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故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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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冬，玄元宫。
坐落在极寒之地的太白雪山之巅。
今日和往常一样，风雪依旧。
玄元宫的红墙头上，叠着厚厚的白雪，厚到连声音都被掩盖掉。
宫观深处，一座灰砖八角高塔，肃穆冷峻，入口的黑色铁门紧闭。
门口林立两排黑白衣着的道士，有男有女。
皆面色不霁，看上去就像这堵铁门一样。
一袭白衣的林尘，踏风而来，荡起了塔前的飞雪，在发丝耳畔缭绕飘荡。
众守卫见到林尘纷纷施礼，“师兄。”
“师兄，那厮已经被锁在塔下的地宫……您看……”
林尘缓缓抬手，玄元宫锁妖塔大门豁然而开。
呼啸之声破空而出，黑色的铁门中是漆黑一片，妖兽的嘶吼声振聋发聩。
林尘无话，轻蹙柳叶锋眉，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只身便没入了锁妖塔中。
铁门随后便紧紧关上，只留众玄元宫弟子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
地宫下。
蓝色的烈焰围绕着一根通天铁柱跳跃。
光线明灭间，一张寒冷的脸，一双凌厉的眸。
“林尘，给我个痛快吧。”
一个红衣少年被铁链拴在铁柱上。
面带不屑，斜着嘴角嘲讽似的一笑。
尽管如此，也无法掩盖他满身伤痛带来的脆弱和无助。
林尘无话，只盯着他的脸，像是想要看出什么埋在他心里的答案。
半晌，红衣少年的笑终于无法维持。
他冷下脸来，“我是妖，而且不是一般的妖。我骗了你，而且成功骗到了你。你应该很挫败吧？谁曾想，天下第一的除妖师，也会有看走眼的一天，和我这么个杀人无数的狐狸精做了大半年的至交好友。”
林尘的嘴角一抖，极力按捺住心底的情绪。
“我……没有。”
红衣少年一愣，“没有？感到挫败吗？”
林尘没有回答，但他知道，他没有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不禁心头一暖。
林尘压住心底的痛，缓缓道：“明天一早，你就要被押到万人面前，受火雷之刑，五马分尸挫骨扬灰。到时候，我也必须在场。而且，会和天下德高望重的修士们一起，眼睁睁看着你受辱而死，与民欢呼。惩奸除恶，安定民生。”
红衣少年一笑，“那岂非很有趣？我倒想看看你到时候会是什么表情。毕竟是你抓的我，亲手送进了玄元宫锁妖塔。想必一定很骄傲吧。天下第一除妖师，拿下了青丘之王，妖界之主，是多么荣光的事。我是不是要给你道声恭喜，因为我，你又修得一桩圆满的福祉，怕不是会增寿，就是离白日飞升得道成仙不远了。”
林尘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本不善言辞的他，此刻却有千言万语想要顷刻吐出，终只化作口中的两个字。
“余烬！”
余烬抬眸，对上林尘的脸。
好半晌，二人无言。
林尘似乎不忍，却不得不说，“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说罢，他摊开手心，一簇冰蓝透骨的火焰腾地蹿起。
余烬暗红色的双眸惊慌失措，不可置信地望着林尘，心碎至极。
痛到无法呼吸，冷笑道：“这是何必呢？反正我都要死了，何必如此对我，叫我死之前都要痛彻心扉。”
林尘不忍，他清楚地知道手心的蓝色火焰，对余烬意味着什么。
冷焰是玄元宫极寒之精魄，专门用来对付火系根骨的妖怪。
而余烬，九尾火狐，真真正正最正统的火系灵妖。
什么粉身碎骨，五马分尸，五雷轰顶，也抵不过被一团冷焰冰封碎裂掉火系灵魂，元神寂灭这般死的彻底和痛苦。
