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五十章
婆媳二人强忍着恶心,往一楼的洗漱间走去。
虽说岑亚是岑家的孙女，大家都要给几分薄面,但岑亚所作所为实在不像话,她能对着何家的三夫人这样不客气,难道还指望她能将别人看在眼里？
此时此刻，终于有人清了清嗓子准备出言制止。
“岑丫头，那好歹也是我们家阿禾的长辈。”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岑亚的身上。
岑亚还在笑,笑得那样可人,明媚鲜艳好像年画里的漂亮娃娃。
“大家为什么都这么看着我呀？”岑亚眨巴着一双无辜的鹿眼,浅色的眸子扫视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大家为什么看着你，你心里没数吗？！
众人心里都在默默吐槽，可所有人都自拘身份,谁也没有开口将话挑明。
“哦！”岑亚忽然做恍然大悟状,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一个个人看过去,突然笑道，“是不是我说的话你们都不爱听啊。”
众人谁也没有开口。
岑亚唇角一弯，目光冷厉非常,“可这里有的人也是这样，知道别人不爱听，知道自己不该说却还在那里说，既然当初没有人制止这种人，那我现在干嘛要闭嘴啊。”
干呕了半天的小舅母终于回来了，也是赶巧,该她听到的话，她一个字也没有落下。
岑亚回头看到她，又是一个明媚的微笑，“小舅母，我给过这种人面子了，可也得她们自己要脸对不对。”
小舅母气得直哆嗦，她那双手颤颤巍巍抬着指向岑亚，岑亚丝毫不惧，大有见招拆招的架势。
可就在这时候，门厅响起了开门、关门的动静，一个在场所有人都熟悉的身影从外面走进来，而这时候也有人从楼上下来，是何家的小朋友，手里抓着为新年准备的糖果，蹦蹦跳跳下着楼梯。
小孩子的世界是单纯的，她不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看不懂大人们彼此仇视的眼神，也听不懂她们话中内涵的深意，她只是摇晃着两个小辫子，用甜甜的声音叫道，“小姑姑，祖爷爷叫你们上楼去。”
小姑姑叫得是乔禾，既然何老先生说了你们，那定然是让她带着岑亚一起上去。
何老先生发话了，小舅母就算心里有再多不满，此刻也只能让道放行。
她恶狠狠盯着岑亚。
岑亚却不再多看她一眼，目光落在刚进门的乔谷身上。
这个男人每次都是这样，要么一言不发，要么完美错过战场。
这怎么行呢。
岑亚眼珠一转，眸子又染上了妖异的色彩。
“乔大哥。”岑亚对着乔谷挥挥手。
乔谷话少，但他还是站住对岑亚和妹妹微微点了点头。
“我刚刚跟舅母们聊得可愉快了。”岑亚笑着说道，声音又甜又脆。
刚刚进来的乔谷不明所以，他还觉得岑亚和何家人能够聊得来，算是一件好事呢……不过岑亚后面的话，完全推翻了乔谷的念头。
岑亚说完，一把挽住了身边小舅母的手，刚刚还喷人家给脸不要，现在居然能够表现得毫无芥蒂，异常亲密……
这也就是岑亚可以，反正小舅母看上去不太行。
岑亚热络开口，“诺，刚刚小舅母跟我说静安寺可灵验了，还特意给怀了宝宝的小嫂子求了平安符呢，说是妈妈当初就是因为没有听她的话，才被姐姐命硬克死了。”
几句话说完，在场所有人脸色大变，要知道这些话她们也就敢在乔禾面前嚼嚼舌头，可从来没有在乔谷面前提起过，谁不知道母亲的死是乔谷的心病啊！
岑亚告了状还不算，她松开拉着小舅母的手，走到乔谷面前，她还有更刺激的呢。
“乔大哥，这种迷信的说法，你总不会也信吧。”
明明声音听起来那么甜，可岑亚的目光没有那么柔软，满含嘲讽，轻轻松松将这场面丢给乔谷处理了。
何家外公还在楼上等着她和乔禾，她现在可要盛装退场了。
岑亚没给乔禾开口的机会，直接拖着她的手上了楼。
楼下的七大姑八大姨们面面相觑，她们有些不敢去看乔谷的眼睛。
按理说何家的女儿刚刚生育就死在了乔家，两姓之好败坏得彻底，就是老死不相往来也不为过。
可乔谷、乔禾的父亲，虽然生活作风不捡点，但这种人做生意却精明得很。
乔家在乔父手里壮大起来，而何老先生的三个儿子却没有一个继承他的衣钵，勉强守成已算不易，到了乔谷这一代，对比就更鲜明了。
何家养出来的基本都是妥妥的富二代，放在古代那都是游花打马，游手好闲的主，可乔谷不一样，他不仅仅是乔家的依仗，反过来说何家将来的许多事情可能也都要仰仗他。
小舅母终于有点慌了。
