。
aaaa所以,苦守八年的齐琪会觉得乔柏前妻是他们最大的阻碍,当众失态撒泼的何玥会把周奚当成狐狸精，自我感动的柏远山会怨命运，而初次见面的卓卓会暗藏敌意
aaaa他们都忘了，不是对方有白月光，不是造化弄人，更不是自己不够好，只是他“不想”而已。
aaaa“能不能理解是她的事，我没必要替她操心。”宁延说。
aaaa十分耳熟的一句话，不正是头一天，两人谈起柏远山没放下旧情，仍对周奚念念不忘时，周奚的回答吗那是他的事，我干嘛替他烦恼。
aaaa周奚忽而一笑，他们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连自私冷漠都如此般配。
aaaa她难得主动地拉起宁延的手，问“中午吃什么火锅”
aaaa“不吃火锅，带你吃蓉城菜行吗”
aaaa“可以呀。”周奚似是想到什么，突然道，“但千万别去那家号称最贵蓉城菜的店。”
aaaa“城门巷里的”
aaaa“地点我不知道，是郑董带我们去的。就记得装个菜一会儿根雕、一会儿鸟笼、还蓝天白云”周奚回忆起来，仍是满满的嫌弃，“古典文化没感觉到，只深深体会到浮夸。”
aaaa宁延一听就知道两人说的是同一家店，也完全同意她的评价。
aaaa“不去那里。”宁延说，“我带你去尝尝真正好吃的蓉城菜。”
aaaa宁延带周奚去的私房菜馆藏在一处居民楼里。
aaaa餐馆很小，只有4小1大的五个雅间，每天只接待10桌客人，装潢布设都非常简单，但在细节处又透着精致和古朴，让人深处其中就能安静下来。
aaaa最有意思的是，这家店没有菜谱，也不能点餐，服务生只过问忌口，其余的皆由老板兼主厨根据人数来安排，能吃到什么，就像开盲盒，全看运气。
aaaa等菜的功夫，宁延把拎了一路的纸袋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只印着zg的长方形盒子，推到周奚面前，“送你的，打开看看。”
aaaa“什么东西”周奚边开边问，然后目光蓦地一聚，心脏竟快了一拍。
aaaa那是6个造型各异的古风玩偶，而只肖一眼，就能认出这些玩偶的样貌神态正是她自己。
aaaa她垂眸凝望着，脑海里一幕幕浮出上午在创意馆，他灵活操作设计软件的画面
aaaa他问“学了一个小时算吗”
aaaa他熟悉素材库，动作娴熟，甚至还会用快捷键
aaaa周奚心口涌上一种甜蜜满涨的情绪。她慢慢抬起眼睑，望着他，“你做的”
aaaa宁延点头。
aaaa“我很喜欢。”她发自内心地说，“非常喜欢。”
aaaa“喜欢就好。”宁延扬起唇。
aaaa“做了多久”周奚问。
aaaa“上次回去就开始做，一直到上个礼拜才设计好，然后请小尹帮忙建模，做出成品，刚好这回过来拿。”
aaaa上次来蓉城时，宁延看她似乎很喜欢zg店里的红衣女侠玩偶，就萌生了要以她的原型做一套小玩偶的想法。回去后，他私下找到zg负责设计的小尹，从学习软件到反复沟通设计，最后确定了这6款造型。
aaaa“主要设计比较花时间。尤其是刚开始，不熟练，做出来不满意，反复改了很多次。”
aaaa宁延说着探过身子，指了指其中一个扎着丸子头，双手捧着烤红薯的玩偶说，“这是第一个，那时候还不太上手，所以造型服饰都很最简单，没有其他的精致。”
aaaa“但很传神，而且很有趣。”周奚取出吃红薯的小玩偶。
aaaa很明显，宁延是参考了她在古镇吃烤红薯的模样，虽然玩偶神态造型都很简单，却十分得趣。
aaaa“那这个是不是最难”周奚又拿出一个骑着白马的女侠问。
aaaa“不难，马在素材库里有很多，挑一个就行。这个最难”宁延指了指一身红衣，腰配长剑，带着斗笠的玩偶讲起了创作过程。
aaaa饭菜陆续上桌，蒜泥白肉、豆花鱼、干煸四季豆、外加一个鸡丝凉面和丝瓜汤，都是再普通不过的蓉城菜，但味道好到人尖叫。
