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旌旗扬_鬼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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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旌旗扬

  五阳河蜿蜒的流去,白茫茫的河水在秋风里起着一层层细致的波纹,带着淡淡的寒瑟与微微的苍凉,不要多久,初雪就会缤纷,大地是一片灰涩,远山近峦,却似是蒙上一片薄薄的雾,隐隐的,有着几丝肃杀的冷寂。

  武林五雄,收去他们在各地的所有产业。将武斗实力,全部移至五阳河西岸。又以重金约来九山十八寨数以万计的亡命之徒,准备与魔神英雄会放手一博。看似平静的五阳河西,却是刀光隐隐,杀气暗伏。

  站在东岸高坡上的冷残缺,举目望向河西。心中默道:“登岸后,过离魂谷,经冷枫堡,破赤血城,才能到达五雄盘踞的腹地踞虎庄。全程只有一条路可走,这次大战不知要有多少壮士尸陈沙场,多少忠魂埋骨他乡啊!”想到这里,他轻叹一声。

  冷残缺向身后垂手而立的一行人望去,离他最近的是萧黛和两个带着镔铁面具武士打扮的人这两人是被蒙恬和王贲附身的两具尸体,他们不能像冷残缺一样,作到魂魄与尸体完全的融合。所以为了掩饰开始退变的尸体他们必须掩面。再向后是负手而立的四君子。四君子的身后便是对魔神英雄会忠心耿耿的天魔八将。八将排名依次为,魔将剑玲子,骁将绝斧客,儒将阴阳扇,勇将雷霆震,猛将离弦箭,悍将血三郎,福将屠不归,女将程之信。他们没有自己的名字一直沿用着先人的名号,以示对魔神英雄会的忠心不二。八将之后便是新任的铁血旗旗主三眼神雕葛飞,雄风旗旗主血海蛟龙郑宇以及他们手下的十六名护旗使。冷残缺心中默默道:“这些江湖豪客,能有多少人凯旋而归啊!但愿苍天有眼,不要那么早就将他们收入怀中!”想到这冷残缺的眼中生起了一片黯然。萧黛轻声道:“冷大哥,你有心事吗?”冷残缺知道自己失态,大声道:“魔神麾下,听令!”众人急忙躬身:“今年隆冬,我要和各位一起,暖酒赏雪,哪一个也不准缺席!”

  众人一愣,立刻明白了冷残缺的意思,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暖意。他们身为武士,深知“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军难免阵前亡”的道理,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是他们更清楚身为主将的冷残缺对他们的这种关爱,不是在示恩而是一种真情的流露。这真挚的感情在每个人的心中流淌。

  毒魔笑道:“会首放心,他们谁敢先死,我老白就效法古人掘墓鞭尸!”听到老白的调侃,众人无不仰天大笑,笑声如歌,豪迈绵长。

  笑声中冷残缺大步走向了营帐,萧黛怀着什么心事,木立在原地。直到儒将阴阳扇向她招呼才疾步追了上去。她拉了拉儒将阴阳扇的衣角,低声问道:“大哥这是怎么了!我怕他会心有挂碍,那他在大战时就——。”

  阴阳扇摇头笑道:“风过疏竹,风过而竹不留声;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是故君子事来而心始现,事去而心随空。会首在大事临头之即,不会退缩。事了之后,亦会抚衣而去,再度浪迹江湖,人言他冷血无情,实际上他是个热血男儿,他今天这样说,是一种真情流露,等到他纵横沙场的时候,你恐怕就找不到现在的他了。”

  萧黛默默的点头,或许她真的不了解冷残缺这样的武士吧!

  翌日,魔神英雄会三万儿郎在河东严阵以待,秋风中,他们全黑色的衣衫,他们背上宽背砍刀和纯钢短标枪上的红缨,如海浪般涌动。秋风虽疾,却吹不散他们的煞气。沾染了他们气息的秋风却变得更加沙哑!

  冷残缺身边的蒙恬道:“主公,河面太宽我的船只不足。还要用来搭设浮桥,只能让一部分兄弟先强攻过去占据河滩,以便我军大队人马登岸!”

