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_过度沉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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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他一天到晚,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虞鸢脸红得更厉害了。

  他倒是说得单纯,似乎完全没什么别的意味,可是,看他这样子,虞鸢再迟钝,也察觉出一些不对劲了。

  大半夜,洗得干干净净,穿成这样,还刻意用了她喜欢的气味的沐浴乳,然后来爬她床。

  眸子里似乎都含着春色,他修长的手指,窄瘦有力的腰,绝佳的身材比例,以及藏在衣服下的腹肌,都无一不提醒着她,他是个成熟的,可以采撷的异性了。

  虽然他依旧表现得乖巧温顺,没有任何攻击性,但是也掩盖不了,他早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的这个事实,他可以被当做一个年轻男人看待了。

  虞鸢想到上次那晚上,她坐在他腿上,只是稍微亲了他一下后,发生的尴尬事情。

  虞鸢,“……”

  虞鸢,“出去睡。”

  “鸢鸢,我一个人,睡不着。”他抿了抿唇,蹭在她胸口。

  呜,好软,好香。

  他不动声色的占便宜,却还是那副清纯又乖巧的样子。

  又是那种可怜可爱的模样,但虞鸢很清楚的知道,只是他不和她来硬的,不然,她根本不是对手。

  “谢星朝,需要我提醒你,你之前十九年,都是在和谁一起睡的嘛?”虞鸢深呼吸了一口,冷漠道,“难道都有保姆每天带你一起睡。”

  谢星朝,“……”

  “没有。”他立马大呼冤屈,“没人和我一起睡过。”

  “出去。”

  少年一下蔫了。

  “要是,明天让我发现你睡在门口,或者又整晚不睡觉。”虞鸢想起他惯用的伎俩,“我就再也不会来了。”

  致命一击。

  效果拔群。

  他这样子,实在太可怜。

  虞鸢硬下心肠,看都不看。

  不能由他仗着自己美貌,就胡作非为。

  虽然他已经十九岁了,但是虞鸢很保守认真,她觉得亲一亲也就算了,要再发生什么进一步的事情,不太合适。

  何况,她现在都还没理好自己的心情,而他那么认真,他们的感情太不对等,虞鸢还在尝试着,拿看待异性的视角来看他,而他的感情早已经到了满点。

  虞鸢不想拿这种不负责任的心态和他谈恋爱。

  而且,她拿自己当标准,她十九岁的时候,压根没想这些事情,每天就读书科研,似乎也过得不错。

  不急这一时。

  虞鸢清心寡欲惯了,对谈恋爱的需求,本来就不是那么高。

  门被重重关上,少年被撵了出去,可怜兮兮的,彻底关在了门外。

  十九岁清纯男大学生,一下被迫深夜独守空闺。

  长夜漫漫,寂寞空虚冷。

  ……

  第二天一大早,虞鸢七点准时醒来。

  她蹑手蹑脚,去客厅看了一圈,他卧室门没关,虞鸢从门缝里看了一眼,谢星朝还没起,可能确实之前太累了,少年睡得无知无觉,脸半埋在枕头里,甚至没察觉到她的脚步声。

  虞鸢唇角就带了笑。

  其实,现在,对她而言,能看到他生活回到正轨,过得活力,健康,开心,她的心情就非常愉悦了。

  她稍微满意了一点,便去客厅准备了早餐,八点的时候再去叫他起床。

  十□□的男生饭量都很可怕,尤其对他这种个子高,且有运动习惯的。

  虞鸢早预料到了,做了很多,谢星朝唯独这点,倒是不在她面前装,可能是知道她喜欢看他胃口好,一顿早餐,都被他吃了个精光。

  随后,他很自觉的去洗碗收拾桌子。

  虞鸢坐在餐桌前,打开手机,在看自己的日程表。

  她有个叫天天记事的电子手账本,基本要做的事情,都会提前至少半个月记录好,精准到每天,她没拖延症,不是有重大变故的话,基本不会打乱安排。

  以前申知楠吐槽,说她是理工直女的究极体,白长了一副风花雪月的模样。

  “鸢鸢,这几天很忙么?”少年系着围裙,挽起袖子,正在洗着一个盘子,很贤惠的问。

  “小竹快开学了,到时候,我要去他学校看看。”虞鸢说。

  呵。

  他面上笑容却没变。

  “还有,我明天要去找丁蕴玉。”虞鸢说,“下午四点,在他学校。”