aaaa“你怎么知道这种店的”周奚好奇，这种藏在市井中的私房菜馆，不是网络营销出来的网红餐馆，是真正的饕餮才能寻到的美食。
aaaa宁延不答，只问“喜欢吗”
aaaa“超级喜欢。”喜欢到她的筷子就没停过。
aaaa“那以后想吃，我们就来。”宁延说。
aaaa周奚瞥他一眼，“你以为是伟仔，想喂鸽子，就买张机票去伦敦”
aaaa“也不是不行。”宁延说。
aaaa周奚懒得理他，继续埋头消灭鸡丝凉面。
aaaa吃过饭，鉴于晚上还要赶飞机，两人决定先回酒店休息，等车时，周奚摸着胃说，“太撑了，我感觉晚饭都不用吃了。”
aaaa“那回去做点运动消化一下。”宁延逗她。
aaaa“好呀。”她挑起下巴，说“我来动。”
aaaa结果是，言出必行、说到做到的周小姐因为运动过量、时间过长，直接从酒店睡到了机场。
aaaa蓉城回来，距离春节假期仅剩一个礼拜。
aaaakr已按照公司传统提前放假，而周奚也一改往年惯例，把假期提前三天，并提出明年开始，提前一周放假，让全公司的人高兴坏，纷纷在朋友圈晒起“福利”，引得其他同行羡慕嫉妒恨。
aaaa不过，在两家公司的员工为提前放假欢欣鼓舞时，身为老板的宁延和周奚却迎来了一场关键之仗。
aaaa北城皇城根的会所内，位于首位的男人一改上回在干校时的严肃，笑容和蔼地问，“你们老家都不是北城的吧”
aaaa“是的，我老家在俞州，周总是扬城人。”宁延笑着回。
aaaa“都是好地方。”男人又笑着问，“那春节打算回家吗”
aaaa“应该要回去，不过得晚一点。”周奚说。
aaaa“是该回去看看家里父母”男人竟然和他们闲聊起现在没有过节氛围，又拉着赵局长追忆起他们那一代人如何期盼过节。
aaaa周奚和宁延陪着两位领导东拉西扯，气氛很是轻松融洽，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端起茶杯，浅浅喝了一口，毫无征兆地问了一句“你们下棋吗”
aaaa周奚和宁延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知道要进入主题了。
aaaa宁延“不怎么下。”
aaaa周奚“我不会下棋。”
aaaa男人把杯子轻轻搁在桌上，抬起下巴，薄薄一笑，“可我看，你们这下棋的水平不一般啊”
aaaa周奚和宁延没有顾忌他的意有所指，依旧神态平和地望着他，默契十足得都不接话。
aaaa男人食指摩挲着青瓷杯，沉声道，“自贸区金融改革试点、华鸿联盟、青州民生基金试点、外资联合会、外管部的海外债发行、海外并购舆论战、中海债转股”
aaaa男人笑容渐敛，一句接一句地将宁延和周奚这几个月的落子一个个点来，不漏分毫，拆得明明白白。
aaaa“你们谋篇布局，堵了所有生路，把我们困得死死的，这还叫不会下棋”男人声音波澜不兴，却字字带着杀机。
aaaa然而，被拆破棋路的周奚和宁延却不见丝毫慌乱。
aaaa待男子话落，宁延才不急不忙地接过话，却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而是说，“听闻陈老是棋迷，那您一定记得80年代末何圣和韩国国手那场经典之战。”
aaaa陈老未答，倒是赵局接过了话，“你说的是那场下了三天的中韩之战吧”
aaaa宁延颔首，“就是那场，何圣在连输两盘的劣势下，逆转赛况，连胜三盘，拿下了比赛。”
aaaa作为老棋迷，陈老当然记得那场比赛。当时，韩国已连赢两盘，并且到了第三盘的前30子，仍占据绝对优势，怎知从33子起，韩国棋手竟频出昏招，致使棋局风云突变，让状态并不够好的中国棋手拿下了第三盘。
aaaa错失赛点的韩国棋手心态变得急躁，而仍落后的中国选手则沉住气，越下越稳，顺利拿下了第四盘。尽管第五盘，休息了一天的韩国调整好了心态，双方你追我赶，难分难解，但最后仍是在关键一着上，略有不甚，被中国棋手抓住漏洞，破防反击，以2:3，输掉整个比赛，错失冠军，并以此为转折点，拉开了中国围棋的统治时代。
