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8_臣要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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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8

  马蹄之下,臣奋身扑救,才抢下小童性命。当时街上游人甚多,随意勘访便知臣所言属实。”

  闻言大殿上不少人窃窃私语起来,顾青目光沉稳,深吸一口气,再道:“臣的家奴只是奉臣之命斩马停车,而意外伤了王寺丞的是为臣,并无刑部侍郎所言致死一说,只是取剑斩马时,因车驾颠簸,意外所致。

  王寺丞若是因此伤了性命,臣是万万不能认的。恐怕是天火所致,非人力能挽回。臣停了车马,就离开了现场,当时大火四起,屋倒房塌,臣也是侥幸才逃了出来。”

  一番话说得真真假假,顾青吃准了杀马这么大的动静,街上有的是目击者,逃不掉。王都冉受剑伤是事实,死于火灾里三层阁倒塌也是事实,这些仵作验过便知,不许也无需他弄虚作假。

  只有一样,剑伤王都冉的只能是他顾青,这般还有周旋的余地,若是颜铮,必死无疑。

  刑部侍郎已经在旁对奏:“顾大人信口便说王寺丞是无故纵马于市,这等重罪,若是伤人,轻则笞刑八十,重则流刑千里,怎可随口捏造?至于杀人一事,推于火灾,更是荒谬。”

  “王寺丞是否纵马伤人,只需问当日路人便可查清。即便只是惊马而起,非故意为之,臣命家奴斩马救人,也无过错。至于王寺丞是否因大火毙命,只要宣仵作验过便知。”

  果然不出顾青所料,对方就此不再谈寻仵作验尸,只在纵马伤人还是惊马伤人上做文章,将顾青说成是伤及无辜。无故伤害朝廷命官,自然是重罪。

  顾青只肯认是因对方纵马才误伤。

  晋南王也在殿上,此刻顾青回话的地方刚好在他边上,忍不住轻声道:“推给家奴。”

  若将颜铮推出,如今殿上这般形势,顾青极可能换来全身而退,倘保下颜铮,他即使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然而推出去就是亲手送了颜铮的命。

  顾青咬死是自己动的手,他肯自认伤人,王安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去究竟真相。

  晋南王摇头,暗恨他鲁钝。

  齐昱在上头已是听得不耐烦,下了判词:“顾青当街剑伤太仆寺寺丞,本该下狱,然事出有因,孤也不是不讲情理的人,褫衣廷杖二十,以儆效尤。”

  你不是以色事人吗?今儿就让满朝文武饱饱眼福,打不死你,也叫你日后再无面目见人。

  待太子话音落地,守在外头的仪鸾卫立即进殿拖人,两个虎背熊腰的侍卫上来就要扒落顾青衣裳。

  果然许多人不顾殿前仪容,纷纷回头,有那站在角落的,更是踮起了脚。

  晋南王急急出声,“太子,不可对顾大人褫衣!”

  褫衣廷杖是要赤露下身的,板子翻飞,殿前的风大,上身扒落得只剩一件里衫,怕是什么也遮不住。

  齐昱愣了愣,想起了皇帝老子的那些“嗜好”,又想起皇帝此刻到底还没咽气,虽他心里是认定皇帝醒不过来了,可到底人还在呢,他就要在群臣面前扒光他的床上人,让百官欣赏个够,这到底是羞辱谁呢?

  “住手,不可褫衣。顾青体弱,正月里不宜受了风寒。”齐昱一急,出口就成了这么个理由。

  这么一来,下头人倒有些吃不准了。把人拖下去,摁在长案上,行刑的看向主事的,主事的看天,脚尖到底是朝外开了,心道,这可不是一般的肉,是皇上的那块肉,没见太子爷恨得牙痒痒还得嘱咐不能受了风寒,你敢打坏试试?

  转眼,板子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第14章后戏

  未等顾青杖完,戚顺已着人递了消息出宫门,魏方是哭奔着回去报的信,“铮哥,三姑娘,大人被廷杖了!”

  颜铮霍得立起,颜姚急道:“怎会如此?伤得可知多重?”

  不待魏方细说,颜铮已经奔了出去,昨晚的事颜姚他们不知具体,然,那官儿是他杀的,顾青若真是因这个被牵连……

  颜铮赶到宫外时,晋南王府的下人正帮着轻搬顾青,一条厚被垫在下头,顾青发根皆湿,脸色白得像张纸,趴在上面一动不动。

  晋南王见着马不停蹄的颜铮,忽得就想明白过来,他是什么身份爵位的人,心里一不舒坦,口里话便难听得很,“一个以色事人还不够,还养着个以色事人的东西。”

  颜铮跪在当地,攥紧了手心。

  既然来了人接应,晋南王转身回府,上了轿子经过跪着的颜铮,看着那张坚毅年轻的俊容,只觉自己老了,忍不得话,又抛下一句:“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你家大人硬要替你扛这二十杖,我等着瞧你这出戏怎生往下演。”

  颜铮挺直腰,低着头恭送,等人转出弯去,颤着手去看顾青。

  掀开裹着的锦被,腰部往下衣衫都碎贴在肉上,宫里随手倒的止血药,如今血污污糊作一团,不忍卒睹。

  颜铮面上无波,眸子深似寒潭,手上极轻地将锦被重又裹了起来。

  魏方此时方与车夫一同赶来,颜铮像怀抱珍宝,将顾青小心翼翼挪到车上,一路行去,顾青都浑浑噩噩,只在颠簸之时,发出几声无意识的吟呻。

  到府时,姜岐已在屋里等着了,要清创面,颜姚自然避了出去,姜岐原是指着魏方动作,颜铮道:“还是我来吧,大人身子沉,力气不足多折腾几下也是受罪。”

  姜岐不过是下意识没把颜铮当下人看,见他自个提出,也确是这个理,当下点头。

  清创,上药,包扎,一碗药下去,顾青昏睡到深夜,独自醒转了过来。

  他略动了动,只觉腰后火辣辣地疼,简直觉不出腿来。口干舌燥,想叫人,又觉得发不出声,正感气馁,有人递着温水送到他嘴边。

  顾青侧过脸,便见了颜铮,熠熠星目在上,他在下。

  颜铮挺身跪在床侧,伸出左臂将他的头略抬起来,顾青则就着他的右手喝了半杯水。

  “唉,那板子可真的疼。”

  里屋没有点灯,不过外间的烛火映进些微光。颜铮右臂一伸,身不摇,左手托着顾青不动,杯子已掷到了正中桌上。

  “我知道。”

  颜铮的声音原就好听,在这静谧黑暗中,愈叫人心动。

  顾青多少起了感伤,话就有些多,“你怎么知道了?也挨过?”

  “吃过军棍,最严重的那回三个月没能下床。”

  “犯的什么事?”

  “冒进袭敌,不听号令。”

  “败了?”

  “大胜,歼敌于己三倍。七十二骑,七十人回营。”

  “哈哈,你小子很得意?”

  “是。”颜铮毫不掩饰,嘴角难得勾起笑意。

  顾青莫名又有要被那眸子吸入的感觉,下意识转开眼,道:“姜御医说要躺多久?”

  “一个月能起了。行刑的人留了分寸,外头看着吓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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