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赵阿姨会不会误会暂且不说，司语被震住了。
她一直以为陆汐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岭之花,没想到居然会说出“叫/床”这样的骚话！
明明是骚话,却被陆汐说得一本正经，那神态,那语气,就宛如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正经中一股微妙的暧昧感。
不管陆汐有意无意,至少司语觉得是暧昧的，因为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种话！
司语怔怔看着她,脑子突然凌乱。
今天下午和那帮练习生练舞,侧翻时司语不小心扭到腰，当时真的疼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不想那群小弟弟担心,她一直强颜欢笑说没事。
去医院的路上她忍着，回了家也还忍着，直到刚才陆汐帮她上药，才哼唧两声。
她想让陆汐知道她很疼，为了让陆汐心疼,所以故意喊得做作了些，万万没想到陆汐说她像在叫/床！
叫/床是怎么叫的吗？？？
司语以前演过那么多角色，也都没演过叫/床这种的……
平时能说会道的司语突然卡了壳,嘴巴张大,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思想怎么这么不纯洁。”
陆汐八风不动地说：“那是因为你叫得不纯洁。”
司语：“……”
她就是随便叫叫,怎么就不纯洁了……
也许是因为上半身几乎全/裸,被空调风一吹，司语突然生出一丝羞耻感，不敢直视陆汐那双清冷无欲的双眸，匆忙把头摆正，咬着被角，面颊微烫。
之后两人不再交流。
房间安静得有些诡异。
药水灼烧患处，司语不敢再喊了。直到陆汐帮她擦完，帮她把衣服拉下来，她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别扭地说：“谢谢。”
赵阿姨把饭菜热好了。
陆汐其实不饿，不想辜负赵阿姨的好意，还是吃了。
司语去拿手机才发现没电了，连上充电器，开机后看到有个未接来电，居然是几个小时前陆汐打给她的，她愣了愣。
陆汐把她拉出黑名单了？
司语回拨过去。
陆汐刚洗完澡，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显示是司语，想到她的腰伤，按下接听。
“喂？”
这是司语第一次直接跟陆汐通话，对方只说了一个字，她觉得耳朵有点痒。
陆汐嗓音平日里都是冷冰冰的，被手机过滤后有了些人情味，让人觉得不真切。
司语稳了稳心神，说：“你今天打我手机是有什么事吗？”
陆汐略微迟疑，说：“没事。”
“哦。”两个人房间只隔了几步却非要打电话，想想真是奇怪。司语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挠挠头说：“我就随便问问，没事就好，晚安。”
“……晚安。”
莫名其妙的通话。
虽然医生说没有伤到筋骨，却叮嘱她这几天不要做激烈运动，舞是跳不成了，司语只能待在家里看剧本。
小鲜肉们知道她受伤，一个个发消息来问候。司语依次回复完，准备放下手机继续看剧本，突然想到一件事。
陆汐把她手机拉出黑名单了，不知道微信有没有解放？
女配把陆汐的头像置顶了，司语不用翻列表，直接点开，试探性发了个表情包过去。
没有红色感叹号，消息发送成功了！
另一边，陆汐正在听陈妍汇报日常工作，冷不丁听到手机响，拿起来一看。
司语：“[色眯眯]”
什么乱七八糟的表情……
陆汐想装作没看见，发现上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等了半天没看到第二条消息，想了想，回了个问号过去。
陆汐：“？”
司语绞尽脑汁不知道说些什么，看到这个问号，下意识回：“没事[微笑]”
陆汐：“……”
司语不想让陆汐以为她是没事找事，灵机一动，忙又发了条语音：“只是想提醒你要劳逸结合，别把身体累坏了，爱你么么哒~”
陆汐没有开外放，只是办公室很安静，这句语音清楚地传进她耳朵里，听到最后的“么么哒”，眼角一跳。
她没有回复，退出对话框，把手机反扣在桌面，对陈妍说：“继续。”
陈妍也听到了语音，还听出是司语的声音，她不动声色垂下眼，继续汇报工作。