aaaa但凡学棋爱棋的人都观摩过这场里程碑式的比赛，而赵局和陈老也听懂了宁延借这场比赛想表达的言外之意不是我们棋高一着，而是对手连出昏招。
aaaa见两位领导默声不言，周奚接过了话，“陈老师，我不懂棋，也没看过围棋比赛，但我小时候听过一句话叫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
aaaa不等对方应答，周奚继续道，“您刚才说我们把你们逼得无路可走，我觉得这话有两个地方不对。”
aaaa“第一，不是你们，而是他们；不是我们逼他们，而是他们把自己的路走绝了。”
aaaa“我承认，不管是落户青州自贸区，还是搞外商联合会，鸿升的目的就是突破监管壁垒，争取拿到民生基金的竞标权。但是”周奚话一顿，直接了当地说，“这些改革试点、这些创新工作，之前没有人做过、没有人肯做，甚至没有人想过。”
aaaa从来没有的东西，又怎么能叫抢
aaaa“鸿升没有从他们手里抢过任何东西，更没有利用过不正当的手段或者权利谋取利益。我们做的一切，都是谨遵国家金融改革的政策，同时也付出了远超过同行的成本和代价，是用远远高于同于的能力和实力千辛万苦争取来的。”周奚不卑不亢地说。
aaaa宁延注意观察着赵局和陈老的脸色，见二人只是面色沉凝地望着周奚，猜到他们应该是认同她的话。
aaaa于是，他决定把这认同度再往上拉一拉。
aaaa“陈老您刚才说你们那一代人，小时候最盼的就是过年，因为过年能吃饱饭，穿好衣，不像现在，大家条件太好了，山珍海味、大鱼大肉还嫌弃”
aaaa话到此，其余三人已知道他想说什么。
aaaa果然，宁延话锋顺势而转，“既然这样，何不让他们尝尝饿肚子的感觉”
aaaa无论是周奚的快人快语，还是宁延的隐喻暗指，赵局和陈老都听得明明白白。作为这件事的推动者和双方的链接人，赵局适时接上话，“陈老，我觉得小宁说得有道理，有时候是得让他们饿饿肚子，才会长记性，才知道珍惜。”
aaaa陈老侧眸瞥他一眼，再将视线扫过宁延，最后落在周奚脸上，说“我上次说过，民资可以，但外资不行。”
aaaa再次被否定的周奚轻轻一笑，“陈老，您也说了是上次。”
aaaa陈老神色不动“你觉得我态度会改变。”
aaaa“当然，否则我就没有机会再见您。”周奚眼神坚定自信。
aaaa陈老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饶有兴致地问，“那你说说看，我为什么会变”
aaaa“因为，三角形才是最稳定的。”周奚一语道破天机。
aaaa比起赚钱、改革，上面更关心的是风险、是稳定。公字背靠大树、民资体制灵活、外资有海外背景，三方各有优势，既能形成互补、又能互相制衡和约束，构成稳定的三角关系。
aaaa原本，以目前外资机构在国内的实力和监管通道等原因，使得它明显比公字、民资短出一大截，压根无法成为三角形其中的一条线。但是，周奚用那一个个别人没想过、没做过、不肯做、不会做的“点”，一点一点拼长了属于自己的线，让鸿升能成为了等边三角形中的一边。
aaaa陈老几不可见地弯了点唇，“你们俩很聪明，胆子够大，也很有本事。我很喜欢聪明又有能力的年轻人。”
aaaa他稍稍一顿，看着两人道，“我可以为你们打开门，但绝不是后门。所以，这一万亿，你们能不能拿，能拿到多少，最后还得看你们的本事。”
aaaa“谢谢陈老。”宁延和周奚齐声道谢。
aaaa言至于此，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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