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烈爱焚心_本能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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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烈爱焚心

  这个突变的眼神让江心白疑惑。然后杨广生身后的佣人也定神看他,抽动了下眉毛,接着,扫了眼杨广生的后脑勺,竟然退步离开了。

  江心白看着佣人快步离开的背影,又转回来看杨广生。

  杨这才开始从那种怔愣中有了反应,慢慢放下自己的手,但眼神还是定在江的脸上。

  “怎么了。”江心白说。

  大约过了有半分钟。杨广生才出了一口听起来极其疲惫的,长长的气。

  “我真的……”

  “小白。你是同吗。”他问。

  “……”

  江心白觉得莫名其妙,事到如今杨广生居然还能问出这种鬼问题是他妈有什么大病。他带着火气地回答了这个他重申了数次的问题:“当然是。为什么又问这个。”

  杨埋着头笑了一声。

  “‘又’。”

  “又什么。”江打量他,“你笑什么呢。”

  “小白。同性恋的定义可能没你想得那么宽泛。”杨广生说。

  江心白立刻反问:“那怎样算。”

  杨靠近一步,抬手,轻握着对方的下巴,又用大指碾了下他的嘴唇。

  他自己看看,又转过去给江展示了一下:“反正你这样的,不算。”

  杨广生的声音听起来比刚做完的时候还嘶哑。

  他的肚子还很疼,现在突然更加没了力气,感觉自己几乎站都站不住。于是后退几步靠着墙。

  江心白的表情像是被那抹红色震惊了他脑细胞全家。

  “…………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不知道?”杨广生撑着额头,把眼睛埋进去,“口红。女人用的。或者你只是不明白它为什么掉色吗。你嘴巴旁边蹭得乱七八糟的,要不要自己看看处理一下。”

  ?

  江心白自己也擦了下嘴巴,看见手指上果然出现了一点殷红。而且除了手指上,虎口旁边也有一些红印子,但已经早就干涸掉了。

  “……??”

  楼梯后面是一间颇具设计感的小休息室。江带着满腹狐疑大步走进去。里面有一男一女正听着音乐喝酒聊天,看见他,表情也在他脸上定格了一下。然后他转头,在装饰镜里看见了自己。嘴旁边果然蹭着红色,十分混乱。看起来明显像是刚用这个部位进行过什么激烈的交流。

  杨广生也跟着走过来,倚靠着门边,抱起双臂,从镜子里看着江心白。

  江心白正锁着眉头盯着他自己的嘴愣神。

  杨广生想起两年前江心白被自己发现后就对着自己坦诚说,嗯,我跟人亲了。只一次。

  ……亲了。

  ……只一次。

  只一次。

  这回呢。

  这次嘴上的痕迹比之前更明显,看来应该并未止步于“想试试我的性向”的一次这么简单了吧。

  杨有种冲动,想用世界上最粗糙的砂纸打磨那张被玷污的形状柔和的嘴巴一千次,让它褪掉所有被别人触碰过的表皮,从肉开始重新生长。

  这一瞬间他也突然领悟了一点,两个人可能真的有进行不下去的原因。因为江心白太知道自己以前是个什么货色了,所以,论过去也好,现在也好。甚至未来,自己连要求对方的资格都没有。

  这种事有第二次,就会有第三次,第四次。自己真的每次都能做到闭着眼睛亲上去吗。

  小白才25岁。人生才刚刚开始。

  ……怎么办。

  他心如擂鼓。像是坠入了冰湖,浑身冰冷呼吸困难。于是控制自己深呼吸了一回,走进房间去,坐在沙发上。

  一男一女两位客人想要跟他打招呼。但看到他那个不像是属于杨总的,冷漠阴沉的表情,把声音收回去了。

  “是男人嘴巴不够软,不够舒服,还是我年龄大,满足不了你啊。”他说。

  江心白立刻回头看向他:“你说的什么鬼话。我什么都没做。”

  杨广生歪了下头:“为什么这次又不认了?因为我肚子里现在还有你的精液所以不好意思吗?”