人人都知道柿子要找软的捏，乔禾就是这个软柿子，很多话当着乔禾的面大家都敢说，长辈的架子有时候也摆一摆，可乔谷不同，别说是他们这些舅母，就是乔谷的几位舅舅，在乔谷成年之后，该忍让的地方也要忍让。
“乔谷啊，你看，舅母上年纪了，乱说话的，就是打个比方，你帮着劝劝你妹妹，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小舅母和颜悦色讨好道。
乔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就只是轻轻点点头，“嗯，好，三弟的事情您也一样，别太往心里去。”乔谷的三弟也就是小舅母的儿子，就在上个月刚被人忽悠着做了赔本的买卖，如今小舅母正求着乔谷拉扯儿子一把，让他从泥潭里解套呢。
可刚刚乔谷的话什么意思，是说他准备甩手不管了？
这回小舅母是真的急了，“可，可不能这样啊。”
乔谷冷淡道，“吃一堑长一智，下一次就知道怎么做人了。”
乔谷说完目光还扫过了在场的其他长辈，他今天难得说了这许多话，“刚刚发生什么了？”
在场诸位没有一个是笨蛋，岑亚上楼前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乔谷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现在之所以开口询问她们，就是要这里所有人一个表态。
大舅母率先开口，“弟妹啊，不是我说你，我看你真的老糊涂了，胡言乱语些什么，让孩子们看笑话。”
有人打头阵，接下来其他人再发言就顺利多了，“没错，别总提孩子们的伤心事，那什么静安寺我看你也别去了，求神佛保佑，不如自己老实做人。”
“对啊。”
“没错。”
年轻的晚辈们也开始跟着自己的母亲附和。
小舅母脸色涨红，如今她也算是体会到了被众人如刀子般锐利的言语刺伤的感觉。
当然，楼下发生的这一切，乔禾和岑亚是不知道的。
她们来到何老先生卧室的门口。
乔禾准备推门进去呢，岑亚先按住了她的手。
“姐姐，对不起啊。”
刚刚在楼下大杀四方的丫头，现在仿佛一只小绵羊，偷偷瞄着自己，咩咩叫着，祈求主人的爱抚。
乔禾觉得岑亚这样子还挺可爱的，让人故意想逗逗她。
她松开握着门把的手，故作平淡道，“哦？你说说你错在哪儿了？”
错？
岑亚其实压根就不觉得自己有做错，她说对不起只是觉得自己自作主张给乔禾惹了麻烦。
认错的缘由……
岑亚想了又想，绞尽脑汁。
最后在乔禾温柔的注视下，她装着胆子，试探道，“错在哪儿……那个，大概……莫须有吧。”
莫须有。
也许有。
真是个狡猾的小怪物。
乔禾终于绷不住笑了出来，这笑容并不勉强，它发自真心。
乔禾上手轻轻揉了揉岑亚的脑袋，对方今天梳了个扎实的马尾辫，轻轻揉蹭也不见她发丝凌乱。
乔禾想了想低声对岑亚道，“如果是乔禾她应该制止你的，那些人毕竟都是她的长辈。”
岑亚有些疑惑，眼前的她不就是乔禾嘛，为什么要有这样一个如果的假设？
乔禾接下来的话愈发温柔，“可是作为亚亚的姐姐，作为最真实的我自己，我心里觉得很爽快。”
漫长的，二十多年来压抑的时光，造就了今天众人眼中看到的乔禾，就连她自己都以为这就是她最真实的样子，是她往后余生固有的模样。
可今天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了她想说却没有说过的话，做了她想做却没有做过的事，更重要的是，这个人所做的一切完完整整都是因为她这个人。
因为了解你，因为心疼你，因为爱着你。
人生在世，活这一遭，真是再没有比这更让人觉得畅快的事情了。
乔禾轻轻拉过岑亚的手，抵着她的额头。
何家二楼的走廊上那么安静，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她们。
乔禾重新开口问岑亚道，“我现在再问你一次，你觉得自己错在哪儿了？”
氛围已经被二人拉满，岑亚开口，刚发出一个音就被自己吓到，她从来没想过她可以在说话时发出这样绵软湿润的声音。
“姐姐觉得我错在哪儿了？”岑亚不答反问。
乔禾只笑笑，不说话。
最终岑亚自问自答，“我想，我错就错在太爱姐姐了。”
随着这最后一个尾音落下的，还有一个湿热的吻。
