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敲钟_上北大还是上清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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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0 章 敲钟

  [欧巴]

  或许对于任何一个企业家来说,上市敲钟都是一件值得铭记一生的大事。

  惠风和畅的一天,媒体记者准时到达香港交易所现场。

  红色的背景墙上,“启宴科技股份有限公司首次公开发行港股上市仪式”一行意气风发的大字格外显眼。

  曾在网上掀起热议的明星企业家就在眼前,记者们纷纷举起相机拍照。

  温砚两年前打通文娱全产业链的宣言还犹然在耳,今天,启宴以200亿美元估值的巨无霸体量,成功登陆港交所。

  临近早晨九点,嘉宾纷纷落座,等待仪式开始。

  主持人开场,对现场重量嘉宾进行一一介绍,然后便是启宴科技董事长、总裁温砚上台致辞。

  ……

  “创业很难,很艰辛,这个过程中有很多人问我——苦吗?”

  “我说苦,然后他们便问我,那你为什么还要坚持?”

  “为什么呢?”他笑了笑,“因为值得,因为,我们做的是有价值的事业。”

  纪汀坐在台下,看着男人双眸璨然地陈情过去,描述未来的蓝图,几乎也激动地难以自拔。

  一个跨越几千个日夜的夙愿。

  他们奋斗拼搏,砥砺前行。

  终于在今朝得以实现。

  签下上市协议书的那一刻,有什么东西从心里破土,缓慢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

  是成功吗?

  毋庸置疑,是巨大的成功。

  但是和纪汀曾经的设想不同,她站在台上,看着四面八方的聚焦和面孔,心里强烈涌动的并非被拥戴的自得。

  而是终于要有所担当和奉献的热血沸腾。

  上市,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一飞冲天的必经路途。对于他们而言,这不过就是套现圈钱的工具罢了。

  然而,对另外的一批人,敲钟鸣锣的这一刻,才是真正的起点。

  将在历史长河中镌刻属于自己的华章。

  要让世界听到他们的声音,看到他们不凡的梦想。

  “当!当!当!”

  空旷的钟声响彻大厅,闪光明灭快门奏响,眼前明亮的场景成为彩色照片中永不褪色的一幕。

  港交所的电子显示大屏正中央是启宴的股票代码和商标,红色的数字闪动,定格在开盘价港元。

  相比发行价上涨%。

  场中爆发出热烈的欢呼,震耳欲聋到让纪汀有些恍惚。

  ——数以亿计的财富顷刻而至。

  他们是今天最大的赢家。

  庆功晚宴上觥筹交错,不少知名互联网企业家、投资人都受邀出席。

  对于启宴员工来说,这是拼过的所有酒里面最舒心的一顿。

  重温过去的艰难岁月,再联想到今日的辉煌,每个人都是热泪盈眶,心中涌动着千言万语。

  目光又投注在人群中心,英俊的男人含笑举起酒杯,对于各种方式的敬酒来者不拒——跟对一个好领导是多么重要,没有温总,就没有他们的今天。

  是温砚一手带领着他们,开辟出一个崭新的世界。

  而作为全场舆论的焦点,温砚此时心情也并非三言两语能够概括的。他不知喝了多少酒,眼前一张张笑颜来回重叠明灭,思绪有些飘飘然。

  纪汀挽着他的手臂,唇畔一直挂着灿烂的笑意。

  她看到一旁乖乖坐着的温兮语,便眨眼笑着招了招手:“兮兮,过来。”

  小姑娘站起来,瞠着大眼睛,嗓音清脆:“嫂子。”

  温兮语是温砚的堂妹。近两年他和温伯承有了商业上的往来之后,连带着跟对方的女儿也亲近了些。

  这次庆功宴还特意叫上了她。

  小姑娘噔噔噔跑到纪汀身边,亲昵地挽住她的手臂,吐了吐舌头:“这阵仗好大啊!”转而看向温砚,“我哥哥可真厉害!”

  温砚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别一个人坐在那儿了,跟着哥哥姐姐到处走走。”

  “好呀!”