  屋里的一男:“。”

  屋里的一女:“。”

  大劲爆!

  俩人相视一眼,迅速贴着墙离开了是非之地。

  “……这次?”江心白转过来,瞪眼睛看着他,“什么叫这次。你在说什么呢。”

  江的表情十分真诚。似乎是有点不对劲。

  但杨身子痛心更痛,又酸又苦又热又胀,只要看着小白的嘴就想不了别的了。

  他笑了一声。

  “我说什么。宝贝,我说的是,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了。两年前你这样出现在我面前,我又没怪你。咱们俩不是还如胶似漆地做了一晚上。这次怎么不肯认了呢。”

  “两年……”

  江心白脸上的震感瞬间又升了八级。

  “……杨广生?你有病治病。”

  他都想立刻再去找那个司机小王,问清楚杨广生的病情。他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我有病。”

  杨广生看看自己手指上的口红,心底里浮泛起黑色。

  没。我有病。

  今天这事不合理吗?杨广生想。他对我心灰意冷,当然就需要从别的地方找补情绪价值。也许两年前也是一样,突然想要测试什么自己的性向,真正的原因也是对我失望透顶。

  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

  江心白是一个没谈过恋爱的处男,第一次就碰上自己这样的。从某种意义上看,根本就是我把他带坏了。

  不是有句话吗,叫迟来的深情比草贱。辜负了真心,再只是说一句我爱你,没用的。再说什么从今以后我只要你一个,没用。让他进入我身体牵连着内脏不停抽插,即使粗暴得要命疼得生不如死,一次次压着身子刺穿身体射到胃里去,还是要他抱我,还是想方设法迎合他。没用的。

  因为我现在做什么都比草贱了。

  那事到如今是我不配得到深情了。是报应。报应就该受着。怎么就受不了了。

  因为我有病,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就会发疯的病吗。

  他用两个指尖用力搓揉,直到指尖的红颜色变浅,消失。

  “不如,咱们锁了大门,谁也别走。”

  他一边搓着手指,又抬头看江心白:“今天晚上有的是时间,可以一个一个的对色号,直到找到知心姐姐为止。”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几秒。

  知心姐姐?

  江心白想。那个没经过他同意就上嘴接触他的嘴的老逼gay。他人生的滑铁卢一辈子的鸡皮疙瘩增长剂。杨广生怎么又突然提他了呢。

  ……

  知心姐姐。

  即使事情过了两年,江心白也记得和杨广生相处的每个细节。两年前,在这个别墅里,他确实是向杨广生坦诚过知心姐姐的事。他不想隐瞒。

  现在,杨广生又提起两年前的事。熟悉的人名,搭配的却是蹊跷的剧情。他努力回忆当晚坦诚时的情形,又联系现在的情形,脑子一转弯,似乎是在杨的只言片语里找寻到了过去某件事的可笑岔路。而现在,终于因为同样的岔路,江心白隐隐地勾勒出了这场荒谬误会的原貌来了。

  “怎么样。”杨翘起腿,放下手,笑笑。

  “还是你主动点,告诉我她是,谁。放心,我不为难她。不过,让所有人都跟你认识一下,倒是很有必要。因为以后……想跟我对着干的人应该也不多。你说呢。”

  他努力控制了,但还是听见自己忽长忽短的呼吸声,还有似乎连吞口水都费劲导致的奇怪断句。

  “你是说,”江心白并没理会他的威胁,只是追溯了前面那句,问道,“当时,你觉得我和别的女人亲了。然后还和我上床。”

  杨广生继续和江心白对视。对于这种显而易见的事他没有回答什么。

  然后他发现江的表情开始崩坏。

  一边崩坏,江心白又一字一句地,重复着重点问了他。听起来每个发音都干燥得像一块块砖头:“杨广生。你是说。两年前,就是我为你差点死掉的前一天晚上,你觉得我和别的女人亲了,还和你睡。然后,直到今天也这么想我。是吗。”

  “……”

