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_过度沉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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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果然是被影响了,成天待在宿舍里,被申知楠她们的奇谈怪论给洗脑了,她才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他只是个小孩。

  虞鸢告诉自己,把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抑制了下去。

  “星朝,你先去量个体温。”眼看他也在这蹭得够久了,虞鸢终于忍不住开口提醒。

  他只当没听到,直到一连被催促了好几声,少年这才慢吞吞的起身,

  在虞鸢的监督下,他乖乖去拿体温计量了温度。

  几分钟后,谢星朝取出体温计,递到她面前,“不高。”

  度。

  怪不得,眼角和鼻尖都红着,果然是发烧了。

  “还不高。”虞鸢说,“你买了退烧药么。”

  谢星朝小时候身体很差,长期经常需要去医院,所以她难免草木皆兵,对他生病非常谨慎。

  “嗯。”他点点头,估计是怕她嫌弃,他飞快的说,“鸢鸢,我现在一点不难受,我身体比以前已经好多了!”

  在这方面,他半点不想让她觉得他还和小时候一样。

  虞鸢,“……”

  她叹了口气,“你这样,以后要怎么办呀。”

  这话说得并不重,她声音从小就柔,说话不疾不徐,低缓温柔得像早春的风,这一声像是责备,又像是亲昵的嗔怪,让他从尾椎骨泛起一阵酥麻,几乎要抑制不住身体的反应。

  想就这么把她扑倒,咬上她的唇,咬着她的耳朵,叫她的名字,热烈的索求着她的爱与回应。

  两天前,他刚把自己初吻交了出去,她那时明明也有反应,证明她是不讨厌他的,他喜欢极了,更加卖力的服侍取悦她……可是,现在却一下又回到了只能看而不能碰的地步。

  谢星朝从小不会照顾自己,她一直对他不放心,天知道他离开的那几年里,他都是怎么一个人平平安安长大的,甚至,还考到了京大来了。

  虞鸢买菜时刻意多选了几样熬姜汤的原材料,葱,姜片,一小袋红糖。

  她切菜的刀法娴熟利落,很快把姜片和葱都洗切好,剁成泥,随后一起倒入了锅里煮,她撕开红糖袋子,念及谢星朝不喜欢吃甜,所以还是斟酌着往里面少放了一些。

  女孩袖子微微挽起,露出了一截雪白的手腕,系着围裙,更加显得细腰不堪盈盈一握。

  虞鸢专注的忙着,不及防,背后一沉,少年轻手轻脚,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走进了厨房。

  她背后一沉,细腰已经被紧紧揽住。

  反正就是喜欢无时不刻的亲密,和以前一模一样,生病的时候,还会变得更加黏人,似是生怕自己病了,就被她抛弃一般。

  “……好喜欢你。”这一声,不知道到底是幻觉还是真的喃喃,说得轻而快。

  虞鸢耳尖有些发烧。

  “好了。”她拍了拍他围在她腰际的手。

  这动作亲昵而不狎昵,可能也是由一个这么纯粹好看的少年做出来,才是这种感觉,虞鸢并不会感到抗拒。

  熬了大概十五分钟,虞鸢把姜汤倒进了一个白瓷碗,顺便把退烧药也找了出来。

  谢星朝听她的话,几乎从不会违拗。

  他明显不太习惯这种味道,端起来,受刑一样,一口喝完了,不过喝完后,少年直接被辣出了眼泪,可怜巴巴的看向她,黑眼睛水水的,“鸢鸢,这个好呛。”

  “不喜欢,就去漱一下口吧。”虞鸢莞尔一笑。

  “没有不喜欢。”他闷闷的说,“就是有一些呛。”

  他趴在了桌上,似是苦恼的皱着眉,毕竟那姜汤也是她做的,基本她做的任何东西他都是照单全收。

  “乖,喝完了。”她心情好,可能是靠得太近,竟然顺手在他面颊上轻轻拧了一下。

  忽然觉得他可爱得不行,似乎比以前还要可爱。

  脸颊触感很好。

  他眼睛发亮,完全不抗拒,由着虞鸢尽兴,乖顺纯良得不像话。

  还是她最后意识到不太妥,不太自然的收回了手。

  “待会儿还要吃药,你去漱个口吧。”虞鸢抿唇笑,“这个不好喝,谁做的都一样。”

  他这才进了洗手间。

  虞鸢留在客厅,把桌子稍微收拾了一下,茶几上手机屏幕忽然亮了,是谢星朝的手机,似乎有人在打他微信电话。

  “星朝,有人找你。”虞鸢说。

  “唔。”少年从洗手间探头出来,嘴里还叼着牙刷,含含糊糊道,“鸢鸢,你先帮我接一下?”