林尘面有戚色，几乎哑然，木讷地道：“因为你不是普通小妖，而是妖界之主。所以仙督会一致决定，要用冷焰，灭你元神……叫你死得彻底，永世不再出现，为祸人间。”
余烬终于忍不住颤抖，“那这次来灭我元神的人，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又是你？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要你来伤害我？来背叛我！”
林尘低头，极惨淡地道：“这次……是我主动请求仙督会，亲自来对你施用冷焰。只有我一个人。”
话罢，蓝色如水，逆流而上，在林尘的手心中开了花，铺陈开。
明亮清透的冰凉火焰后，那个红衣少年最后冲着林尘灿出一抹会心的笑。
也许这就是余烬的温柔，送给林尘最后的礼物。
因为在他们刚认识不久的时候，余烬曾经问过……
“林尘，我从没见你笑过，为什么？”
“因为……玄元宫里没有嬉笑之声，时间久了，我也就忘记该怎么笑。”
“原来你是个不会笑的人！那没关系，我很会笑，以后我就把我的笑送给你，如何？”
……
林尘面前，余烬的笑意很快就被冷焰吞噬，化作冰尘……
·
林尘猛地睁开眼，耳畔晨鸟轻唱。
他急促地呼吸，回忆刚才的梦。
二十年前，曾经真真切切发生过的梦。
红衣少年余烬，被冷焰灭掉元神后的第二天，被押附刑场。
当年，余烬被杀了三次。
一次死于林尘的背叛，一次死于冷焰的灭灵，一次死于雷刑的灭形。
因为他是只极为厉害的妖，而且还是只犯下杀人凶恶大罪的妖。
二十年过去，余烬早已被天下淡忘，可林尘记得他，清清楚楚。
如今的林尘，依旧是玄元宫的青年翘楚。
同时，也是仙督会的三尊之一。
面对最近越发猖狂的妖乱，仙督会决定，以林尘为领导，率领众除魔修士，清剿妖魔，安定苍生。
近日，仙督会的清剿对象，就是妖界核心，青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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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冬，玄元宫。
坐落在极寒之地的太白雪山之巅。
今日和往常一样，风雪依旧。
玄元宫的红墙头上，叠着厚厚的白雪，厚到连声音都被掩盖掉。
宫观深处，一座灰砖八角高塔，肃穆冷峻，入口的黑色铁门紧闭。
门口林立两排黑白衣着的道士，有男有女。
皆面色不霁，看上去就像这堵铁门一样。
一袭白衣的林尘，踏风而来，荡起了塔前的飞雪，在发丝耳畔缭绕飘荡。
众守卫见到林尘纷纷施礼，“师兄。”
“师兄，那厮已经被锁在塔下的地宫……您看……”
林尘缓缓抬手，玄元宫锁妖塔大门豁然而开。
呼啸之声破空而出，黑色的铁门中是漆黑一片，妖兽的嘶吼声振聋发聩。
林尘无话，轻蹙柳叶锋眉，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只身便没入了锁妖塔中。
铁门随后便紧紧关上，只留众玄元宫弟子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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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宫下。
蓝色的烈焰围绕着一根通天铁柱跳跃。
光线明灭间，一张寒冷的脸，一双凌厉的眸。
“林尘，给我个痛快吧。”
一个红衣少年被铁链拴在铁柱上。
面带不屑，斜着嘴角嘲讽似的一笑。
尽管如此，也无法掩盖他满身伤痛带来的脆弱和无助。
林尘无话，只盯着他的脸，像是想要看出什么埋在他心里的答案。
半晌，红衣少年的笑终于无法维持。
他冷下脸来，“我是妖，而且不是一般的妖。我骗了你，而且成功骗到了你。你应该很挫败吧？谁曾想，天下第一的除妖师，也会有看走眼的一天，和我这么个杀人无数的狐狸精做了大半年的至交好友。”