  三人在场中转了一圈,正有说有笑地交谈着,一个衣着矜贵的男人走了过来。

  他穿着一身价值不菲又剪裁考究的西装,眉眼俊逸,鼻梁高挺,面上却透着股淡漠的意味,整个人的气质也很是清冷。黑棕色的眸子随便一眄,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威压感。

  直到对上温砚的视线,男人才微微展颜,举起酒杯示意:“温总,恭喜。”

  “谈总。”温砚与他碰杯,回以同样的笑意。

  两人废话都不多说,直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温总就是爽快。”谈隽池淡笑道,“谈某果然没有看错人,温总的眼界魄力与独到判断,我心悦诚服。”

  温砚说:“谈总过誉了,也要感谢您当时的鼎力相助。如果不是高鼎,启宴不可能发展得这么好这么快。”

  高鼎是国内最顶尖私募之一,凡是被他们看中的企业,无一例外成为业内龙头玩家。当初对启宴的投资,正好是由谈隽池牵头并最终拍板定下。

  如今公司上市,对两方都只有益处没有弊端,大家也乐见其成。

  温砚似想起了什么,拍了拍一旁明显有些走神的小姑娘:“兮兮,谈总之前在清华任职客座教授的时候不是还给你们教过课?”

  他看着她,意思是让她说几句。

  谁知温兮语迅速抬眸扫了眼谈隽池后,很快转头望向别处,不咸不淡应了声:“嗯。”

  谈隽池垂眸看她,对此等不礼貌的行为没有表现出任何愠怒之色,一贯疏淡的神情也未含什么特别的波动。

  他对温砚说:“兮语听讲很认真,学习和吸收新知识也很快。”

  听闻此言,在一旁装高冷的温兮语终于没忍住开了腔:“谈老师的学生那么多,更何况我不过是个旁听的,没想到您还能记得我,真是太受宠若惊了。”

  她这话说得别别扭扭又阴阳怪气,温砚无奈地笑了笑——这小东西真是任性惯了,虽不知两人私底下有什么罅隙,但也不能当面冲人这么撒野。

  倒是纪汀在一旁明察秋毫,揽着温兮语对谈隽池说:“谈总,兮兮许久没见您,想必也有许多话想对您说,我们就先不打扰了。”

  “嫂子……”

  被哥哥姐姐无情抛弃的温兮语杵在原地,睨了眼身侧男人英挺的侧脸后,一秒钟都不想多留,干脆利落地转身就走。

  谁知步子还没迈出去手腕就被扯住,接着被人向后按进了怀里。

  好闻的雪松气味袭来,像是再次陷入了他的领地,无法自拔亦无力逃避。

  温兮语大惊失色,挣扎:“你这个不要脸的臭流氓!快给我放开!”

  男人轻松钳制住她的双手,漫不经意地勾唇笑了下。

  他微弯下腰,薄唇若有似无地沿着她柔嫩耳垂上逡巡:“兮兮……”低沉醇厚的嗓音更显磁性,“为什么不接老师的电话,嗯?”

  “……”

  上一秒还兀自手脚乱蹬破口大骂的小丫头像突然被掐了声。

  今天的庆功宴一直持续到很晚。

  深圳湾1号的顶级豪宅静悄悄的,直至夜深,玄关倾泻出一束光。

  两道影子依偎在一起,被头顶的吊灯映射在大理石瓷砖上,拉得很长很长。

  温砚刚一进门就坐在了地上,拒绝再移动:“糖糖,我头好晕。”

  在庆祝晚宴上,他确实喝了不少酒,如今能坚持到回家已属不易。

  纪汀关了门,温声道:“那我给你去弄点蜂蜜水。”

  男人单膝屈起,眼神涣散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她就权当他默认,径直走开。

  纪汀从冰箱里拿出蜂蜜酱,往温水里泡了两勺,还没等搅匀,就听见外面乒铃乓啷的声响。

  “我老婆呢!老婆!”

  她三两步跑出去,愕然地看着温砚半跪在地上,在鞋柜里找来找去:“糖糖,你在哪啊?”