司语不知道陆汐为什么突然把她拉出黑名单，联系之前听到的陆汐让陆薇不要总是和自己作对，还有昨晚陆汐帮她擦药，她觉得陆汐应该是不讨厌她了。
可是不讨厌不代表喜欢。
要让陆汐喜欢她，并且爱上她，司语觉得任重道远。
有了女配这个失败案例，司语猜想陆汐应该很不喜欢被人粘，所以除非必要，她不会去打扰陆汐。
一周后，司语腰伤好了，又去和小鲜肉们练了几天街舞。
8月1日，司语被通知进组。
《你的微笑》是部半校园半职场都市剧，要去H市拍。
进组前一天，司语和陆汐回陆家吃饭。
陆老夫人很舍不得她走，又不想耽误她去拍戏，拉着她的手长吁短叹。
司语哄她：“我只是去两三个月，拍完就回来陪您。您要是想我就给我打电话。”
“哎，我这腿不方便，不然就可以去看你了。”
司语脑袋趴在她腿上，吸了吸鼻子，轻声说：“好好按摩，好好吃饭，等我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陈妍开车过来接陆汐去机场，看到司语和陆汐一同走出陆家别墅，她一点也不惊讶。
司语笑盈盈跟她打招呼：“嗨。”
“司小姐。”陈妍看她脚边立着一个巨大行李箱，主动过来拿。
司语却说：“不用，我自己开车，不跟你们走。”
陆汐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陈妍还是不能确定她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不过很显然关系不简单，秘而不宣应该是有什么隐情，陈妍识趣地没有多问。
陆汐也是去H市，作为投资人她要去参加开机仪式。她和司语是同一个航班，只不过一个坐头等舱，一个是商务舱。
司语不想跟她们一起，主要是怕麻烦。
女配和陆汐当初是协议结婚，说好两年到期解除婚约，所以一直不对外界公布。
司语也有自己的私心不想公开。要是别人知道她是光影总裁夫人，都来八卦她身份了，谁还关注她演戏？
上次朱琦说她那辆车太招摇，司语跟陆家的厨师谢师傅借了辆老旧的黑色大众，把行李箱装上后备箱，开车前往机场。
两个小时后飞机落地，司语坐剧组提供的保姆车到酒店。
朱琦手下不止司语一个艺人，念及她是第一次拍戏，陪她到H市，还给她安排了个生活助理，叫小夏。
十二点整开机仪式开始，没有什么大场面，就是烧香拜佛，祈祷拍摄顺利收视长虹这些封建迷信活动。
导演钱磊想邀请陆汐和他们一起拍照，陆汐拒绝了。
陆汐作为《你的微笑》电视剧投资人，却一点也不像投资人，要不是她穿着那身板正的职业套装，别人还以为她是哪个明星。
由于外貌和气质过于出众，所有人都忍不住去看她。
几个演员前扑后拥去找陆汐拍照，都被拒绝了。
上次陆汐被人拍到送梁予菲回去，上了热搜，身份一下曝光。虽然公关部第一时间把照片都删了，但关于陆汐的外貌和身份的讨论还是持续了很久。
为了避免再发生那样的事，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拍。
没有人再敢去打扰陆汐，私底下交头接耳偷偷议论。
“陆总好美啊，我就没见过哪个明星长得比她好看的。”
“是啊，太美了，而且好高冷，我都不敢看她。”
“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陆总。”
“上次予菲和陆总还上了热搜。”有人搡了搡发呆的梁予菲，“当了一回陆总绯闻女友，有没有觉得很爽？”
从陆汐进入酒店那一刻，梁予菲眼睛就黏在陆汐身上没有挪开过，突然被人点名，她恍然回神，细声细气地说：“都是绯闻啦，不要乱说。”
那两人揶揄地笑起来。
梁予菲嘴上说不要，实则内心早就翻江倒海，巴不得她们多说点关于她和陆汐的事。
那两人却不说了，毕竟陆汐是投资人，不是能随便非议的。
开机仪式结束后是开机宴，也没有很正式，就是吃吃喝喝，算是剧组聚餐。
好多人过去给陆汐敬酒，陆汐象征性抿一口。
梁予菲见她来者不拒，鼓足勇气走过去。
“陆总。”梁予菲挤出练了八百回的完美笑容，举起手中的酒杯说：“我能敬您吗？”
今天梁予菲穿的倒是规规矩矩，妆容很淡，干净漂亮的一张脸，明眸皓齿。
陆汐跟她碰杯。
酒杯发出清脆的“叮”的一声，梁予菲透过玻璃看着她绝美的容颜，心跳漏了半拍，仰头一饮而尽。
看到她喝得这么痛快，陆汐不禁想到那次聚餐，梁予菲给她敬酒时也是这样，利落大方。
总之比那天穿泳衣时顺眼许多。
陆汐抿了一口酒，想到她是这部戏的女主角，一板一眼地说：“这部戏光影下了不少本，钱导很看好你，好好拍。”
