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饵_本能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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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饵

  出了杨广生的公寓楼,江心白没急着回家,而是找了个花坛边上坐下。他握着铜质打火机,啪啪地打开扣上把玩,若有所思。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两下。他就掏出手机,看见弟弟李梓晗发来了两条微信。

  哥。

  这么晚?

  他回道:加班。睡你的觉

  回完他看到有其他人也给他发了微信,还打了几个电话。

  已经凌晨一点多了。他没有拨回去,只是回了条信息:抱歉,一直和小杨总在一起,刚看见

  很快电话回了过来,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江助理。”对方顿了下,“还在广生身边么?”

  “没。”

  “听说他明天就要回江城。这么急?”对方又问。

  “嗯。”

  “……”对方间隔了一会儿,听到那边就这一个“嗯”字再没动静,只能又问道:“你就没说让他带你一起去?”

  这个问题似乎把江心白问愣了,滞了会儿,回答:“他不用我,因为他不喜欢我。我说了也没用。”

  对方啧了声。

  “小江,那你为什么非招他不喜欢呢。广生这人不挺好哄的吗,耳根子也软。你怎么就不能招他喜欢了?你之前不是说你能做好这事吗。”

  江心白沉默了片刻:“我知道怎么做。”

  “知道什么?”男人反问道,“让你给他当助理,首先你得当下去吧,老杨总说让你管着他,你就真管着他?你管他能管几天?你要真想跟住他,就得学会讨他喜欢,而不是跟他对着干。”

  男人声音压低了点:“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干嘛去了。江助理。”

  “我知道。”江心白说,“再等等。”

  男人一哼:“你知道个屁。别老爷子肯定你两句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你别忘了你……”

  “我说了再等等。”江心白口气冷淡,“我知道我在干什么。你也别把杨广生当傻逼。”

  “……”

  男人那边的声音松弛了些:“那你说,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通话结束,江心白把手机放回兜里。

  他开始回想刚才在车里的事,在房间里的事。

  他复盘自己的行为,是否周全,合理,符合人设,免不了就要想到那些细节。

  杨广生的身体,杨广生的声音,杨广生的手指和嘴巴……

  他顺手往下面摸了一把,过了这么久,那里似乎一直都还是硬的。但那只是种生理刺激引起的冲动反应,出自于正常男人对同性性行为压抑不住的本能的恶心和愤怒。这种怒意让江心白肌肉紧绷,血流加速,让他感觉被一种放肆的自我厌弃的怪异兴奋感充满了身体。

  他摸到裤子上几个干涸的污渍,不用看清楚他也知道那个是什么。

  他开始用指甲抠其中一个干结的白点,白点被他抠成粉末,扩散成了更大片的污渍。他看着那个污渍,又开始用双手搓,狠命搓。

  他双眼只幽幽地盯住那个边缘散得愈发扩大模糊的痕迹,暴力地折磨着裤子。他搓了不知多久,粗糙的西裤布料反噬了他的虐待,让他的手指渗血了。但他倒没觉得疼,持续在阴暗的花坛里,静默而专注地抽搐着胳膊。

  连他都没注意,身边近处突然传来一声受到惊吓的短促变调的女声:“流氓!”

  然后是加快离去的脚步声。

  江心白停住动作,转头看那个朝反方向跌跌撞撞离去的身影,愣了会儿,才逐渐恢复了冷静。

  他站起来往外面走。走到街上的时候,他掏出手机,选择叫车目的地的时候改变了主意。

  他把目的地定到了rainbr,就是之前杨广生带他去过的那个同志酒吧。

  已经后半夜了,rainbr虽然没有前半夜那么热闹,但昏暗的灯光下还是聚着三三两两的客人,背景音乐的调性也显得更慵懒暧昧。江心白来到吧台,那位调酒师多打量了他一眼,然后跟他笑了下算打了招呼。

  看见他这个神情,江心白就坐下来,点了杯果汁。

  过一会儿,等调酒师手上没活儿了,江心白就招呼他过来,说道:“那个……”

  调酒师很妖娆地靠在吧台上,看他:“怎么了小帅哥,有何吩咐。”

  江心白端起果汁喝了一口,然后双手握着杯子。

  “我记得你。”江心白说,“我上次来,调酒的就是你。给我一杯蓝色的。”

  调酒师笑了下,看他:“我是这的调酒师,当然只能是我。酒的名字叫‘鲸鱼脑子里进的水那也是大海’,是我独创的。”

  “……”

  江心白黑框眼镜后面的眼睛里流露出略惊讶的神色,看着对方,笑笑:“抱歉,我没喝过。”

  “我知道。”调酒师换了只脚做重心,靠得他更近了点,“你喝了一杯苹果汁,我记得。”

  江心白:“你能记住客人,那你记性很好。一般的客人你都能记住吗?”