  许久没见过他喝醉的模样,纪汀感到一种久违的快乐。

  她憋住笑,站在墙边端详他。

  温砚找不见人,有些懊丧地坐回原地,茫然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他颦起俊逸的眉峰,还是想不通为什么老婆突然没了。

  他很快掏出自己的电话,开始拨号。

  纪汀原本都要去拿手机了,但突然发现温砚并非是打给自己的。

  电话接通,男人语气严肃,开门见山地问:“我老婆呢?”

  纪琛在那边都快睡着了,陡然被吵醒,愤怒道:“你老婆你来问我?!”

  温砚静了两秒,有理有据地道:“她是你妹妹,所以来问你。”

  纪琛清醒了一点,这才觉出点不对:“你丫是不是喝多了?今天敲钟你不是和她在一起吗?”

  “是吗?”温砚动了动眼睫,“好像是,但是她不见了。”

  纪琛皱眉,却没觉得事态有多么严重:“不见了?一好端端大活人不见了?她肯定是和你一起回来的啊,你给她打个电话。”

  “哦。”

  温砚缓缓挂了电话,又开始拨号。

  纪汀心想这回应该是打给自己了,结果等了半天,依旧不是她。:)

  方泽宇本来抱着田佳慧睡得好好的,这一下被吵醒了也不敢声张,起身走到阳台上,捂着电话咬牙问:“老哥,你敢不敢再晚点打过来?!”

  “兄弟,你看到我老婆了吗?”

  方泽宇愣了半晌,凝滞的思维才开始流动,他有些不敢置信:“你老婆你来问我?!要真在我这岂不是出大问题了?”

  “哦,也是。”醉酒的人逻辑链条真的很奇怪,温砚表达认可后还不忘回踩他一把,“我老婆才看不上你,不可能在你那里。”

  方泽宇:“……”

  他忍着把手机摔下阳台的冲动:“你他妈到底喝了多少?!”

  “我不知道。我现在确实不太舒服。”温砚说,“但是我记得我是和她一起回家的,然后她突然一下就不见了。”

  方泽宇深吸了口气:“不是,那肯定是在家里啊,她总不可能三更半夜的还出去吧?”

  温砚想了想:“你说的有道理。”

  方泽宇:“老子要睡了,88。”

  纪汀在原地等待了许久,终于等到男人给她打电话。

  她突然想看看——要是她真不接电话,他会是什么反应。

  纪汀把手机调成静音,任由来电显示不停闪烁。

  温砚起先还算镇定,后来神情愈发焦急,明显坐立不安起来。

  通话由于等待时间过长自动挂断,他不甘心似的,又打了一通。

  依然没人接。

  温砚垂下眸,机械地重复着拨打的动作。

  听筒里“嘟嘟嘟”的忙音刺痛着他的神经,过了很久,温砚终于放下手机,不再做出尝试。

  他沉默地坐在玄关处,脊背靠在冰冷而又价值连城的翡翠雕像上,半个身体都陷落在阴影中。

  令人无措的沉默,弥漫着凝重的氛围。

  纪汀根本看不得他这个模样,赶紧走过去,蹲下身子:“阿砚。”

  温砚身体一震,抬起眼睑,纪汀这才发现,他眸中浮动着微弱的光。

  他哭了。

  ——只是因为一时没找见她。

  她不知该怎样形容自己那一瞬的心情,只觉得心脏好软好软,又宛如千斤重,跟着也想流泪。

  温砚突然倾身过来抱住她,喉头沙哑如同被沙砾磨过:“你去哪了?”

  纪汀摸了摸他的头发:“我去给你泡蜂蜜水了。”

  “哦。”温砚睫毛颤了颤,埋首在她颈窝,低声道,“我刚刚找你找得好辛苦。”

  有点撒娇的意味,又泛着隐约的委屈,像个孩子一样。

  哪里又能看出这是白天丰神俊朗的大企业家呢。

  “嗯,我在这,哪儿也没去。”

  纪汀亲了亲他的眼睛,鼻尖微微泛起酸。

  半晌,她扯出一个笑:“我去给你拿蜂蜜水?喝了之后会舒服一点。”

  谁知温砚对此很抗拒,一把拉住她:“别走!”