  冷残缺邹眉道:“对面河滩空空如也,河滩后的树林里却人影传动,必有埋伏。河滩距离树林有几十丈的距离。若我军以少数人登岸,就会完全暴露在对方的弓箭之下,岂不是成了人家的活靶子?况且那树林又不在我军弓箭射程之内,我们无法掩护登岸的兄弟!”

  蒙恬道:“大军想要渡河,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好在,树林的面积不大。可令登岸的弟兄,携带桐油将树林焚毁。”

  冷残缺点点头,命令道:“猛将离弦箭,带领你麾下弟子,抢渡五阳河!”

  离弦箭率其两位副手断魂刀于哲,追命枪武威得令而去。于哲率先登船,向离弦箭抱拳道:“大哥,我去了!”离弦箭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喊道:“擂鼓助威!”二十面人皮鼓同时响起,三十艘快船载着两百多名儿郎,向河对岸箭射而去。

  船头方一抵岸,两百名儿郎已在呐喊声中,冲向树林。树林内的强弓硬弩,如漫天飞蝗,直扑而来。弓弦的震动,人群的惨叫,兵器落地时的碰撞,交杂在一起。箭尖上的寒光,飞溅的鲜血,血中长刀上的余辉,融会在一处。先头登岸的儿郎已全部倒在血泊之中,他们身后的勇士,踏着他们的鲜血继续向前冲去。接着又倒在同伴的身边。最后,只剩下将刀舞做一团白光护住周身的于哲还在慢慢的前进。树林中传出一声大喝:“集中箭支,射白光的中心!”,话音方落一蓬厉箭,如被人扎做一捆,齐向白光飞去。于哲虽奋力将箭震开,正在他后力不续之即,第二蓬箭接踵而至。数十支厉箭,立时全部钉在了于哲的上身,于哲长刀落地,仰面跌倒。树林冲出五十几人,手提短刀。为首之人上前几步将于哲人头割下,高举在手中。其余人等手中短刀,也分别割向了尚未断气的魔神勇士的喉管。河滩躺满了黑衣尸体,他们的鲜血顺着河滩,流入水中将河水染红了一片。

  冷残缺向血海蛟龙郑宇问道:“那割下于哲人头的人是谁!”

  血海蛟龙郑宇,答道:“好象是狼山的大当家关明,据属下推测,林中伏兵箭术精准应该是黑龙寨的人马!”

  冷残缺咬牙道:“狼山,黑龙。我冷残缺定要擒狼屠龙!”

  这是只见追命枪武威,一提手中两柄短枪。登上船去,向离弦箭抱拳道:“大哥,我去给于哲兄弟报仇!”不等离弦箭发话,已带队向对岸驰去。船到浅水之处,船上儿郎纷纷跳入水中,伏在水下将船竖起护住身体,向岸上冲去。强弓硬弩虽能穿透船板,却伤害不了后面的儿郎。忽听见树林又传来一声大喝:“用火箭射地面!”。

  数支火箭,紧擦着地面射来。方才于哲等人,随身携带的装满桐油的瓦罐早在激战中打破,箭尖上的火焰,引燃了地面上的桐油。魔神儿郎立时全部陷入火海之中。情急之下他们松开手中的船只,去拍打身上的烈火。身形立刻暴露在对方的眼前。“射他们的腿!”话音方落,已经有无数的厉箭钉入他们的腿中。腿部中箭的勇士倒在火海中挣扎惨叫,身体在火中不断的痉挛蜷缩。第二批抢渡的勇士,就这样被活活烧死在了河滩上。烈火中隐约可以看见,武威那被烧得通红的短枪倒插在地上,可见他死前是在如何痛苦的挣扎。