  调酒师笑了声,用手指轻点了下江心白修长结实的手臂,马上又很有分寸地收回去了:“不是哦,你这颜值很好记的。带眼镜也挡不住。还有,你这样的型号,不多。”

  “什么型号。”江心白看着他,“1?但我不是。”

  调酒师意外地一抬眉,然后噗嗤一下笑得很爽朗:“你这句话,说得就很‘那个’。”

  江:“哪个。”

  调酒师:“直。”

  “……”江心白似乎是故意纠正了他:“只是看起来‘直’。但并不。”

  “哈哈哈……”调酒师笑得更开心了,用手指尖敲敲吧台,“对。就这意思。看起来直,这个‘型号’最受欢迎。所以我记得你。”

  江心白推了一下他的黑框眼镜:“受欢迎怎么会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喝果汁。”

  “哈哈你刚都说了啊,分明是那个谁请你喝酒,你自己不要喝……”调酒师话说一半,隔壁又有客人点酒,他就示意一下走开了。

  “那个谁”。江心白心里重复了这个词汇。这可不是对陌生人使用的词汇。

  果然。

  等调酒师回来的时候,江心白先说道:“上次在这里,那个大哥请我喝酒,还缠了我半天。”

  “嗨,皮特这人啊,他就是……”调酒师眼睛转了下,但那个神情很快收敛了,还是很职业,并意有所指地说道:“帅哥,这酒吧和别的不一样,你也知道的。来这里的人,多少都是带着玩性,你别太在意。”

  “皮特。”江心白重复这个名字,“他看起来是常客。”

  调酒师没说话。

  “没在意。我其实觉得他外表还可以,挺结实的。”江心白顿了下,同样意有所指地说道,“我跟男朋友分手了。”

  他端起杯子喝果汁,眼神试探般地从杯子后面看着调酒师。江:“有点,难过。”

  调酒师也看着他。

  “……”

  江心白盯了他几秒,放下果汁:“那我走了。”

  调酒师:“皮特今天没来。要不你明后天再来看看?”

  “是吗。”江心白话头一转,又说,“算了,随缘。”

  调酒师笑了。他又从头到脚打量了江心白一番,这回笑得很小声:“呵,跟他你可亏大了啊。”

  “不至于。我也不是什么好人。”然后江心白站起来,从钱夹里抽出一百纸币,笃定地往杯子底下一压,站起身:“谢谢你。”

  “……哎,”调酒师想了想,抽出杯下的纸币,掏出手机,给他看一个号码:“这个号码,你记一下吧。”

  江心白看了眼那个电话号。

  然后他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又进入一个厕所隔间,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电话:“喂,哥哥。这么晚还没睡呀,正好我也想你呢……谁呀,你猜?哼,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哥哥上次还说再找我,怎么我手机号儿你都没存呀?嘻嘻……你猜我在哪儿?就在上次咱们做的那个酒吧呀哥哥,从后门进来直接就是……”

  然后他就坐在马桶盖上等哥哥。

  等了二十几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终于,目标走进洗手间,试探般地一扇扇推开厕所隔间的门。

  那个健硕的大胸脯子男人看见他的时候眼神有点迷茫:“……你?”

  “我等你半天了。你今天能来我可真高兴。”江心白说,“你进来咱们聊聊。”

  男人没动。

  他迷惑着,交叉起肌肉鼓胀的双臂。这个小子好看,所以他当然是记得的。但自己和这家伙根本没什么身体交情,甚至还有交恶,这明显是故意诱骗自己过来的。意欲何为?

  ……不过,皮特本来今晚猎艳失败,身体正燥呢。现在看看自己身上的腱子肉,再看看江心白架着呆透了的眼镜的清正的脸,疑虑渐消,色心渐起,心情也逐渐轻快起来。

  紧张的不该是自己。

  他又问道:“怎么是你?就你自己?”

  江心白摘了眼镜揣进西装内袋:“不然呢。我一个不够?”

  然后他抬起头直视皮特。

  没了眼镜的遮挡,江心白那双黑眼睛明亮得邪恶,邪恶得坦诚,坦诚得像是觉。

  皮特愣了一下,不过,仍还是不屑地一歪身子:“得了吧。你不说你直的吗?大半夜的找我干什么。还想报仇啊?就你?”