  这话说得很奇怪。非常怪。

  ……杨广生开始坐直了身体,想要说什么却又被江心白抢先了。

  “那你真不应该救我。两年前让我死在山里才对。”

  他说了这句话,杨广生就略微睁大了眼睛,意外地看着他。

  而江又转头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江心白当然不是真的希望自己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两年。只是他现在莫名体验到了一种大概近似于万念俱灰的感受,像海啸扑面而来。这痛苦的感觉甚至比两年前更强烈。

  冷静。

  他当然没亲过什么他妈的别人。所以这口红到底怎么跑自己嘴上来的。

  他清除情绪,强制重启了大脑复盘了流程,包括两次自己的行动路径,企图复原出一个真相。如果杨广生也是因为两年前这个口红印子跟我驴唇不对马嘴地产生了知心姐姐的误会。那今天又怎么回事。为什么一件离奇的怪事会同样发生两次?

  同样的……

  同样的事。

  他皱了会儿眉头,蓦地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立刻转身往门外走。杨广生厉声叫住他:“你要去哪?”

  江心白头也没回:“别动。等着。”

  他不能确定,但这两件事在情节和时机上确实重合率很大。于是他很快走出了房间。

  而杨广生就等着江心白。他越品江心白的话越不对劲。屁股底下似乎也长了刺。他不断地看手表。

  五分钟,有声音靠近。是几个穿着游戏角色服装的孩子嬉笑着一起走进来,看见杨总冷峻的脸,声地退出去了。

  十分钟。杨广生开始想,江心白是不是跑掉了,先回去城里,接着再回海城,打算以后不再见了。他不顾牵拉的疼痛,刷地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门口走去。

  他刚走了两步,江心白就迎面走了进来。他正抓着一个小姑娘的手腕,另外还有一个姑娘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

  进到屋里姑娘挣扎的动作就放大了:“放开……你快放开!”

  江心白放开了她。

  杨广生打量女孩,两个女孩看见他也愣住了,赶忙叫了声:“杨总。”“杨总。”

  “……嗯。”杨广生应了一声。

  这两个小姑娘看起来最多就20岁出头,而且表情似乎十分畏惧江心白,还有种做贼心虚的意味,和“知心姐姐”这个词汇很难搭上关系。

  江心白看看杨广生,又看两个姑娘,直入主题:“刚才承认的话再说一次。”

  “……对不起!对不起行了吧!”姑娘丧着脸,认态度不好,但算是痛快,“是我们干的。”

  甲姑娘揉着手腕说,“因为我们本来是好心啊,怕你冻着才想把你叫醒进屋去睡的嘛。可是你对我们那么凶,所以捉弄你一下。对不起对不起!你要干嘛呀。这是要……”

  甲姑娘惴惴不安地看着他身旁的杨广生。

  又看看表情极其不高兴的可怕的大高个。

  她的眼圈开始红了。

  乙姑娘看了眼杨广生,也对江心白说:“大哥,刚才我们说了那么多对不起,你还想怎么样。这种事私下处理不可以吗,至于端到大老板面前告状。让我们白干10天才满意吗?再说,我看你也所谓丢脸吧,有这时间先把嘴洗了不是更重要吗。”

  她口气比较冲,甲姑娘连连拉她制止她。

  “这是证据。”江心白说完这句,低头回想了下名词,“色。”然后伸手:“色号。”

  杨广生一开始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就立刻明白了刚才江心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反常的反应。这是个巨大的误会。如果是误会的话,也许从两年前开始就有问题。那“知心姐姐”到底怎么回事?

  疑惑。非常疑惑。但心中黑色的复杂情绪已经迅速退散,转换成了惴惴不安。因为这并不值得高兴,甚至杨广生觉得现在这件事是个误会要比不是误会更加糟糕。

  一个即使分开两年也要跟自己澄清自己是个同性恋,不会有女朋友,并没有骗过你的人。

  一个第二天就差点为自己丢了性命的人。

  这个不忠的误解对他来说一定是极其恶心的事。

  他冷却了,热血下了头,便能仔细地偷看揣摩江心白的表情。果然非常的难看。

  杨广生就像才开始清醒了一样,有了不祥的预感,非常非常不祥。于是他拖住了江心白的胳膊,轻松道:“小白啊,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只是突然间的反应,我当然知道你对我什么样。其实这误会是因为上次……”

  “突然反应才是最真实的。”江心白转头看向他说,“你不就因为我在天台上的突然反应所以笃定能拿捏我才又吊着我玩的吗。杨总。”

  杨立刻否认:“我没有!”