  离弦箭见跟随自己多年的兄弟,惨死在眼前。双目尽赤,嘴角被他咬鲜血直流。他一把抓起了自己的镔铁盘龙棍飞身上船,大吼道:“儿郎们都跟我来!”船方离岸,离弦箭脑中灵光一闪,将上衣脱下,包住镔铁盘龙棍的前断,吩咐道:“把你们手中的桐油在瓦罐中点燃!”船上儿郎,将点燃的瓦罐捧在手中,船将靠岸。离弦箭喝道:“扔起来!”一个儿郎,让瓦罐,扔上半空。离弦箭凌空一棍抽去,瓦罐如同一颗火流星,向林中窜去。瓦罐撞碎,林中立刻起了一片骚动,离弦箭接连将十个抽入林中,树林里已然大乱。

  机不可失,众儿郎登岸之后,向树林狂冲而去。

  冲入树林的儿郎,一面放火一面与敌人短兵相接。他们以寡敌众,战斗惨烈异常。树林已变成一片火海。魔神儿郎也从林内杀到林外,在树林的前后分做两拨浴血奋战。宽背砍刀在日光下,耀出了一片金鳞。血光又为金鳞,染上了殷红的色彩。魔神儿郎在用热血与生命,争取着时间。他们倒下的身躯,仍保持着进攻的姿势。被砍断的手臂,仍死死握着战刀。苍白的面孔的面孔上,却带着安详——他们知道大军就快渡河了。

  东岸人马,快速抢修浮桥。

  不多时,只见两支马队在简易的浮桥上,冲向河西,马队如过江的黑龙,攀上了河滩。河滩上的鹅卵石在马蹄下四处飞射。先头渡河的马队并未立即加入激战,而是径直冲进了火势渐熄的树林。在树林后冲出一段距离,又向左右迂回。将狼山和黑龙寨的人马,围在中间。此时,魔神英雄会先头抵达的高手已经加入战团与狼山和黑龙寨的头领捉对撕杀。

  陷入重围的人,在为渺茫的希望抵抗。但是,魔神儿郎的战刀,斩断了他们的希望。他们不断在乱刀之下,被剁成肉块。他们让魔神的武士流血,就要用血来偿还。退!他们已无路可走。进,却是刀光重重。情势逼着他们跪在地上,举起兵器投降。不多时,战场就只剩下八个人尚在激战。

  离弦箭的铁棍,缠住了关明。不远处的程之信和屠不归分战黑龙寨正负两位寨主。剑铃子的也将狼山的二当家张磊逼向了绝境。

  屠不归双手,坚若铁爪。漫天的爪影密不透风。将黑龙寨的副寨主粱全罩在当中,粱全手中鬼头刀拼命招架。粱全越战越惊,他没想到屠不归,会如此强悍,如此不爱惜自己的生命。每到生死须臾之即,都会使出同归于尽的招式,合身扑上,逼得他不得不测招回防。再看左右,已经没有了自己的人马。粱全虚晃一刀,退身想逃。屠不归双手如刀直插进他的腹腔,向上举起。粱全双脚离地,心知必死,眼中凶光一现,举刀劈向屠不归顶门。屠不归大吼一声,双手用力硬生生将粱全撕成了两半,粱全的鲜血和内脏散落满地,鬼头刀也在离屠不归,头上两寸处失去力道掉在地方。屠不归擦去脸上血迹,站在原地观战。

  程之信双刀纷飞,大战黑龙寨主车兴辉。程之信身形如彩蝶般,在车兴辉剑影中穿梭。车兴辉连出三记杀招,逼退程之信。车兴辉转身作势要逃,程之信挥刀追上。车兴辉猛然转身,手中长剑带起一片冷辉,向程之信颈间扫去。程之信双腿一屈上身后仰,身体斜下向前滑去。剑锋紧贴着她的鼻尖扫过。程之信趁机出刀,右手刀向前横扫,将车兴辉的左腿齐膝砍断,未等他身体跌倒,程之信已经站起,挥起一刀将车兴辉人头斩落,她又双刀连挥将尸身卸做八块,才算出了她一口闷气。

  剑铃子的重剑将张磊的兵器磕飞,反手一剑刺入张磊的胸膛。又飞起一脚,踢中张磊腹部,借着一脚之力将剑拔出。张磊在地上连滚几圈,又挣扎着爬起手捂伤口,踉踉跄跄向关明走去。剑铃子心知张磊不可再活,对他的行动未加阻止能,张磊未走出几步,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嘶哑着喊道:“大当家——狼山——颓了!你——快——突”话未说完,他已经喷出一口鲜血断了气。

  剑铃子道:“好!你像条汉子,我便留你一个全尸吧!”