  “我手机没密码。”

  虞鸢看了眼屏幕,似乎是他舍友打来的,她接起。

  听到女孩子的声音,徐小鸥呆了一下。

  他想到谢星朝以前说过,他和虞师姐,现在在交往。

  可是现在都已经快十一点了。

  ……他们是在同居么。

  可,可是,谢星朝还才大一。

  那个事情……太早了,对发育会不会不太好?

  徐小鸥脑子乱七八糟的,涨红了脸,还是说,“那个,我是星朝的同学,想来通知他一下,下周要交的力学实验报告临时改了截止日期,提前了两天,他没加通知群。”

  虞鸢谢过他,那边也很快挂了电话,似乎有几分慌乱。

  正巧这时,谢星朝也从洗手间出来了。

  “是谁呀?”他问。

  “你同学,你们力学实验报告。”虞鸢说,“提前了两天。”

  “星朝,你写完了么?”虞鸢担心他现在病着,到时候交作业来不及。

  少年轻松的说,“早写完了的。”

  目前课程他还算能应付,尤其上了大学后,虽然他对地球物理这专业没什么兴趣,学得还算可以,尤其把文科课程都抛除后,学起来压力更小。

  虞鸢问,“你现在学习怎么样?”

  他眨了眨眼,飞快说,“高数听不懂。”

  按理说,他是在那一年多里,成绩像坐了火箭一样,临时赶上来的,最后擦线进了京大,底子肯定还是会比一般同学薄弱一些。

  虞鸢想了想,“我什么时候帮你讲一讲。”

  “鸢鸢来我家么?”

  虞鸢,“图书馆。”

  他一下泄了气,失望写在了脸上,“哦。”

  “不要吗?”

  “要!图书馆也可以。”

  虞鸢抿着唇笑。

  时间实在太晚,也怕他晚上再高烧,虞鸢还是在这里住下了。

  第二天早上,她先熬了粥,但是没去叫谢星朝起床。

  退烧后需要多睡会儿,他们俩又都没有早课,不需要起那么早。

  她琢磨了下中午菜谱,发现家里没有豆豉,打算出小区外便利店买一点,顺便去药店给他买一些止咳的药,昨晚她听到他房间里断续传出了几声咳嗽。

  这个小区周围设施特别齐全,门口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超市,药店一应俱全。

  虞鸢刚到门口,换好鞋,还没开门。

  谢星朝卧室门已经打开了。

  少年还穿着睡衣,赤着脚闯了出来,“鸢鸢?你要回去了?

  虞鸢动作止住,“你怎么起来了?”

  “我都好了。”他急急的说,“不咳嗽了,也不发烧了,你要走么?”

  “去买点东西。”虞鸢叹气。

  不知道他耳朵这么那么灵。

  那么黏人,是不是想让她走到哪儿都和他一起。

  少年不假思索,他把睡衣脱了,从沙发上随手抓过一件卫衣套上,“我陪你去。”

  虞鸢脸红了一下,“你不要去了,待在家里。”

  “为什么?”他失落的问。

  虞鸢唇微微弯起,“刚好了一点,又出去吹风,想又感冒,然后无限循环么?”

  她平时说话温和,情绪内敛寡淡,只有在对亲近的人时,才会用上这种语气。

  女孩穿得很是居家,柔顺的黑发挽成低低的马尾,浅米色裙子,和平时在课堂上的她不太一样,杏眼显得更加温柔清澄。

  他看着她,心神迷醉,觉得怎么也看不够。

  好想就怎样,摁住她,锁住她……一辈子。

  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非常病态,甚至会被自己脑子里掠过的那些可怕念头,也被随着而来的的那种病态的快感所讶。

  在那分别的几年里,他琢磨过很多。

  为什么他一想起她,就会那么难受。

  难受到他再也无法在虞家待下去,只能落荒而逃。

  不过是因为,那时极致而无望的倾慕。

  虞鸢刚走不久,天空灰蒙蒙的,外头就飘起了小雨。

  他给她打了个电话,想问她有没有带伞。

  虞鸢没有接到,估计正在路上,没有听到。

  他找了把伞,打算去接她回来。

  刚打开门,看到门外的不速之客时,少年神情陡然阴沉下去,

  “我记得,有提前通知过你。”门口男人神情无波无澜,“没必要惊讶。”

  “我也记得,我似乎没有同意。”谢星朝不咸不淡。

  谢歧没有和人斗嘴的**,他平淡的说,“今年过年,老爷子叫你回南城一趟,和二哥一起。”

  少年靠在门框上,垂着眼,看不清神情,“如果我不回去呢?”