梁予菲努力克制心中的狂喜，故作矜持地笑道：“我会努力的。”
“予菲，过来一下！”不远处张思凯在叫她。
张思凯在《你的微笑》里饰演男主，梁予菲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喊自己过去，她还没跟陆汐聊够，想装作没听见。
陆汐提醒她：“有人叫你。”
梁予菲在心里把张思凯痛骂了一遍，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说：“那我先过去了。”
陆汐微微颔首，自始至终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淡淡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最后停在某个位置。
梁予菲顺着她目光看过去，就看到自助餐埋头挑食物的司语，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又是这个可恨的女人！
更可恨的是，陆汐一直在看她！
梁予菲计上心来，从陆汐身边经过时，她“哎哟”一声，不偏不斜倒在陆汐脚下。
陆汐本能地后退一步，低头看到她面露痛苦，忙蹲下来扶她：“没事吧？”
梁予菲秀眉紧拧，眼含泪水欲坠不坠，她攀着陆汐的手臂站起来，楚楚可怜地说：“可能崴到脚了。”
陆汐没有深想，扶她去旁边的椅子坐。
司语刚把一颗猕猴桃塞进嘴里，听到动静看过去，看到梁予菲抱着陆汐胳膊在那装林黛玉，她皱了皱眉，放下餐盘走过去。
陆汐不习惯跟陌生人有肢体接触，扶她坐下以后便把手松开了。
梁予菲略显遗憾。
她这一摔动静不小，助理马上跑过来。
司语走近时听到梁予菲助理晓燕说：“还能走吗？要不要去医院啊？”
梁予菲看着陆汐，说了声“谢谢陆总”，才回答助理：“没事，坐一下就好。”
晓燕蹲下去帮她揉脚。
其他人也围过来。
陆汐看她确实不像有事，挤出人群，转身时差点撞到司语。
从仪式开始到现在，司语一直和陆汐装陌生人。
司语看着被围住的梁予菲，啧啧嘴，说：“地板这么平也能摔跤，莫非是因为陆总太美，看到你她腿软了？”
陆汐眉心微蹙。
司语勾唇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仰头看她：“陆总是个聪明人，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陆汐还真不懂，但也没问她。
公司事太多，陆汐没有待太久，离开酒店时问陈妍：“她到底什么意思？”
陈妍思索片刻，说：“可能是吃醋吧。”
吃醋？陆汐心里默念这个词，恍惚间想到了以前。
司语动不动就吃醋，而且每次都吃得莫名其妙。明明她们没有感情，协议里也约定了不能干涉对方生活，司语却总是破坏规矩，命令她不准和这个女人吃饭，不准和那个女人说话。陆汐不想听，她就大哭大闹，或者摔东西大吼大叫。
最近一段时间，陆汐都没见司语跟她闹了，所以听到“吃醋”这个词时觉得有些陌生。
为什么吃醋，是因为她刚刚和梁予菲喝酒了，还是因为扶了梁予菲？
以前司语每次吃醋，陆汐都觉得这个女人作得不行，这一次，她竟然因为司语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开始反省自己。
没等想清楚，陆汐猛地回过神来，兀自懊恼。
她们是协议结婚，说好了不谈感情，司语吃不吃醋跟她有什么关系？
压下心底那些莫名其妙理不清的思绪，陆汐又恢复了冷面无情，说：“走吧。”
席还没散。
司语想过梁予菲会作妖，但没想到这女人第一天就不安分。什么崴到脚，还不是为了勾引陆汐？
梁予菲伪装得像朵白莲花，加上原女主人设立得好，大家都很喜欢她。
倒是司语，因为之前的“抢戏”风波，还有那些没有澄清的“走h0u:n”“没演技”的谣言，大家对她都不是很热络。
司语也不拿热脸去贴人冷屁股，和小夏坐在角落里默默吃东西。
小夏没她那么淡定，几次欲言又止。
司语看她憋得难受，说：“想说什么就直说。”
小夏支支吾吾地说：“刚才我去洗手间，听到她们在说你坏话。”
“是不是说我走h0u:n没演技等着明天看我笑话？”
小夏讷讷点头。
司语轻笑：“你也是这么想的？”
小夏忙不迭摇头，说：“琦姐给我看了你表演的视频，我觉得你超厉害的！演得比那个梁予菲好！”
“嘘——”司语压低声音：“小点声，别让人知道。”
小夏忙捂住嘴，声音从指缝中溢出来，难掩兴奋：“明天‘啪啪啪’打他们的脸！”
司语“噗嗤”一笑。