  再说关明,他的武功本高出离弦箭半筹。但离弦箭因仇成狂,出手尽是不要命的打法。反把关明逼得没有还手之力。关明又见张磊被杀,心中更急。微一疏忽,离弦箭的铁辊已将他右肩胛砸得粉碎。关明一声惨叫摔倒在地,离弦箭举棍要打,剑铃子喊道:“慢着!生擒他!”。离弦箭恨恨的将棍放下,魔神儿郎将关明捆住,按跪在地上。

  冷残缺纵马缓步而来,剑铃子上前躬身道:“启禀会首,我方俘虏敌军一百六十余人,生擒狼山贼首关明!斩杀黑龙寨匪首车兴辉!”

  冷残缺沉声道:“做得好!把俘虏全部推到河边斩首,用他们的血,祭我们兄弟的魂!”

  地上关明大喊道:“冷残缺,你的心肠竟如此狠毒,你不是人!”

  冷残缺冷笑道:“若阁下与我异地而出,恐怕比我要狠毒百倍吧!”说罢不再去理关明,左右儿郎揪住关明头发,将脸朝下压在地上使他不能出声。关明只听见,河边上刀声,惨叫,与尸体被扔入水中的声音不断传来,恨得咬住地上的鹅卵石,直咬得口中鲜血直流。

  冷残缺向离弦箭吩咐道:“将死难弟兄的尸体安葬,寻找于哲和武威两位兄弟的遗体,将他们的骨灰带回总坛,奉入英雄堂,受世代弟子膜拜!”离弦箭含泪谢恩。

  冷残缺又向剑铃子道:“将关明凌迟处死,在将他与车兴辉的人头挑在矛尖上示众。然后率部在离魂谷前三十里扎营,命弟子好生安歇,明日兵发离魂谷!”剑铃子得令而去。冷残缺独自,望着河滩上尸骨心中百感交集。

  当夜,冷残缺与蒙恬等人齐集于营帐之中。

  冷残缺问道:“诸位对攻打离魂谷,有什么意见!”

  蒙恬道:“离魂谷地形虽然险要,但是两边并非无法攀登。若敌军在谷上埋伏,必会为我军歼灭,所以属下认为,攻打离魂谷的关键在于入口与出口两处!”

  阴阳扇道:“蒙将军说的不错,据探子回报。离魂谷外二十里处,有一片丘陵。地势虽不险要却十分复杂,正是用兵之处。属下冒昧度之,敌军必在那丘陵处埋伏!”

  冷残缺点头道:“明日由剑铃子和绝斧客,率五千精骑过谷,过谷后强占有利地形,等待大军过谷!”

  翌日,离魂谷前四山七寨两千人马拉开阵势。

  魔神儿郎,跨马提刀一字排开。只见剑铃子右手高举,又猛然落下。马队忽然向左右分开。让出了马队后的箭阵,只听的弦震如雷,只见箭落如雨。四山七寨人马在箭雨乱做一团。魔神会阵中战鼓雷鸣!魔神儿郎纵马杀出。

  冷残缺向阴阳扇问道:“现在带队冲锋的是谁?”

  阴阳扇答道:“是绝斧客和剑铃子的四位副手!”

  冷残缺点头道:“不错!”随后又一言不发,继续观战。

  早已在马蹄与战刀下,伤亡过半的敌军。向谷口亡命狂奔,魔神儿郎,拔出背后的短标枪一起投出。银光落处逃在后面的敌军,又躺下了一片。奔来的马蹄,踩断了他们最后的惨叫。明晃晃的战刀割开他们的哀号。

  魔神儿郎奋力向前,直扑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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