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她是卫陆饶的累赘_揉碎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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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她是卫陆饶的累赘

  [小说

  明烛没有回话。

  在卫陆饶眼里,这就像是对他的一种凌迟。

  他放下了手里的药,视线紧紧地凝视着明烛,不放过她任何一个微表情。

  事实上,明烛除了颤了一下之外,后续,没有任何的动作和表情。

  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连呼吸声都细微的近乎于听不见。

  很久,卫陆饶才确定了明烛的确没什么问题。

  她像是睡着了。

  之前给她吃的那个药,虽然没有促进睡眠的作用,但是她之前神经激进,现在平和了,会不由自主的随着神经的放松而陷入睡眠,深浅不定。

  这些,是他刚刚在医院长廊上百度出的。

  不想打扰明烛休息,

  他没有再拿起那瓶擦拭伤口的药。

  也擦的差不多了。

  他把外套披在了明烛身上,准备去外面给她拿个薄毯子进来。

  刚起身,就碰到了走进来的医生朋友。

  朋友刚准备开口,卫陆饶就对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随后把他拉了出去。

  医生朋友说,急症室的病床很少,患者在稳定了之后,就要被转去别的病房。

  卫陆饶对此没有意见。

  急诊室进进出出人太多,对明烛的休息影响很大。

  给明烛转去私人单间,对她而言更舒适方便许多。

  医院的人手现在不够,

  大概六七点的时候,天光大亮,陆陆续续人都来了。

  明烛被转到了住院部的vip单人病房。

  交托给了一个很专业的医生。

  医生进来询问情况的时候,明烛还在休息,没醒。

  他看了一眼一侧站在她病床边,气场强大的男人,

  低声问,“患者的丈夫?”

  卫陆饶没否定。

  医生在手里的单子上写了点什么,病房内只剩下笔尖接触纸面的沙沙声。

  过了会儿,医生出去了,对卫陆饶也做了个跟他去的手势。

  卫陆饶侧眸看了明烛一眼,这才跟着医生出去。

  病房门被关上了,就不用再遮遮掩掩的说话了。

  医生对卫陆饶说,“患者还没醒,她的具体情况我知道的还不确切,只是通过急症室江医生大概了解了一下。我个人判断,情况不容乐观,建议她住院修养一段时间,在这期间,做一个全套的心理治疗。身体检查倒是其次,毕竟她还年轻,身体能抗住,如果心理问题根深蒂固,她会……你明白吧?”

  医生说话总是不说全,

  这是一种对患者,包括患者家属的“悉心关照”。

  卫陆饶垂着眸子,叫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他很低的嗯了一声。

  医生又说,“她应该需要睡很久一段时间,你这边先帮她准备一下换洗衣物和她日常所需要的精神补给,书、游戏机…只要是她喜欢的,可以激起她正面情绪的,都可以带来。”

  男人薄唇抿的很紧,半响,才说了句,“谢谢医生。”

  医生离开了。

  卫陆饶站在原地半响没动,周身气息沉湎着落寞的压抑。

  他在想,

  书、游戏、赛车……

  哪个对她而言是精神补给?

  他不知道。

  确切而言,是不确定,

  仔细想来,他对明烛的很多都不清楚。

  她什么时候确诊的抑郁症、她为什么割腕、她现在病情是几级……

  他几乎全都不清楚。

  在这段时间里,他只顾着和她宣泄他那些压抑的欲望。

  他应该更关心她的,应该更早重视她的病。

  他面色隐忍着变化着,

  手落在身后病房门把手上时,

  他停顿了一下。

  随后,他收回手,转身离开了医院。

  按照医生的要求去准备了。

  ……

  病房内。

  并不像医生预料的那样,明烛会睡很久。

  实际上是,

  卫陆饶和医生离开的瞬间,明烛就恍惚要苏醒了,

  但却始终挣脱不开梦魇,眉头紧皱。

  等她终于醒过来时,浑身像是被水了一遍似的。

  狼狈不已。

  她已经无暇关注自己的形象,双手攥着被褥,一阵阵细密的喘着粗气,视线在四周雪白的墙壁上四处扫射。

  在确定,自己已经不在那个巷子里时,她才吐出一口浊气,不由自主的松开了紧绷的手。

  抬手想擦拭掉自己脸上的汗水,却无意碰到了伤口。

  破损的肉被戳动,从破碎中溢出鲜血来。

  明烛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后,收回手,看了一眼手上的血。

  她愣一会儿。

  两秒后,她从床上站了起来,没有穿鞋,快步走进了洗手间。

  病房的洗手间不靠光源,白天都是漆黑一片。

  明烛打开了白炽灯,照亮了四面的白,和镜子里的自己。

  她盯着镜子里面容破损的女人看了一会儿,像是没看清楚,

  快步走到了洗脸池前,仔仔细细的看着自己脸上的所有伤口。

  每一寸,她都看的很仔细。

  最后看的是额头上那个最大的,也就是刚刚被她不小心戳破的,

  现在还在流着血。

  她记得,这块儿伤,是蓝冰拽着她头发朝墙上撞的。

  ——她那个时候为什么没有反击?

  ——就愣着让蓝冰欺辱她?

  心底升腾起一股对自己的愤怒,叫她想摔碎什么东西的愤怒。

  须臾,她想起来了,她那个时候犯病了。

  浑身发抖,舌尖抽搐,连话都说不清,脑子一片模糊。

  她又犯病了。

  ……

  从浴室内出来,

  明烛重新躺在了床上。

  右手边有一个凸起,她摸了一下,是一个药瓶。

  谷维素。

  她记得凌晨的时候,她就被人朝嘴里塞了这个。

  这个药对她效果不大,只是即时平复情绪比较有用。

  她打开瓶子,吃了三颗。

  见效很快。

  安静下来之后,她好似能觉察到自己体内血液的流动,能听到心跳一声一声的跳动。

  这种感觉她十分熟悉。

  每次吃完药之后,都这样。

  无欲无求似的。

  但是,这种无欲无求,就像是一种深刻的提醒。

  提醒她,是个病人,是个无能的人。

  只有靠吃药,才能维持情绪的稳定。

  胸腔内忽然升腾出一股气,

  她不想待在这里了,

  过去她能稳定自己的病情,现在也可以。

  她从床上坐起来,朝着门的方向走了过去。

  在她即将推开房门的时候,

  隔着门板,她听到了卫陆饶的声音。

  低沉,沙哑。

  而又陈恳。

  他说,“谢谢医生。”

  她很少从卫陆饶的口中听到他说谢谢,还是这种,近乎于卑微的态度。

  是因为她。

  她动作停了下来。

  在门前有些呆滞的站着。

  过了会儿,她看到门把手从外面被往下摁了一下,看起来是有人要进来。

  她匆匆后退了一步,下意识要回到病床。

  结果,门外的人没有进来。

  门把手也复位了。

  没有人进来。

  她沉默着回到了病床上。

  她想,她不应该是卫陆饶的累赘。

  她确实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是应该住院,好好接受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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