林尘的嘴角一抖，极力按捺住心底的情绪。
“我……没有。”
红衣少年一愣，“没有？感到挫败吗？”
林尘没有回答，但他知道，他没有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不禁心头一暖。
林尘压住心底的痛，缓缓道：“明天一早，你就要被押到万人面前，受火雷之刑，五马分尸挫骨扬灰。到时候，我也必须在场。而且，会和天下德高望重的修士们一起，眼睁睁看着你受辱而死，与民欢呼。惩奸除恶，安定民生。”
红衣少年一笑，“那岂非很有趣？我倒想看看你到时候会是什么表情。毕竟是你抓的我，亲手送进了玄元宫锁妖塔。想必一定很骄傲吧。天下第一除妖师，拿下了青丘之王，妖界之主，是多么荣光的事。我是不是要给你道声恭喜，因为我，你又修得一桩圆满的福祉，怕不是会增寿，就是离白日飞升得道成仙不远了。”
林尘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本不善言辞的他，此刻却有千言万语想要顷刻吐出，终只化作口中的两个字。
“余烬！”
余烬抬眸，对上林尘的脸。
好半晌，二人无言。
林尘似乎不忍，却不得不说，“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说罢，他摊开手心，一簇冰蓝透骨的火焰腾地蹿起。
余烬暗红色的双眸惊慌失措，不可置信地望着林尘，心碎至极。
痛到无法呼吸，冷笑道：“这是何必呢？反正我都要死了，何必如此对我，叫我死之前都要痛彻心扉。”
林尘不忍，他清楚地知道手心的蓝色火焰，对余烬意味着什么。
冷焰是玄元宫极寒之精魄，专门用来对付火系根骨的妖怪。
而余烬，九尾火狐，真真正正最正统的火系灵妖。
什么粉身碎骨，五马分尸，五雷轰顶，也抵不过被一团冷焰冰封碎裂掉火系灵魂，元神寂灭这般死的彻底和痛苦。
林尘面有戚色，几乎哑然，木讷地道：“因为你不是普通小妖，而是妖界之主。所以仙督会一致决定，要用冷焰，灭你元神……叫你死得彻底，永世不再出现，为祸人间。”
余烬终于忍不住颤抖，“那这次来灭我元神的人，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又是你？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要你来伤害我？来背叛我！”
林尘低头，极惨淡地道：“这次……是我主动请求仙督会，亲自来对你施用冷焰。只有我一个人。”
话罢，蓝色如水，逆流而上，在林尘的手心中开了花，铺陈开。
明亮清透的冰凉火焰后，那个红衣少年最后冲着林尘灿出一抹会心的笑。
也许这就是余烬的温柔，送给林尘最后的礼物。
因为在他们刚认识不久的时候，余烬曾经问过……
“林尘，我从没见你笑过，为什么？”
“因为……玄元宫里没有嬉笑之声，时间久了，我也就忘记该怎么笑。”
“原来你是个不会笑的人！那没关系，我很会笑，以后我就把我的笑送给你，如何？”
……
林尘面前，余烬的笑意很快就被冷焰吞噬，化作冰尘……
·
林尘猛地睁开眼，耳畔晨鸟轻唱。
他急促地呼吸，回忆刚才的梦。
二十年前，曾经真真切切发生过的梦。
红衣少年余烬，被冷焰灭掉元神后的第二天，被押附刑场。
当年，余烬被杀了三次。
一次死于林尘的背叛，一次死于冷焰的灭灵，一次死于雷刑的灭形。
因为他是只极为厉害的妖，而且还是只犯下杀人凶恶大罪的妖。
二十年过去，余烬早已被天下淡忘，可林尘记得他，清清楚楚。
如今的林尘，依旧是玄元宫的青年翘楚。
同时，也是仙督会的三尊之一。
面对最近越发猖狂的妖乱，仙督会决定，以林尘为领导，率领众除魔修士，清剿妖魔，安定苍生。
近日，仙督会的清剿对象，就是妖界核心，青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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