  “已经让你玩了十八年了。”男人微微扬眉,似是不解,“你还想继续?”

  谢家孩子很少,上一辈,他是晚来子,这一辈,只有谢星朝一个孩子。

  他的叛逆,一度让谢家的很多人很为难,可是,因为家里的特殊情况,和他的小时候的遭遇,一直到现在,也迟迟没有人管束他。

  “你们那时,把我当个人看了?”他轻笑了声,黑眸很深。

  谢歧淡淡道,“假如你那时真的痴傻哑巴了,那对你的要求改变,不是很正常?谢家并不是做慈善的。”

  他生来似乎就这般,完全没有感情,理智到近乎冷血。

  不过他也不在意。

  少年挑起了一边唇,冷笑,“那希望,你们可以一直贯彻下去吧。”

  俩个男人在门口对峙着,一时,只听到窗外的雨声,细碎的淅淅沥沥。

  虞鸢收起伞,从电梯里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是个很高挑的陌生年轻男人,二十四上下模样。

  细看和谢星朝有几分相似,都是非常精致的长相,只是少年是带着秾艳的漂亮,男人更加冷淡,眉眼里似乎有股化不开的淡淡的倦,看着极不好相与。

  她也很少见到谢星朝这种表情,阴沉冷淡,眼角眉梢都是戾气,和他平时的模样相差太多。

  隐约听到了几句对话,她知道,这应该是谢家的人,谢星朝的某个亲属。

  剑拔弩张的气氛几近凝固。

  电梯缓缓在身后关上,发出了一声轻响,少年和男人同时转脸,都看到了她。

  “鸢鸢?”

  陌生男人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一双漂亮的眼,却像猝了冰,毫无感情,没有一丝温度。

  谢星朝已经把她拉到了自己身后,不情愿让谢歧再多看她哪怕一眼。

  “你叫虞鸢?”男人问。

  她有些局促,“您好。”

  毕竟,是在谢星朝家门口,这个时间,猝不及防遇到了谢家的人,她不太自在。

  谢歧什么也没说,只是再度看了她一眼,便出门离开了。

  从窗户往外看,男人慢条斯理的撑开一把暗色大伞,不多时,低调的黑色劳斯莱斯无声无息的在他身前停下,司机下车,给他拉开车门。

  矜贵,冷淡,成熟。

  谢家的门第与气质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而她身边这个……虞鸢很少会想起来,谢星朝原来也是个家里有矿的小少爷,在她面前,他从来半点架子都没有,温顺乖巧,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不过,在她面前的他,和刚才那个和男人对峙的少年,也浑不相似。

  虞鸢沉默了半晌,还没问。

  少年垂着眼,“那是谢歧,谢岗最小的弟弟。”

  谢岗是他爸爸,但是,从小,在她面前,谢星朝就经常会对他直呼其名,叫爸爸的次数反而少得可怜。

  那么,算起来,应该是他的小叔叔。

  谢家大部分人都住在南城,虞鸢从未见过,只见到过谢岗,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谢家其余的人。

  “你们吵架了?”虞鸢小声问。

  他摇头。

  外头雨声阵阵,有打雷的趋势,他小时候,刚来虞家时,格外害怕雷暴雨,每次都是她轻声哄着抱着他度过。

  虞鸢只当那件事情没有再发生过。

  “要不要再去量一次体温?”她柔声说,“还咳嗽么。”

  他神情已经恢复了正常,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罕见的出神。

  “星朝?”

  “鸢鸢,如果,我一辈子都是哑巴。”少年抬头,忽然轻声问,“你……会嫌弃我么”

  少年眼睫长长,虞鸢叫他抬头时,见他黑眸迷茫,红润的唇微微张开。

  外头雨势渐大,果然是一场罕见的雷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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