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晴空万里_被迫修无情道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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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晴空万里

  他们商讨事情的时候,从不见有普通的弟子出言打扰。这个人是谁,竟然如此大胆。底下众人心中惊疑不定。一时竟然被简简单单一个弟子给震慑了住。

  是连照情打破了这片沉寂。

  连照情先看了江原一眼,这才道:“晚楼是我无情宗护山大长老,便是我这个宗主见了也要谦逊三分。”说罢笑吟吟看向顾青衡,“护山大长老的地位之崇高,顾宗主身有体会的。”

  地位尊崇?

  若果真地位尊崇,白晚楼就不会销声匿迹十年了。

  连照情是个多笑里藏刀的人,顾青衡能不知道吗?他又不是没呆过无情宗。如今知道佛门眉山要来人,就特地把白晚楼放出来,好替自己洗洗黑名,叫谁信呢。

  顾青衡心知连照情故意惹他,当下也不如开始时怒火冲天,只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是么。”随后气定神闲坐下来,只说道,“既然如此尊崇的长老已经到了,无情宗的当家主人已经到齐,想必忘忧丹一事今日也能有个决断。”

  弯来绕去点题。

  连照情笑容不变,眼神冷了下去。

  自白晚楼出现,江原就像是被下了**汤,视线牢牢落在他身上。虽然瞧不清人,但白晚楼只这样端端正正坐着,就像亘古的山巅,让人只能仰望。江原不觉得他像那些闲言碎语中‘会诱骗别人’的奸滑之辈。

  不知怎么地,江原就想到先前在宝冢,白晚楼伸着脚让他看鞋。当时的环境下只觉得叫人心惊胆战,事后回想,倒莫名觉得有些可爱。

  他心口有些发烫,一阵警觉之下,很有危机感地看了眼天。

  晴空万里。

  很好。

  “好了,既然我宗门中人到齐,便开始吧。”连照情看向晏齐,晏齐心领神会,走下台去,分开两侧的弟子敲响了日月两面大鼓,意为与日月同辉,传天地之声。

  鼓毕便要倒酒。

  云行待要上前,却脚间一麻,忽然失了力气,竟要栽倒下来。他正暗道不好,凭空被人虚虚一托。原来是江原。江原正好走到近侧,紧赶着上前托住云行,免得叫他出丑。

  “怎么了?”

  云行咬着牙,看向自己的腿,赫然两个小牙印。

  江原细细看了看:“蛇咬的。”

  他目光如电,四下一逡巡,两指一夹,便在一处石头缝里逮到了这个小东西。是条极小的金环蛇,不过手指长短,很细,与地面融为一色,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

  “这里怎么会有蛇?”

  云行目光中透着寒意:“一定是他们搞的鬼。”

  他们——

  江原道:“你是说坐着的那些人?”

  酒若不能倒,大会之初不能循礼开始,连照情便会落人口舌。虽然不能叫连照情因此脸红半分,但能在无情宗地盘使些绊子也是大快人心的。现下通知别的弟子已是有些晚。那金环蛇毒性蹿地很快,云行半条腿都没了知觉。

  不能因此误事——云行刚想运功,肩头却叫人一按。

  “我来。”

  云行有些吃惊:“你不会——”

  “倒酒而已。”江原道,“我会。”

  但不光只是倒个酒。

  昆仑玉凤彩雕倒的酒,前三杯要祭天地人。天地好说,一杯抛向天,一杯洒向地。祭人那一杯,要倒酒的弟子拿尾指沾酒代尝。此举有两个意味,一者,倒酒者为人,二者算是以身试酒,告之众人此酒无碍。

  这第三杯酒浅尝后,便要给连照情。

  连照情饮完,才算三杯倒过。

  然后才从连照情重新开始,挨个逐圈开始倒酒。

  同祭天地人一样,倒三巡方算结束。

  这些云行都没和江原说过呢!

  可是江原这小子速度竟然如此快,不知是不是云行中了蛇毒所以速度变慢了,竟然没能拉住他。一个‘喂’字还噎在喉咙口,就眼睁睁看着江原走到了会场中央。

  场中忽然来了个蒙着眼的弟子,还是先前在那里大放厥词的那个。有人幸灾乐祸:“无情宗这是不行了,找不到别的弟子好使,连个瞎子也敢拿上台面。”

  他说话的声音还算小,不用担心别人听见,然而那人刚和同伴说完,转头就对上江原精准无比望过来的视线,顿时吓了一跳。不怪他要吓一跳,那弟子眼睛上分明蒙着黑纱,纱带后却像目光炯炯,叫人无所遁形。

  一个身着流纱袍脚踩登云靴的蒙眼弟子,执起昆仑玉凤彩雕器皿时,全场的目光便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有人在想这是什么新仪式,有人在想无情宗竟然把弟子炼瞎了眼,还有的人在想——这昆仑玉凤彩雕长得有些奇怪。

  就比如晏齐。

  从刚才,晏齐就觉得这个昆仑玉凤彩雕不对劲,但又看不出所以然来,加之只顾着怼顾青衡,一时便也忘记去琢磨这件事,直到江原走上场。

  晏齐心里琢磨。

  这不是江原吗?他怎么混进来的,混进来想干什么,玩把戏?在连照情面前玩把戏,恐怕是挑错了人。连照情可不是晏齐。当日江原握着晏齐的衣袖以保太平,晏齐不过是看了他一眼。但若换成连照情,江原早就和那些放肆之徒一道被扔进山谷喂狼。

  难道江原以为,能在连照情眼皮子底下耍把戏?