  她为了不让他多心,把时间地点都说了。

  少年洗盘子的速度似乎都降了下来。

  如果他有双毛绒绒的耳朵,此时此刻,一定都耷拉了下来。

  ……

  这天下午。

  太阳天。

  购物街,位于临大和京大搭界的地方,平时大学生就非常多,尤其在这种周末的时候,白领也都得空出来闲逛,更是摩肩擦踵,放眼望去,哪里都是人。

  谢星朝走在最前面,冷着脸。

  他穿了一身黑,黑t黑裤黑运动鞋,浑身似乎都散发着低气压。

  许遇冬,“……”

  “阿朝,你要吗?”他走热了,在路边麦当劳顺手买了个冰激凌,颤颤巍巍的把冰激凌举给谢星朝。

  许遇冬,“……消消火。”

  “我没火。”少年冷漠的看着远处。

  这还叫没火?

  以前许遇冬和他混的时候,见谢星朝和别人打架的时候,都没露出过这么恐怖的表情,很多时候还都是笑眯眯的。

  “大哥,报告报告,这里是二十五号。”路和屁颠屁颠跑了过来,“目标对象已经离开了基地北,正往(318)坐标系匀速前行。”

  “有病?”少年垂下眼,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路和立马恢复了正常,“阿朝,就咱姐姐,和那男的,从临大北门出来了,正往我们这边过来。”

  他们三一路走着。

  谢星朝电话响了,他原本不想接,看了下名字,还是接了。

  是郑肖然。

  和他说了一顿生意经,无非是谢家和郑家商场往来的最近动向。

  “阿朝,你啥时候回来?”郑肖然问。

  “看情况吧。”

  “哦。”郑肖然补充,“对了,还有个事,我前几天出去玩,一个夜场,看到你妈了,和霍玉柳一起。”

  谢岗忙着去德国开拓业务,不在国内,祝希禾不该守点规矩,在家好好待着么,和闺蜜去玩也就算了,和个男的大晚上出去在外头玩算什么,据说举止还很亲密。

  郑肖然很无语,霍玉柳倒是觉得饶有趣味。

  祝希禾风韵犹存,而且很玩得开,他以前就和谢家不对付,尤其和谢歧,龃龉不断,也说不上来他这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情。

  谢星朝显然对此毫无兴趣,“玩就玩呗。”

  “那是你妈!”郑肖然说,“和一个男的!男的!二半夜出去玩诶。”

  “那又怎样?下次你看到我爹半夜和男的出去玩再来告诉我。”少年语气已经带了几分暴躁。

  郑肖然,“……”

  这他妈,是他老了吧?无法理解现在年轻人的脑回路了。

  “阿朝,那可是你妈,我知道你道德观薄弱,我没想到有这么薄弱。”郑肖然痛心疾首,“年轻人要是都是你这样,我们的下一代,都没救了。”

  “第一,老头还没和她结婚,她不是我妈。”少年压抑着语气里的烦躁,“第二,她就这样,爬床能爬第一个,就爬第二三四五个,第三,我现在很忙,您没事了,可以挂掉吗?”

  郑肖然,“……行,我知道了。”

  他还没说完,那边已经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许遇冬,“阿朝,他们进商场了。”

  “这男的,一点都配不上姐姐好不好。”路和挑剔的说,“比阿朝矮,没阿朝好看,还没阿朝有钱,年龄还比阿朝大。”

  “要是我是姐姐,我肯定选阿朝。”

  少年看着不远处,模样冷冷淡淡,心情显然差极了。

  他真实性格或许就那么差劲吧。

  善妒,独占欲又强,没什么底线,也没什么道德观,盯上了的,就算不择手段,也绝对不会松口。

  和她分别那几年,即将再见时。

  他甜蜜又心酸的想,他现在长大了,成熟了,和她再见,她对他会是什么感觉呢,会喜欢他现在的模样么。

  说实话,他有些紧张,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否符合她的心意。

  虞鸢很疼爱他,但是他能看出来,她毫无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把他当弟弟宠。

  可是,他不想当她的弟弟了。

  小时候,他发育有些迟,迟迟不长个。

  说实话,他很讨厌,小时候苍白孱弱的自己。

  好在回去后,不知道从哪天开始,他就开始飞快长高了,一天一个新模样。

  那时候,是他个子疯狂拔节的时候,晚上睡觉时,腿经常会疼,以前在虞家的时候,他们很注意他的营养,回了家,保姆无非例行做饭,他也不怎么在家,经常在外头和狐朋狗友一起混着。