  江心白推掉他的手,先把小精灵递过来的口红打开,在手心里涂抹。他的涂抹方式得到了姑娘的一阵心疼的叹息。然后他举起手心对着镜子,和嘴巴做对比。

  他皱眉头,问道:“这俩色一样吗?看着不太像。”

  甲姑娘语气不佳:“……当然!这不就是同一支!今年最火的正宫红,涂上以后渣男见了要抖三抖的正宫红。你看不出来?”

  ……杨广生缩小了自己。

  可江心白果然不出所料地面向杨广生:“哦。那你自己看。我看不出来。”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杨广生从桌上纸盒里抽过一张纸,轻轻给江心白擦嘴巴,“让她俩走吧。我知道了。让她们走,咱们两个慢慢说,好不好?”

  江心白拿过纸自己擦:“还没完呢。”

  到这时他的声音才开始有点哽涩。他看向那个甲姑娘:“两年前也是你们涂的我。”

  “……对。是。”甲姑娘承认了。

  江心白粗重地吸了口气,向前一步低头看着甲姑娘,姑娘眼泪差点吓出来了:“呜!~你别过来我害怕!”

  “你发誓。说的都是真的。你对着他说。”江指了一下杨广生,“两年前是你们在花园里恶作剧给我涂了口红,我没有跟任何女人做见不得人的事。如果掺假你们两个就天打雷劈,毕不了业。”

  女孩看着他,眼泪终于没忍住掉下来了。

  “你干嘛啊!”乙姑娘搀住她的手臂,回答道:“是我们,是我们。不是都告诉你了吗。这么点事非要说得那么恶毒吗?”

  杨:“小白!我知道了,你不用……”

  他马上转头对着两个姑娘:“行了,你们快走吧,快走。”

  但江心白伸手拦住了去路:“说。否则我再往上加个死全尸让你们说。”

  乙姑娘惊愕中带上了鼻音:“你!你谁啊?挺高一大老爷们就因为这屁事让小姑娘发死全尸的毒誓你有病吧!”

  “两年前也是我们!如果掺假就天打雷劈!毕不了业!”甲姑娘呜呜地哭着说。

  ……

  两个小精灵,一个哭得稀里哗啦,睫毛膏糊了满脸。一个虽然强撑,但仍然红着眼圈,颤抖着后背,俩个人互相搀扶着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杨广生马上说:“白,我绝对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上次你承认过……‘知心姐姐’。你记得吧?所以我才会想到那去。”

  杨承认自己在转嫁过的重心。但他别他法。这总要比江心白最重视的那件事罪过小些。

  江心白没回答。

  现在,江心白已经彻底清楚了是什么弯弯绕绕形成了这个误会的。但他已经不想解释了。他发现杨广生根本就不需要那个。

  他走到沙发前,坐下去,然后撑住额头,沉默了。

  让他感觉万念俱灰的海啸过去了。他心里乱得凄凉。

  他沉默了很长时间,杨广生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

  又过了会儿,他柔声讨好道:“……小白。你想什么呢。跟我说说好吗。对不起。是我的。我不应该怀疑你。我知道你对我什么样,我是一时间没有控制住情绪冲动了。”

  又过了几分钟,江心白才抬头:“杨广生。咱们聊聊吧。”

  杨广生当然立刻点头应允:“好。”

  但江心白想了想,却说了句八杆子打不着的话:“你司机对你衣柜看起来挺熟悉的。”