第二天正式开拍。
司语早早被叫起床，跟着剧组来到拍摄地点——H市某高中。
学校已经放假，剧组请了不少群演来演学生，之前和司语练街舞的那些练习生也过来客串，一眼看过去都是人头，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人多了自然嘴杂。
“哇，那个人好漂亮，她也是主演吗？”
“她就是演陈霜的那个司语，上过热搜，你不知道？”
“我又不玩微博。她是新人吗？没见过啊，不过这个长相气质，演陈霜我觉得可以。”
“可以个屁！她没学过表演，也没演过戏，就是个长得好看的花瓶。听说是走h0u:n进的剧组。”
那些人毫不遮掩，风言风语传过来。当时司语正在和练习生们聊天。大家怕她难过，纷纷安慰她，让她不要放在心上。
司语一笑而过，摒弃杂音，把目光投向拍摄现场。
梁予菲在和张思凯演对手戏。
男女主第一次见面，乖巧转校生余酥骑的自行车刹车失灵，撞到校霸男主张漾，把张漾最爱的名牌鞋给弄脏了，道歉。
张漾不接受道歉，还对她恶言恶语。余酥觉得他太过分，于是两个人进行了一场小学生式争吵。还没分出个胜负，张漾接到好哥们电话喊他去打架，情急之下抢了余酥自行车跑了。
这一段没什么难度，就是台词多，动作多，梁予菲和张思凯拍了十条才过。
十条有七条是因为张思凯的原因导致NG，梁予菲笑场一次，失误两次。
梁予菲的演技还不够纯熟，顶多是流畅自然，却足以震惊司语。
这个穿书者居然会演戏！
是自带金手指，还是对方和她一样也是个演员？司语不得而知。
拍完以后，钱磊点评两人刚才的表演：“思凯有点用力过猛，下一次要松一些。予菲没什么问题，继续保持。”
这是梁予菲穿书后第一次接触演戏，第一次就受到表扬，她心里乐开了花，下意识看向场外等戏的司语，嘴角不自觉挂上得意的笑，眼神仿佛在说：看你等下怎么办！
司语迎接她的挑衅，冷笑。
等到下午才有司语的戏，是和梁予菲的对手戏，拍摄地点从室外转移到教学楼。
拍摄前，导演来给她们讲戏。
司语饰演的陈霜开始是个女校霸，喜欢男主张漾，听说张漾班上来了个长得漂亮学习又好的转校生，老是对张漾献殷勤，带着两个姐妹来堵人。
给司语演姐妹的一人一句台词，主要还是司语和梁予菲演。
导演给她们讲眼神动作，讲走位。虽然在司语看来这场戏再简单不过，但她还是听得很认真。
梁予菲就有点心不在焉，一想到等下司语不会演被导演骂得狗血淋头，她兴奋得听不进导演了什么。
“好了，开始吧。”讲完戏的钱磊回到监视器前。
场记打板：“《你的微笑》第七场一镜一次，开始！”
“霜姐，她就是那个转校生！”
“这种人也配当班花？还不如我们霜姐一根头发。”
两个姐妹在旁边煽风点火，一身朋克风的陈霜又美又冷，双手环抱，斜睨贴墙而战的人，说：“你就是余酥？”
余酥稍显紧张地抓紧书包带，却不想露怯：“你们想干嘛？”
两个姐妹阴恻恻笑起来。
余酥身体微微抖了抖。
陈霜轻扯嘴角，一把揪住试图溜走的余酥的校服衣领，把人推在墙上，垂眸，眼神死死盯着怀里慌乱无措的女人，阴沉地说：“要是再敢勾引阿漾，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余酥：“……”
“听懂了吗？！”女人声音陡然拔高，一字一句，透着一股不管不顾的狠劲。
“……”
“咔——”梁予菲没有念出相应台词，钱磊不得不喊停，“予菲，你发什么愣呢。”
梁予菲看着眼前眼神凌厉，俨然一副恶霸模样的司语，哑然一瞬，说：“对不起导演，我……我忘词了。”
司语放开她，拍了拍手。
身上压力一松，梁予菲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心想：她怎么可能会演戏？！
不过很快梁予菲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一句台词而已，不能证明什么，司语只不过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
拍第二条。
变成恶霸的司语薅住她头发，眼神凶狠地瞪着她，梁予菲吓得又一次忘了台词。
“卧槽，谁说司语不会演戏的？”
“是啊是啊，就刚刚那个眼神，又狠又飒，简直就是陈霜本霜！”
“眼神确实很到位，活脱脱一个女恶霸。”