  他很注意锻炼,最初,只是希望长高,变结实一点,以后可以保护好她和自己,不料,后来完全背离了初衷,倒是打架越来越厉害了。

  再然后,他知道了丁蕴玉的事情。

  ……

  虞鸢去见丁蕴玉。

  原本,说好实在临大见一面,周围人来人往,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

  丁蕴玉问她,“吃饭了么?”

  虞鸢想到谢星朝对他强烈的抵触情绪,犹豫了下,“晚上可能有些事。”

  “天气太热了。”丁蕴玉温和的说,“你要是晚上有事,那么我们暂时去附近咖啡馆坐坐,聊一聊吧。”

  欠了丁蕴玉人情,而且他说得很恳切,到这份上了,虞鸢也不好再拒绝。

  她原本是在临大校门口等丁蕴玉的。

  “商业街上有家咖啡馆,挺安静的。”丁蕴玉说。

  虞鸢以前也去过那家,“嗯。”

  俩人并肩走着,周末时的步行街人来人往,他们俩年龄登对,外形登对,走在一起,隐没在人群里,再正常不过。

  走了几步,丁蕴玉顿住了脚步,往后头看。

  虞鸢,“怎么了?”

  “没什么。”丁蕴玉顿了下。

  他第六感很灵,老觉得,人群里,似乎有什么视线,在一直盯着他们。

  虞鸢倒是完全没察觉。

  俩人到了咖啡馆,落座,虞鸢叫了一杯摩卡。

  俩人对坐着,虞鸢手机一直在震动。

  “有人找你?”

  “是宿舍。”虞鸢小声说,“在讨论,明天去哪儿吃烤鱼,还有我弟。”

  “是上次那个?”丁蕴玉显然对谢星朝很有印象。

  虞鸢忙摇头,“我堂弟虞竹,他考上了工大,后天开学。”

  丁蕴玉说,“大一开学,真的很多麻烦事。”

  他温润的眉目里带了感慨,“一眨眼,我们都大四了,明年就要毕业了,大一显得好遥远。”

  是的。

  虞鸢忽然控制不住,怔怔的想。

  谢星朝今年才刚大二,还那么年轻,等他上完大学,到这个他们这个年龄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化。

  “你上次说的信的事情……”咖啡上来了,虞鸢喝了一口,看着杯壁上结着的小小水花,略微踌躇。

  “我当时是想答谢你的餐票。”男生嗓音温和清润。

  虞鸢不好意思,“对不起,那时候是我自作主张了。”

  “不。”丁蕴玉笑,“我当时很高兴,想着,居然有人也会关心我,而且,我也确实用上了一部分,那盒子里剩下的,是我刻意留着作纪念的。”

  虞鸢双手捧着杯子,“是我放餐票的时候,被你看到了么?”

  她一直以为自己做的很隐蔽。

  男生温润的黑眸看着她,倏尔移开了视线,“没有。”

  那怎么知道是她?

  虞鸢困惑不解。

  他又说,“可能是以前,我有过什么误会。”

  现在他想来,也是,那封信怎么可能是她写的呢。

  虽然笔迹一样,他对她的字很熟悉,端正清秀,落款的虞鸢二字尤其熟悉,他以前是学委,经常会在班里承担发考卷的任务,那时候,他经常会刻意把她的留在最后。

  她的笔迹,他再熟悉不过。

  那封信内容很简略,可是,让少年当时面红耳热,第二天一整天都不敢看她的眼睛。

  高中时代,十七岁的虞鸢,穿着宽大的蓝白校服,长发简单的束成马尾,却遮掩不住的秀美,像一株亭亭玉立的庭兰,整个人,似乎都渡着一层光芒,聪慧,温柔,秀美。

  她抱着书,轻盈的从走廊穿过时,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她。

  他怎么能奢望。

  虞鸢迷茫,“误会?”