这是岑亚第一个，第一个落在乔禾唇上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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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岑亚是岑家的孙女，大家都要给几分薄面,但岑亚所作所为实在不像话,她能对着何家的三夫人这样不客气,难道还指望她能将别人看在眼里？
此时此刻，终于有人清了清嗓子准备出言制止。
“岑丫头，那好歹也是我们家阿禾的长辈。”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岑亚的身上。
岑亚还在笑,笑得那样可人,明媚鲜艳好像年画里的漂亮娃娃。
“大家为什么都这么看着我呀？”岑亚眨巴着一双无辜的鹿眼,浅色的眸子扫视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大家为什么看着你，你心里没数吗？！
众人心里都在默默吐槽，可所有人都自拘身份,谁也没有开口将话挑明。
“哦！”岑亚忽然做恍然大悟状,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一个个人看过去,突然笑道，“是不是我说的话你们都不爱听啊。”
众人谁也没有开口。
岑亚唇角一弯，目光冷厉非常,“可这里有的人也是这样，知道别人不爱听，知道自己不该说却还在那里说，既然当初没有人制止这种人，那我现在干嘛要闭嘴啊。”
干呕了半天的小舅母终于回来了，也是赶巧,该她听到的话，她一个字也没有落下。
岑亚回头看到她，又是一个明媚的微笑，“小舅母，我给过这种人面子了，可也得她们自己要脸对不对。”
小舅母气得直哆嗦，她那双手颤颤巍巍抬着指向岑亚，岑亚丝毫不惧，大有见招拆招的架势。
可就在这时候，门厅响起了开门、关门的动静，一个在场所有人都熟悉的身影从外面走进来，而这时候也有人从楼上下来，是何家的小朋友，手里抓着为新年准备的糖果，蹦蹦跳跳下着楼梯。
小孩子的世界是单纯的，她不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看不懂大人们彼此仇视的眼神，也听不懂她们话中内涵的深意，她只是摇晃着两个小辫子，用甜甜的声音叫道，“小姑姑，祖爷爷叫你们上楼去。”
小姑姑叫得是乔禾，既然何老先生说了你们，那定然是让她带着岑亚一起上去。
何老先生发话了，小舅母就算心里有再多不满，此刻也只能让道放行。
她恶狠狠盯着岑亚。
岑亚却不再多看她一眼，目光落在刚进门的乔谷身上。
这个男人每次都是这样，要么一言不发，要么完美错过战场。
这怎么行呢。
岑亚眼珠一转，眸子又染上了妖异的色彩。
“乔大哥。”岑亚对着乔谷挥挥手。
乔谷话少，但他还是站住对岑亚和妹妹微微点了点头。
“我刚刚跟舅母们聊得可愉快了。”岑亚笑着说道，声音又甜又脆。
刚刚进来的乔谷不明所以，他还觉得岑亚和何家人能够聊得来，算是一件好事呢……不过岑亚后面的话，完全推翻了乔谷的念头。
岑亚说完，一把挽住了身边小舅母的手，刚刚还喷人家给脸不要，现在居然能够表现得毫无芥蒂，异常亲密……
这也就是岑亚可以，反正小舅母看上去不太行。
岑亚热络开口，“诺，刚刚小舅母跟我说静安寺可灵验了，还特意给怀了宝宝的小嫂子求了平安符呢，说是妈妈当初就是因为没有听她的话，才被姐姐命硬克死了。”
几句话说完，在场所有人脸色大变，要知道这些话她们也就敢在乔禾面前嚼嚼舌头，可从来没有在乔谷面前提起过，谁不知道母亲的死是乔谷的心病啊！
岑亚告了状还不算，她松开拉着小舅母的手，走到乔谷面前，她还有更刺激的呢。
“乔大哥，这种迷信的说法，你总不会也信吧。”
明明声音听起来那么甜，可岑亚的目光没有那么柔软，满含嘲讽，轻轻松松将这场面丢给乔谷处理了。
何家外公还在楼上等着她和乔禾，她现在可要盛装退场了。
岑亚没给乔禾开口的机会，直接拖着她的手上了楼。
楼下的七大姑八大姨们面面相觑，她们有些不敢去看乔谷的眼睛。
按理说何家的女儿刚刚生育就死在了乔家，两姓之好败坏得彻底，就是老死不相往来也不为过。
可乔谷、乔禾的父亲，虽然生活作风不捡点，但这种人做生意却精明得很。
乔家在乔父手里壮大起来，而何老先生的三个儿子却没有一个继承他的衣钵，勉强守成已算不易，到了乔谷这一代，对比就更鲜明了。
何家养出来的基本都是妥妥的富二代，放在古代那都是游花打马，游手好闲的主，可乔谷不一样，他不仅仅是乔家的依仗，反过来说何家将来的许多事情可能也都要仰仗他。
小舅母终于有点慌了。