“梁予菲是被吓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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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以为陆汐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岭之花,没想到居然会说出“叫/床”这样的骚话！
明明是骚话,却被陆汐说得一本正经，那神态,那语气,就宛如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正经中一股微妙的暧昧感。
不管陆汐有意无意,至少司语觉得是暧昧的，因为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种话！
司语怔怔看着她,脑子突然凌乱。
今天下午和那帮练习生练舞,侧翻时司语不小心扭到腰，当时真的疼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不想那群小弟弟担心,她一直强颜欢笑说没事。
去医院的路上她忍着，回了家也还忍着，直到刚才陆汐帮她上药，才哼唧两声。
她想让陆汐知道她很疼，为了让陆汐心疼,所以故意喊得做作了些，万万没想到陆汐说她像在叫/床！
叫/床是怎么叫的吗？？？
司语以前演过那么多角色，也都没演过叫/床这种的……
平时能说会道的司语突然卡了壳,嘴巴张大,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思想怎么这么不纯洁。”
陆汐八风不动地说：“那是因为你叫得不纯洁。”
司语：“……”
她就是随便叫叫,怎么就不纯洁了……
也许是因为上半身几乎全/裸,被空调风一吹，司语突然生出一丝羞耻感，不敢直视陆汐那双清冷无欲的双眸，匆忙把头摆正，咬着被角，面颊微烫。
之后两人不再交流。
房间安静得有些诡异。
药水灼烧患处，司语不敢再喊了。直到陆汐帮她擦完，帮她把衣服拉下来，她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别扭地说：“谢谢。”
赵阿姨把饭菜热好了。
陆汐其实不饿，不想辜负赵阿姨的好意，还是吃了。
司语去拿手机才发现没电了，连上充电器，开机后看到有个未接来电，居然是几个小时前陆汐打给她的，她愣了愣。
陆汐把她拉出黑名单了？
司语回拨过去。
陆汐刚洗完澡，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显示是司语，想到她的腰伤，按下接听。
“喂？”
这是司语第一次直接跟陆汐通话，对方只说了一个字，她觉得耳朵有点痒。
陆汐嗓音平日里都是冷冰冰的，被手机过滤后有了些人情味，让人觉得不真切。
司语稳了稳心神，说：“你今天打我手机是有什么事吗？”
陆汐略微迟疑，说：“没事。”
“哦。”两个人房间只隔了几步却非要打电话，想想真是奇怪。司语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挠挠头说：“我就随便问问，没事就好，晚安。”
“……晚安。”
莫名其妙的通话。
虽然医生说没有伤到筋骨，却叮嘱她这几天不要做激烈运动，舞是跳不成了，司语只能待在家里看剧本。
小鲜肉们知道她受伤，一个个发消息来问候。司语依次回复完，准备放下手机继续看剧本，突然想到一件事。
陆汐把她手机拉出黑名单了，不知道微信有没有解放？
女配把陆汐的头像置顶了，司语不用翻列表，直接点开，试探性发了个表情包过去。
没有红色感叹号，消息发送成功了！
另一边，陆汐正在听陈妍汇报日常工作，冷不丁听到手机响，拿起来一看。
司语：“[色眯眯]”
什么乱七八糟的表情……
陆汐想装作没看见，发现上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等了半天没看到第二条消息，想了想，回了个问号过去。
陆汐：“？”
司语绞尽脑汁不知道说些什么，看到这个问号，下意识回：“没事[微笑]”
陆汐：“……”
司语不想让陆汐以为她是没事找事，灵机一动，忙又发了条语音：“只是想提醒你要劳逸结合，别把身体累坏了，爱你么么哒~”
陆汐没有开外放，只是办公室很安静，这句语音清楚地传进她耳朵里，听到最后的“么么哒”，眼角一跳。
她没有回复，退出对话框，把手机反扣在桌面，对陈妍说：“继续。”
陈妍也听到了语音，还听出是司语的声音，她不动声色垂下眼，继续汇报工作。