  “被我报仇,你还不够档次。”江心白说,“我今天吧,就是心情不太好,单纯想发泄一下。就是特别想找个热衷于捅男人菊花的变态玩玩。你可以当作是一种情感映射。”

  皮特意外地看着他。

  “呦,你直白起来怪可爱的。”他说着走近了江心白,“那你想怎么硬射?哥哥奉陪。”

  江心白没再说话,直接开始抽腰间的皮带。皮特看了一笑,也开始解裤带:“弟弟,说实话,你上次是不是就想要了?还跟我装,推三阻四的。是不是就怕你那个主儿不让啊?也真过分哎,他自己在一旁边儿跟小男生亲热,让你看着。这你也能忍,有钱就那么了不起?”

  听到他说这句,江心白意味不明地低头嗤笑了一声。

  皮带抽出来了,江心白就抓住头尾,给它折成双股握在手里,顺手抻了两下。然后他站起身,一下子就比对方高了大半头。

  皮特从低头变成了抬头看着江心白。这小子又高又帅又一股子直愣愣的刚劲儿,皮特十分喜欢。他伸手摸摸江心白的脸:“老实说,你那男人看着挺牛逼,但我一看就知道他绣花枕头一准儿不行,满足不了你的……啊!”

  一皮带突然狠狠抽他脸上,脸颊突地一胀,皮特脑瓜子就蒙了:“我,我操!我草泥马!你干什么!”

  江心白一言不发,又反手狠抽了一下。皮特抱头往外鼠窜,江心白就给了皮特未设防的肚子一个阴损又满力的直拳,皮特瞬间跌撞在隔间门板上,双眼发黑,几乎丧失意识。他旋转着要倒下去,江心白伸手给他扛住了,拖进狭窄的洗手间,像套马似的用皮带拢住了他的身体和双臂,收紧,扣死,然后一把推得他滚倒在地上。

  这才回头把门锁了。

  “救命!救命!”

  江心白皱着眉看他,想了想,把剩下的纸卷从简易铁皮纸卷盒子里扯下来,跪下身子,直接把纸卷拧着捅皮特嘴里。皮特的求救声就变成了奇怪暧昧不明所以的“啊啊昂昂”。

  江心白站起来,给他几两拳脚,皮特嚎叫起来。

  皮特上身被皮带束缚,身体塞在马桶和墙壁之间的缝隙中,腿也伸不开,连打半个滚站起来的机会也不可能有,只能被动挨揍。

  偶尔听到有人来上洗手间的时候,皮特就嗷嗷得大声很多,江心白就配合他:“哥哥你听起来很舒服啊?要不要再用力点,嗯?”

  接着皮特就会真心实意发出更大的惨叫声。

  “死变态。弟弟干得你爽不爽,嗯?”

  江心白拳脚相加地泄愤,不一会儿人肉沙包呜呜呜地哭泣起来。

  没一会儿,江心白的手机震动了。他想这点儿肯定是李梓晗催他回家,接了没得说,扣掉更让人担心,索性不接了。反正如果李梓晗觉得他在忙,就不会再打来了。

  可是,这个电话来了好几次,一直震动,不依不饶的,好像他不接就会一直打下去。

  江心白心烦地停下来,喘了几口气,掏出手机。

  愣了。

  是杨广生。

  他看看皮特,想了想,把他的脑袋肩膀一块儿怼进马桶里,又把盖子盖上,让马桶像食人花一样咬住皮特的头肩,自己坐上去压着。

  皮特哀嚎声更大了,还带着混响,还挣扎。

  “消停会儿。”江心白说着,用力踹了他一脚,“要不我一会儿用上水泵插你菊花。”

  皮特噤声了,只控制不住地呼哧呼哧喘着啜泣,带鼻音儿。

  江心白也平稳了自己的呼吸,接起电话:“小杨总。”

  “小白,你怎么不接我电话。”杨广生声音慵懒沙哑,还打了个哈欠。

  他的声音给那些场景按了重放。

  “……”江心白用手掌捂住话筒屏蔽杂音,轻声说:“准备睡了。”

  杨:“唔?已经到家了?”

  江:“嗯。”

  杨广生吸吸鼻子,声音闷得听上去像是把脸埋在枕头里了:“你那边什么怪声呼呼呼的。”

  江心白低头看看皮特,说道:“是空调。我家空调有毛病。”

  “哦。”杨广生那边又传来被子沙沙的声音,“有毛病就换一台。你给我个地址,我明儿叫人给你送去。你房间多大?要挂式还是立式的。”

  江:“……”

  江:“你这就开始用对付你那些所谓的朋友的方式来对我了吗,小杨总。”

  他加重音道:“我是你的下属。”

  杨广生说他不和下属乱搞。但他俩刚才就在乱搞。听了这话杨广生并没尴尬,反而笑得软软的。小声道:“是你先亲你老板的。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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