  他目光恳求:“我给你背募集资金说明书摘要好不好?别离开我……”

  本来气氛还有点煽情,结果这下搞得纪汀噗哧一声破涕为笑。

  太可爱了,脑回路简直清奇。

  她故作严肃:“不好。”

  男人垂下脑袋,有些失落地哦了一声。

  纪汀喜欢极了他这副一反常态的模样,目光狡黠地抿着笑:“我要听MM定理。”

  温砚立刻眉开眼笑:“好。”

  大概没有人知道,金融在他们生命中的烙印有多么深刻。

  DCF是他们相识相恋的开端,CAPM则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虽然是未宣之于口的誓言,但就是在那天晚上,两人确认了要和对方共度一生。

  而现在,MM定理见证了他们的辉煌鼎盛,和对彼此的浓厚爱恋。

  “在完美资本市场假设下,企业价值就是它未来现金流的折现,与资本结构无关。同时,有杠杆股权成本等于无杠杆股权成本加上债的溢价与D/E比率的乘积。”

  “在有税和交易费用的情况下,加杠杆企业的价值等于未加杠杆企业价值加上利息税盾。加杠杆企业成本用WACC来计算,债那一部分要乘上1减税率。”

  温砚看着她,很听话地逐字逐句背诵,末了还自证道:“你看,我一直都记得的。”

  纪汀笑:“我知道你一直记得,我老公最棒了。”

  温砚勾起唇,颇为自得:“那你肯定很爱我。”

  “……”

  纪汀差点没笑昏过去:“是是是,我爱你,我最爱你。”

  “我也最爱你,而且只爱你。”

  温砚按住她的后脑勺,葡萄酒的香气逐渐入侵,交缠在舌尖品尝。

  纪汀逐渐软倒在他怀里,被这种温暖的气息包裹着,感到无比的安心。

  空气安静得不像话。

  她抬起头,两人无言地凝视着对方。

  温砚似乎有很多话想说,最后只化成一句,“糖糖,我们的公司,上市了。”

  纪汀敛了笑,静了下来:“嗯。”

  他扣住她的手,黑眸似波光粼粼的水面:“我说过,要赚钱养你,给你最好的一切。我做到了。”

  纪汀眨了眨眼,竭力遏制流泪的冲动。

  她想说,其实你早就做到了。

  和你在一起,就是最好的一切了。

  黑暗中,男人的双眼熠熠生辉,纪汀凑上前去,眸光亮得像细碎的钻石:“是啊,你做到了。”

  “……”

  她摩挲着他的脸,忽然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我也兑现了我的。”

  温砚:“嗯?”

  “答应过你,给你一个家。”纪汀低语。

  温砚看着她昳丽的容颜,视线顺着她嫩白的手指落在平坦的腹部,神色从最初的怔忡变为震动。

  “糖糖……”

  他喉头哽住,微微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片刻后颤抖着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

  纪汀笑:“这是上天赠予我们的礼物。”

  潮气迅速上涌,温砚的喉结滚了滚,只觉得嗓子涩得发紧:“什么时候……”

  “前天发现的,看你一直在忙,就没告诉你。”

  纪汀开口的瞬间,看见一颗晶莹的液体从空中滴落,落在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上,是温热的触觉。

  温砚侧了侧脸,低垂着眼睫,连身体都有些发抖。

  “糖糖,谢谢你,我好开心……谢谢你……”

  男人不顾自己的失态,不断哽咽地重复着。

  纪汀同样眼含热泪,她不说话,只是抿着唇浅浅地笑。

  玄关处,借着珍珠粉般的月芒,两道影子蜷在地上紧紧相拥。

  温砚亲了亲纪汀的额头,又小心翼翼地俯下身,隔着一层薄软的布料,在她腹部落下虔诚一吻。

  半晌,他哑着嗓子问:“我……能做一个好爸爸吗?”

  他能够让自己的孩子不重蹈覆辙,给予他们幸福的未来吗?童年那种淡薄的亲情会不会潜移默化地影响他……

  “当然。”纪汀温软的声音拉回了温砚的思绪,她深深地注视着他,“相信我,你会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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