司语不知道陆汐为什么突然把她拉出黑名单，联系之前听到的陆汐让陆薇不要总是和自己作对，还有昨晚陆汐帮她擦药，她觉得陆汐应该是不讨厌她了。
可是不讨厌不代表喜欢。
要让陆汐喜欢她，并且爱上她，司语觉得任重道远。
有了女配这个失败案例，司语猜想陆汐应该很不喜欢被人粘，所以除非必要，她不会去打扰陆汐。
一周后，司语腰伤好了，又去和小鲜肉们练了几天街舞。
8月1日，司语被通知进组。
《你的微笑》是部半校园半职场都市剧，要去H市拍。
进组前一天，司语和陆汐回陆家吃饭。
陆老夫人很舍不得她走，又不想耽误她去拍戏，拉着她的手长吁短叹。
司语哄她：“我只是去两三个月，拍完就回来陪您。您要是想我就给我打电话。”
“哎，我这腿不方便，不然就可以去看你了。”
司语脑袋趴在她腿上，吸了吸鼻子，轻声说：“好好按摩，好好吃饭，等我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陈妍开车过来接陆汐去机场，看到司语和陆汐一同走出陆家别墅，她一点也不惊讶。
司语笑盈盈跟她打招呼：“嗨。”
“司小姐。”陈妍看她脚边立着一个巨大行李箱，主动过来拿。
司语却说：“不用，我自己开车，不跟你们走。”
陆汐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陈妍还是不能确定她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不过很显然关系不简单，秘而不宣应该是有什么隐情，陈妍识趣地没有多问。
陆汐也是去H市，作为投资人她要去参加开机仪式。她和司语是同一个航班，只不过一个坐头等舱，一个是商务舱。
司语不想跟她们一起，主要是怕麻烦。
女配和陆汐当初是协议结婚，说好两年到期解除婚约，所以一直不对外界公布。
司语也有自己的私心不想公开。要是别人知道她是光影总裁夫人，都来八卦她身份了，谁还关注她演戏？
上次朱琦说她那辆车太招摇，司语跟陆家的厨师谢师傅借了辆老旧的黑色大众，把行李箱装上后备箱，开车前往机场。
两个小时后飞机落地，司语坐剧组提供的保姆车到酒店。
朱琦手下不止司语一个艺人，念及她是第一次拍戏，陪她到H市，还给她安排了个生活助理，叫小夏。
十二点整开机仪式开始，没有什么大场面，就是烧香拜佛，祈祷拍摄顺利收视长虹这些封建迷信活动。
导演钱磊想邀请陆汐和他们一起拍照，陆汐拒绝了。
陆汐作为《你的微笑》电视剧投资人，却一点也不像投资人，要不是她穿着那身板正的职业套装，别人还以为她是哪个明星。
由于外貌和气质过于出众，所有人都忍不住去看她。
几个演员前扑后拥去找陆汐拍照，都被拒绝了。
上次陆汐被人拍到送梁予菲回去，上了热搜，身份一下曝光。虽然公关部第一时间把照片都删了，但关于陆汐的外貌和身份的讨论还是持续了很久。
为了避免再发生那样的事，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拍。
没有人再敢去打扰陆汐，私底下交头接耳偷偷议论。
“陆总好美啊，我就没见过哪个明星长得比她好看的。”
“是啊，太美了，而且好高冷，我都不敢看她。”
“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陆总。”
“上次予菲和陆总还上了热搜。”有人搡了搡发呆的梁予菲，“当了一回陆总绯闻女友，有没有觉得很爽？”
从陆汐进入酒店那一刻，梁予菲眼睛就黏在陆汐身上没有挪开过，突然被人点名，她恍然回神，细声细气地说：“都是绯闻啦，不要乱说。”
那两人揶揄地笑起来。
梁予菲嘴上说不要，实则内心早就翻江倒海，巴不得她们多说点关于她和陆汐的事。
那两人却不说了，毕竟陆汐是投资人，不是能随便非议的。
开机仪式结束后是开机宴，也没有很正式，就是吃吃喝喝，算是剧组聚餐。
好多人过去给陆汐敬酒，陆汐象征性抿一口。
梁予菲见她来者不拒，鼓足勇气走过去。
“陆总。”梁予菲挤出练了八百回的完美笑容，举起手中的酒杯说：“我能敬您吗？”
今天梁予菲穿的倒是规规矩矩，妆容很淡，干净漂亮的一张脸，明眸皓齿。
陆汐跟她碰杯。
酒杯发出清脆的“叮”的一声，梁予菲透过玻璃看着她绝美的容颜，心跳漏了半拍，仰头一饮而尽。
看到她喝得这么痛快，陆汐不禁想到那次聚餐，梁予菲给她敬酒时也是这样，利落大方。
总之比那天穿泳衣时顺眼许多。
陆汐抿了一口酒，想到她是这部戏的女主角，一板一眼地说：“这部戏光影下了不少本，钱导很看好你，好好拍。”
梁予菲努力克制心中的狂喜，故作矜持地笑道：“我会努力的。”