  晏齐看向连照情,结果发现连照情也在看他。

  晏齐:“……看我干什么。”

  连照情:“我觉得奇怪。”

  晏齐道:“你也觉得奇怪?”

  连照情拿眼睨他:“听说你先前亲自领了一个人。”

  晏齐的狐狸眼眯起来:“就是他。”

  “我很好奇,一个瞎子为什么能叫你另眼相看。”甚至可以带到三花大会上,叫江原替了云行的差事,来祭天地人,给他们倒酒。

  “有的人眼瞎了,心不瞎。”

  “他心瞎不瞎,你能看出来?”

  连照情说的对。

  一个人眼瞎不瞎很好认,心瞎不瞎却很难看出来。

  晏齐笑了下:“你既然知道我领他进门,应当也知道,我在领他进门前,处置了几个人。”

  连照情点头,有什么事能瞒过他的耳朵。他当然知道晏齐之所以处置那几个人,并不只是因为他们嘴里不干净,更是从他们身上搜出了禅陵宗的信件。

  连照情只说:“居心叵测之辈,死不足惜。”

  晏齐道:“不错。但这事,是他告诉我的。”

  是江原提醒晏齐,那些人有鬼,晏齐一搜,就搜到了信件,正儿八经地写着要他们潜入无情宗,好盗取无情宗的秘宝。无情宗有什么秘宝?太多了数不清,所以晏齐也懒得过问是哪个,反正打他无情宗主意的人结果都一样,处理了事。

  那么多人,为什么只招江原,江原一个瞎子,有什么优势?云行也问过江原这个问题。当时江原回答云行,因为晏齐觉得他诚实。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处置完那几个人后,晏齐还说了一句话。

  那时江原刚要从晏齐身边经过,晏齐忽然说:“依你能将密信塞到他袖间的身手,我想世间应该无人能从你手中盗走我无情宗秘宝。”

  江原:“……”

  “身手敏捷,又睚眦必报。”

  晏齐看着他:“是很适合我无情宗——”

  眼下连照情听了晏齐的话,说道:“看来他是很喜欢多嘴。”

  他说的是,江原先前为白晚楼出头的事。

  晏齐道:“喜欢出头的人,总是容易吃亏的。”

  就算现在不吃,总有一天也会吃。

  连照情若有所思:“晏齐——”

  晏齐心想,难道连照情容不下江原,现在就要将他处置了?如果真的这样,按着‘人是自己领进来的人罚也要看着罚’的规矩,他总得维护一句。

  晏齐琢磨着怎么给江原意思意思求个情:“什么?”

  就见连照情摸着下巴:“我们从前倒酒时,是用这个长得像鸡的容器吗?”

  虽然次数少,印象中好像不是啊。

  晏齐:“……”

  所以你根本在乎的是一只鸡,不是人是吗?

  衡止从来不发一辞。不管别人聊什么,他只端庄且冷漠地坐在那里,一身蓝袍,葱白的指尖不染纤尘,哪怕是才剥完妖兽一张皮。如果不是连照情要求他必须出现在这里,衡止情愿终日在伏龙岭,与妖兽为伍。

  这些人没他的宠物有趣。

  同样不发一辞的还有白晚楼。

  他看着场中的江原,沉默且冷淡。

  ——就像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也从未与之见过面。

  江原在万众瞩目中拿起昆仑玉凤彩雕,然后有些迟疑。他上是上来了,似乎不应该直接倒酒,倘若是在开场前,应当还有些矫揉造作的仪式?

  鸭子已经上了架,江原拿眼神瞟云行。

  云行指了指天,指了指地。

  江原恍然大悟。

  云行很怀疑,懂了?

  江原竖了竖大拇指,放心。

  他在云行忐忑的视线中,倒了两杯酒,一杯抛向天,一杯洒向地,动作之精准完美,如行云流水,叫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然后勾勾嘴角,对吧?

  云行虽惊且赞,可以。

  然而还没完。

  还有第三杯酒呢。

  云行竖起小拇指,指了指酒杯,然后指了指自己,张嘴示意了一下。他现在很放心,既然江原这么聪明,拿小拇指沾点酒尝一下,再端给连照情就完事了。这么简单的意思他应该懂吧?

  果然江原看了后,表示明白。

  大师兄很欣慰。

  太简单了,江原心想,这有什么难的呢。他信心满满,当着众人的面,以优雅无可挑剔的兰花指沾了酒,放嘴里嘬了嘬——

  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作者有话要说:连照情:……

  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白晚楼(拔剑):我的。

  【我突然想到一首歌。爱就像蓝天白云晴空万里突然暴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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