  又说:“那件小花牛的衣服是怎么来的呢。我听见工作人员说他直接走了。所以是你在楼下别的房间看他脱了衣服,又给他取了你的衣服下楼,再把他的衣服拿回房间的吗。”

  杨很意外他转移的话题,但仍马上回答道:“不是,是那个小花来我房间……洗手。真的。只是洗手。怎么了?我司机,偶尔也要帮我做事,熟悉我柜子也正常。我跟他绝对什么事都没有。”

  “哦。”江心白似乎对他回答了什么并没有在意,而是又说道,“所以我再问你一句。你不要骗我。”

  “我不会骗你。”杨广生看着他的眼睛说。

  江:“你经常在这里举行宴会吧。有主动的宠物你就直接带去你的房间睡一下。是不是。”

  杨:“……”

  江:“你是不是经常跟别人在你房间里做。”

  ……事到如今,没什么和稀泥的余地。只能承认。

  咬了嘴唇半天,杨叹气:“对……以前。跟你在一起以后我都没有。就是你。只有你。我说了,我爱你,宝贝。我只要你就够了。”

  江心白笑了声:“嗯。可是,你不记得了吧。两年之前,嘉年华那天晚上。你跟我说过,这个房间别人不能进,只有我能去。记得吗?现在又说以前经常和别人在那里快活吗。”

  杨广生愣了。

  他嗓子发紧:“那……时候,我当时跟你说那个,咳,是因为你喝多了在长椅上不肯走,我怕你冻着,才想着……”

  江心白打断他的解释:“不。是因为你骗人骗习惯了。小兔子。说些让人心动的话对你来说太简单了。”

  江又说:“你骗人骗习惯了,所以你也不信我。”

  “杨广生,我说我是只爱你的同性恋。你怎么想的。我说忠诚,你是怎么想的。所以,我之前跟你说那些话,你一句也没信过。好,这事儿我早知道了。但原来你不光不信,你还侮辱我。”

  杨:“我信!我……”

  “你他妈信个屁啊信!操!”江心白突然暴躁地骂了一声,吓了杨广生立刻噤声,瞪着眼睛看他。

  “我跟别的女人亲过了直接和你上床也可以?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啊?!真恶心!”

  杨广生的脸白了,双手僵硬地抓在一起,不知所措。

  江心白呼吸急促,眼眶发红,然后他控制自己,平复自己。

  在杨广生看起来很可怜的表情中,他压低了声音又说:“没关系,我从来对你没有期待。两年前没有,两年后也没有。所以没关系。”

  然后他看起来真的像是已经恢复了平静,要和杨广生聊聊的样子。

  “你在火车上问我。知不知道你这两年是怎么过的。其实我心里想过的。你想听听我的猜测吗。”

  杨广生只能点头,应和他。

  “这两年,你试过找别人,但他们都不能给你足够的安全感。是吧。”

  杨广生再一次哑了。

  他的表情让江心白了然,于是又说:“所以,重新遇到我之后,发现我还是一样放不下你,就想着,‘让我把这个为我犯傻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召之即来的蠢狗留在身边,即使没兴趣了有条忠犬也不啊’。是不是?”

  “你怎么会这么想!”杨广生感觉自己正不受控制地,不断地远离对面的人。这相对静止的空间中似乎有另一种空间维度在二人之间分裂。这让他感觉到恐慌,就往前坐了坐,“绝对不是。”

  “那我呢。我怎么过的。你想知道吗。”江心白声音仍然很平静地说,“我生活里已经出现了永远没法被取代的人,但他不可能是我的爱人。我想着这个,每天晚上躺在床上,想着往后余生该怎么过。我这两年,就是这么过的。”

  杨心里猛撞了下,控制不了,走过去半跪在小白的沙发旁边,抓起对方的手紧紧握住:“我知道,我知道。我当然可以是你的爱人。你想要什么?忠诚,没有保留的爱。你要什么都行。以后……”

  “杨总,如果你真的知道,在伊城见面我跟你解释我不会有女朋友的时候,你不会说什么‘我为你高兴’。你要是知道我心情的十分之一,就不会笑嘻嘻的让我亲手把贺礼送给你的前任们,就不会为了刺激我当着我的面故意让男人换衣服给我看,就根本不会想出我和你做完了还去和别人亲热那种荒唐可笑的事。”