“予菲，过来一下！”不远处张思凯在叫她。
张思凯在《你的微笑》里饰演男主，梁予菲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喊自己过去，她还没跟陆汐聊够，想装作没听见。
陆汐提醒她：“有人叫你。”
梁予菲在心里把张思凯痛骂了一遍，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说：“那我先过去了。”
陆汐微微颔首，自始至终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淡淡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最后停在某个位置。
梁予菲顺着她目光看过去，就看到自助餐埋头挑食物的司语，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又是这个可恨的女人！
更可恨的是，陆汐一直在看她！
梁予菲计上心来，从陆汐身边经过时，她“哎哟”一声，不偏不斜倒在陆汐脚下。
陆汐本能地后退一步，低头看到她面露痛苦，忙蹲下来扶她：“没事吧？”
梁予菲秀眉紧拧，眼含泪水欲坠不坠，她攀着陆汐的手臂站起来，楚楚可怜地说：“可能崴到脚了。”
陆汐没有深想，扶她去旁边的椅子坐。
司语刚把一颗猕猴桃塞进嘴里，听到动静看过去，看到梁予菲抱着陆汐胳膊在那装林黛玉，她皱了皱眉，放下餐盘走过去。
陆汐不习惯跟陌生人有肢体接触，扶她坐下以后便把手松开了。
梁予菲略显遗憾。
她这一摔动静不小，助理马上跑过来。
司语走近时听到梁予菲助理晓燕说：“还能走吗？要不要去医院啊？”
梁予菲看着陆汐，说了声“谢谢陆总”，才回答助理：“没事，坐一下就好。”
晓燕蹲下去帮她揉脚。
其他人也围过来。
陆汐看她确实不像有事，挤出人群，转身时差点撞到司语。
从仪式开始到现在，司语一直和陆汐装陌生人。
司语看着被围住的梁予菲，啧啧嘴，说：“地板这么平也能摔跤，莫非是因为陆总太美，看到你她腿软了？”
陆汐眉心微蹙。
司语勾唇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仰头看她：“陆总是个聪明人，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陆汐还真不懂，但也没问她。
公司事太多，陆汐没有待太久，离开酒店时问陈妍：“她到底什么意思？”
陈妍思索片刻，说：“可能是吃醋吧。”
吃醋？陆汐心里默念这个词，恍惚间想到了以前。
司语动不动就吃醋，而且每次都吃得莫名其妙。明明她们没有感情，协议里也约定了不能干涉对方生活，司语却总是破坏规矩，命令她不准和这个女人吃饭，不准和那个女人说话。陆汐不想听，她就大哭大闹，或者摔东西大吼大叫。
最近一段时间，陆汐都没见司语跟她闹了，所以听到“吃醋”这个词时觉得有些陌生。
为什么吃醋，是因为她刚刚和梁予菲喝酒了，还是因为扶了梁予菲？
以前司语每次吃醋，陆汐都觉得这个女人作得不行，这一次，她竟然因为司语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开始反省自己。
没等想清楚，陆汐猛地回过神来，兀自懊恼。
她们是协议结婚，说好了不谈感情，司语吃不吃醋跟她有什么关系？
压下心底那些莫名其妙理不清的思绪，陆汐又恢复了冷面无情，说：“走吧。”
席还没散。
司语想过梁予菲会作妖，但没想到这女人第一天就不安分。什么崴到脚，还不是为了勾引陆汐？
梁予菲伪装得像朵白莲花，加上原女主人设立得好，大家都很喜欢她。
倒是司语，因为之前的“抢戏”风波，还有那些没有澄清的“走h0u:n”“没演技”的谣言，大家对她都不是很热络。
司语也不拿热脸去贴人冷屁股，和小夏坐在角落里默默吃东西。
小夏没她那么淡定，几次欲言又止。
司语看她憋得难受，说：“想说什么就直说。”
小夏支支吾吾地说：“刚才我去洗手间，听到她们在说你坏话。”
“是不是说我走h0u:n没演技等着明天看我笑话？”
小夏讷讷点头。
司语轻笑：“你也是这么想的？”
小夏忙不迭摇头，说：“琦姐给我看了你表演的视频，我觉得你超厉害的！演得比那个梁予菲好！”
“嘘——”司语压低声音：“小点声，别让人知道。”
小夏忙捂住嘴，声音从指缝中溢出来，难掩兴奋：“明天‘啪啪啪’打他们的脸！”
司语“噗嗤”一笑。
第二天正式开拍。