  “你不用放在心上。”男生温和的说,舌尖上咖啡品到了苦涩,“就当我没说过吧。”

  “……信的事情。”虞鸢问,“都是误会?”

  丁蕴玉上次和她提起时,她就很是茫然,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搞懂到底是什么。

  “是我弄错了。”男生轻轻笑了笑,“你就当没发生过吧。”

  虞鸢不知所措。

  咖啡厅里放着舒缓的音乐,丁蕴玉话题随之移开了。

  虞鸢有些不安,丁蕴玉没找她表白的意思,她自作多情去拒绝,未免也太尴尬了。

  “之前调研,谢谢你帮我们带路。”虞鸢客客气气的说。

  “没事,你们给过报酬了。”丁蕴玉苦笑,“那个师弟来给的。”

  虽然年龄不大,但是非常强势,而且对他抱着很深的敌意。

  虞鸢,“……星朝没做什么不礼貌的事情吧?”

  丁蕴玉摇了摇头。

  “你现在,和他在谈恋爱了?”他犹豫着,还是问。

  虞鸢耳后微红,轻声说,“我还在考虑。”

  其实,对于她而言,话说到这份上,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她没对别人说过,对丁蕴玉说,一方面是因为他身上那种奇异的气质,似乎可以让人放下心防,另外一方面,就是因为,她不知道丁蕴玉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不是真的对她有好感,如果是的,那她提前说了,也是委婉的告诉他自己的意思了。

  丁蕴玉不再说什么了,只是轻轻颔首,“我知道了。”

  让她松了一口气的是,他也没对这件事进行任何评价。

  已经差不多黄昏了。

  把这件事情说开后,虞鸢感到很轻松。

  俩人准备起身。

  虞鸢手机屏幕忽然又亮了,屏幕正中央,跳出了一个萨摩耶的头像,“鸢鸢,你要在外面吃饭么?”

  “这几天,你不能喝凉的。”

  “你酒量小,你不要让他找你喝酒。”

  “晚上不要和他待太晚了,不安全。”

  “你不会和他出去过夜吧?”

  “我可以来接你吗?”

  “你介意他看见我吗?”

  这一串的消息,虞鸢看得头晕目眩。

  原本她和丁蕴玉并肩走着,准备回学校了,忽然又来这么一出,虞鸢正低头准备回复,她看到丁蕴玉顿住了脚步,视线投向身后,表情复杂。

  虞鸢手指停下,也随着看了过去。

  少年个子高,又生得出挑,在人群里,很是显眼,藏都藏不住,他或许也没有想藏的意思,也不知道在哪多久了,又不敢上来打扰他们,只是委委屈屈的跟着。

  甚至还换了一身黑衣服。

  不知道想干嘛。

  虞鸢,“……”

  谢星朝以前衣服大部分都是深色系,黑灰很多,后来在他和虞鸢表白后,某天,他破天荒穿了一次红,他身材好,皮肤很白,又生得唇红齿白,穿红色非常好看,衬肤色,很有少年气,虞鸢便随口夸奖了他一句,说穿红色看起来很精神,不像以前那样灰扑扑的。

  灰扑扑……

  致力于靠美色勾引姐姐的小妖精遭受了巨大打击。

  于是,他就再也不穿深色了。

  常服都换成了白红蓝,这些鲜活,很适合年轻男孩子的颜色。

  而今天……

  “在原地别动。”她只发了几个字,就看到少年低头看手机。

  虞鸢直接朝那边走了过去,把他一把捉了个正着。

  少年被抓了个现行,倒是也没多少羞愧的意思,他看了眼不远处的丁蕴玉,倒像是闹别扭了一样,也没有再这么一头扎上来撒娇。

  看这架势,简直像是原配上门,来抓小三了。

  她哭笑不得,“低头。”

  他太高了,她够不到。

  少年乖乖的低下了头。

  她一把掐住了他的脸,“谢星朝,你搞什么把戏?”

  皮肤倒是真的好,手感超级棒,脸漂漂亮亮的,清秀又干净,穿黑色也掩盖不住。

  “唔。”他脸被掐住,含糊不清,委屈的说,“鸢鸢,我吃醋,我好酸,我酸死了,我怕他亲你,只有我才能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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