  江心白说话逐渐哽咽:“我一直告诉自己和你那些小宠物不一样,我这人从来不拖泥带水的,我这人是很理性的,我人生里还有好多事儿得干呢,我还没买房子我弟弟大学还没毕业。我这人独立强大,不是非谁不可。我不需要任何人。我从来都不感情用事。我明明,这么好。我在很努力地活着了。所以,别再看我笑话,别再玩我了。别高高在上地看我像个傻子一样一次又一次自取其辱,行不行?”

  他说到后面忍不住已经开始哭泣,泣不成声。他觉得丢人。便捂住了脸。操。为什么还忍不住。他此刻对自己的厌恶已经达到了顶峰。两年前憋住的话,现在却做不到。想做个成熟体面的成年人终究是不行,一股脑用最丢人的方式发泄出来了。

  杨广生失去了卓越的语言才能,只会抓着他的手臂,颤声地不断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

  然后江心白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去,绷着嘴角把脸擦干了。

  然后他转回来看着杨。杨广生也从地上费力地站起来,跟着走过来到他的面前。

  “还有……杨广生。”

  他想,既然说到这了,就都说了吧。

  “你对我是非常重要的……最重要的人。我以前的日子都过得不是很鲜明,在我的梦里,我总是在黑水里挣扎。除非在想到你的时候,前路就像有火光一样。”

  他把两年前也没有说的,顾忌的,还有不好说不该说的都说了。连着杨广生听得懂听不懂的,“后来,我仍然不是个生动的人。是你让我改变了很多,我从来不后悔遇见你。但是以后别再见了。”

  第一次分开的时候多亏是电话,就容易点。但这次面对面,想到以后不再见,就难了。所以,即使是这种情境下,江心白想最后抱他一下。但他犹豫了片刻,并没有直接抱上去,而是把杨广生转了个身,然后从后面紧紧抱住了他。

  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江心白低声说:“杨广生。你永远都不会懂我的。”

  杨感觉到后颈上颤抖的哽咽的呼吸,还有腰间紧紧的拥抱。他身体战栗起来。他想把小白哄回来时,总嫌他太冷淡。却从没想过小白冷淡的外表下是什么样的心情。会为了自己这样一个人抛弃前程,只因为想要我“好好的”。会对这样一个浪荡的家伙说忠诚,会为了这个不肯承诺,求不到回报的人不顾性命。这么不计后果的江心白,怎么可能是个冷淡的人呢。

  他喜欢……爱小白。但他今天好像终于能体验对方烈火灼心的,烧成灰烬般的感情大概是个什么样子。

  他想握住腰间那双手,那双手就瞬间抽走了。

  “小白!”

  江心白冲出了房间。

  杨广生拖着下半身咬牙追了上去。

  客人们看着杨广生吊着胳膊跟在一个年轻人身后,两人风风火火地奔出了大门。

  可江心白发现他跟着,就顺着甬道跑了起来,直奔向别墅外面的公路而去。他在路灯下跑着,腿瘸得有些明显。看着他这样的背影,杨广生感觉被刺透了胸口。很尖锐地大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江心白!”

  别墅的佣人看着他跑出房子,也跟了出来。小王走到杨总的身边,想要问询出了什么事,却被从未见过的杨总这张泪光闪烁的比失魂落魄的脸给吓了一跳,半天才说道:“杨,杨总,要我开车带你去追吗。”

  杨广生撑着腰看了他一眼,吐了口气,说:“让老王去。带着他的外套和帽子。今天太冷了,让他把衣服穿好。如果他不肯回来就先把他送到城里的酒店去。”

  “哦好。”小王赶紧去叫老王开车了。

  一些不明所以的宾客也走出来看。但他们只远远看着,犹豫着能不能走近。只有大白走了过来,站在杨广生的脚边,和主人朝同一个方向眺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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