司语早早被叫起床，跟着剧组来到拍摄地点——H市某高中。
学校已经放假，剧组请了不少群演来演学生，之前和司语练街舞的那些练习生也过来客串，一眼看过去都是人头，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人多了自然嘴杂。
“哇，那个人好漂亮，她也是主演吗？”
“她就是演陈霜的那个司语，上过热搜，你不知道？”
“我又不玩微博。她是新人吗？没见过啊，不过这个长相气质，演陈霜我觉得可以。”
“可以个屁！她没学过表演，也没演过戏，就是个长得好看的花瓶。听说是走h0u:n进的剧组。”
那些人毫不遮掩，风言风语传过来。当时司语正在和练习生们聊天。大家怕她难过，纷纷安慰她，让她不要放在心上。
司语一笑而过，摒弃杂音，把目光投向拍摄现场。
梁予菲在和张思凯演对手戏。
男女主第一次见面，乖巧转校生余酥骑的自行车刹车失灵，撞到校霸男主张漾，把张漾最爱的名牌鞋给弄脏了，道歉。
张漾不接受道歉，还对她恶言恶语。余酥觉得他太过分，于是两个人进行了一场小学生式争吵。还没分出个胜负，张漾接到好哥们电话喊他去打架，情急之下抢了余酥自行车跑了。
这一段没什么难度，就是台词多，动作多，梁予菲和张思凯拍了十条才过。
十条有七条是因为张思凯的原因导致NG，梁予菲笑场一次，失误两次。
梁予菲的演技还不够纯熟，顶多是流畅自然，却足以震惊司语。
这个穿书者居然会演戏！
是自带金手指，还是对方和她一样也是个演员？司语不得而知。
拍完以后，钱磊点评两人刚才的表演：“思凯有点用力过猛，下一次要松一些。予菲没什么问题，继续保持。”
这是梁予菲穿书后第一次接触演戏，第一次就受到表扬，她心里乐开了花，下意识看向场外等戏的司语，嘴角不自觉挂上得意的笑，眼神仿佛在说：看你等下怎么办！
司语迎接她的挑衅，冷笑。
等到下午才有司语的戏，是和梁予菲的对手戏，拍摄地点从室外转移到教学楼。
拍摄前，导演来给她们讲戏。
司语饰演的陈霜开始是个女校霸，喜欢男主张漾，听说张漾班上来了个长得漂亮学习又好的转校生，老是对张漾献殷勤，带着两个姐妹来堵人。
给司语演姐妹的一人一句台词，主要还是司语和梁予菲演。
导演给她们讲眼神动作，讲走位。虽然在司语看来这场戏再简单不过，但她还是听得很认真。
梁予菲就有点心不在焉，一想到等下司语不会演被导演骂得狗血淋头，她兴奋得听不进导演了什么。
“好了，开始吧。”讲完戏的钱磊回到监视器前。
场记打板：“《你的微笑》第七场一镜一次，开始！”
“霜姐，她就是那个转校生！”
“这种人也配当班花？还不如我们霜姐一根头发。”
两个姐妹在旁边煽风点火，一身朋克风的陈霜又美又冷，双手环抱，斜睨贴墙而战的人，说：“你就是余酥？”
余酥稍显紧张地抓紧书包带，却不想露怯：“你们想干嘛？”
两个姐妹阴恻恻笑起来。
余酥身体微微抖了抖。
陈霜轻扯嘴角，一把揪住试图溜走的余酥的校服衣领，把人推在墙上，垂眸，眼神死死盯着怀里慌乱无措的女人，阴沉地说：“要是再敢勾引阿漾，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余酥：“……”
“听懂了吗？！”女人声音陡然拔高，一字一句，透着一股不管不顾的狠劲。
“……”
“咔——”梁予菲没有念出相应台词，钱磊不得不喊停，“予菲，你发什么愣呢。”
梁予菲看着眼前眼神凌厉，俨然一副恶霸模样的司语，哑然一瞬，说：“对不起导演，我……我忘词了。”
司语放开她，拍了拍手。
身上压力一松，梁予菲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心想：她怎么可能会演戏？！
不过很快梁予菲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一句台词而已，不能证明什么，司语只不过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
拍第二条。
变成恶霸的司语薅住她头发，眼神凶狠地瞪着她，梁予菲吓得又一次忘了台词。
“卧槽，谁说司语不会演戏的？”
“是啊是啊，就刚刚那个眼神，又狠又飒，简直就是陈霜本霜！”
“眼神确实很到位，活脱脱一个女恶霸。”
“梁予菲是被吓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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