人人都知道柿子要找软的捏，乔禾就是这个软柿子，很多话当着乔禾的面大家都敢说，长辈的架子有时候也摆一摆，可乔谷不同，别说是他们这些舅母，就是乔谷的几位舅舅，在乔谷成年之后，该忍让的地方也要忍让。
“乔谷啊，你看，舅母上年纪了，乱说话的，就是打个比方，你帮着劝劝你妹妹，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小舅母和颜悦色讨好道。
乔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就只是轻轻点点头，“嗯，好，三弟的事情您也一样，别太往心里去。”乔谷的三弟也就是小舅母的儿子，就在上个月刚被人忽悠着做了赔本的买卖，如今小舅母正求着乔谷拉扯儿子一把，让他从泥潭里解套呢。
可刚刚乔谷的话什么意思，是说他准备甩手不管了？
这回小舅母是真的急了，“可，可不能这样啊。”
乔谷冷淡道，“吃一堑长一智，下一次就知道怎么做人了。”
乔谷说完目光还扫过了在场的其他长辈，他今天难得说了这许多话，“刚刚发生什么了？”
在场诸位没有一个是笨蛋，岑亚上楼前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乔谷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现在之所以开口询问她们，就是要这里所有人一个表态。
大舅母率先开口，“弟妹啊，不是我说你，我看你真的老糊涂了，胡言乱语些什么，让孩子们看笑话。”
有人打头阵，接下来其他人再发言就顺利多了，“没错，别总提孩子们的伤心事，那什么静安寺我看你也别去了，求神佛保佑，不如自己老实做人。”
“对啊。”
“没错。”
年轻的晚辈们也开始跟着自己的母亲附和。
小舅母脸色涨红，如今她也算是体会到了被众人如刀子般锐利的言语刺伤的感觉。
当然，楼下发生的这一切，乔禾和岑亚是不知道的。
她们来到何老先生卧室的门口。
乔禾准备推门进去呢，岑亚先按住了她的手。
“姐姐，对不起啊。”
刚刚在楼下大杀四方的丫头，现在仿佛一只小绵羊，偷偷瞄着自己，咩咩叫着，祈求主人的爱抚。
乔禾觉得岑亚这样子还挺可爱的，让人故意想逗逗她。
她松开握着门把的手，故作平淡道，“哦？你说说你错在哪儿了？”
错？
岑亚其实压根就不觉得自己有做错，她说对不起只是觉得自己自作主张给乔禾惹了麻烦。
认错的缘由……
岑亚想了又想，绞尽脑汁。
最后在乔禾温柔的注视下，她装着胆子，试探道，“错在哪儿……那个，大概……莫须有吧。”
莫须有。
也许有。
真是个狡猾的小怪物。
乔禾终于绷不住笑了出来，这笑容并不勉强，它发自真心。
乔禾上手轻轻揉了揉岑亚的脑袋，对方今天梳了个扎实的马尾辫，轻轻揉蹭也不见她发丝凌乱。
乔禾想了想低声对岑亚道，“如果是乔禾她应该制止你的，那些人毕竟都是她的长辈。”
岑亚有些疑惑，眼前的她不就是乔禾嘛，为什么要有这样一个如果的假设？
乔禾接下来的话愈发温柔，“可是作为亚亚的姐姐，作为最真实的我自己，我心里觉得很爽快。”
漫长的，二十多年来压抑的时光，造就了今天众人眼中看到的乔禾，就连她自己都以为这就是她最真实的样子，是她往后余生固有的模样。
可今天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了她想说却没有说过的话，做了她想做却没有做过的事，更重要的是，这个人所做的一切完完整整都是因为她这个人。
因为了解你，因为心疼你，因为爱着你。
人生在世，活这一遭，真是再没有比这更让人觉得畅快的事情了。
乔禾轻轻拉过岑亚的手，抵着她的额头。
何家二楼的走廊上那么安静，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她们。
乔禾重新开口问岑亚道，“我现在再问你一次，你觉得自己错在哪儿了？”
氛围已经被二人拉满，岑亚开口，刚发出一个音就被自己吓到，她从来没想过她可以在说话时发出这样绵软湿润的声音。
“姐姐觉得我错在哪儿了？”岑亚不答反问。
乔禾只笑笑，不说话。
最终岑亚自问自答，“我想，我错就错在太爱姐姐了。”
随着这最后一个尾音落下的，还有一个湿热的吻。
这是岑亚第一个，第一个落在乔禾唇上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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