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025章_玉腰为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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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025章

  徐世行再好的气度也难免脸上不好看,不过转瞬的功夫,又重新挂上笑。

  他怎么会看不出谢策是冲顾雪嫣而来,且不论是什么原因,既是他陪同顾雪嫣出来,就有责任照顾她。

  徐世行微笑着问谢策:“不知世子找顾姑娘是有何事?”

  谢策似笑非笑地轻瞥而来,眼神太过幽邃莫测,徐世行眉心一跳,一股不寒而栗的冷意窜进他四肢。

  谢策轻拾眼梢,眸中浮出浅朝,不可一世的假傲和轻看让徐世行感到一阵难堪,挺直背脊镇定回望。

  谢策反弯起唇,笑得漫不经心,我与嫣儿的事,就不劳徐公子操心了。

  雪嫣一怔,这样亲昵的称谓,谢策是从来不会在人前唤,甚至对外两人只做不相识,谢策也不希望被人知晓他们的关系,如今他是要做什么?

  雪嫣心慌意乱,眸光闪烁不定,仓皇似受惊的小鹿。

  徐世行更是震惊,才明白过来,谢策与顾雪嫣竟是关系不浅,那自己方才的举动,岂不是等于跟世子抢人。

  青墨看徐世行脸色变了又变,适时上前,“徐公子请吧。”

  雪嫣不关心徐世行去了哪里,一双眼睛牢牢看着谢策,看他上前一步,自己也忙不迭地提裙退-步。

  ……世子。雪嫣语含祈求,想要他别再上前了。

  谢策一反常态没有强硬而为,目光辗转在她眉眼间,“不是身子不舒服,怎得还来这里吹风?”

  雪嫣下意识摸上自己颈侧,那些她不敢回想的画面,不由分说地挤入脑海,强势的一如谢策此人。

  雪嫣羞耻地紧咬住唇,低垂着打颤的眼睫,恨不得把地面盯出个窟窿来。

  “已经好了。”嗓音细的与那夜无二。

  谢策喉咙发紧,注视着她贴在颈侧,微曲拢着指尖的小手,连手都那么软,销魂蚀骨。

  那末,其他地方呢。

  落在身上的目光太过炙热,像是一柄钩子,要将她一寸寸剥开。

  明明穿着衣裳,可她就是觉得,自己在谢策面前仿佛不着寸缕一般。

  雪嫣脸上的红晕直烧到耳根,她吞咽着发颤的呼吸,用尽全力让自己忽视谢策的视线,又回想起他方才问得话,你怎么知道我不舒服。

  说完她便觉自己问得多余,谢策都能买通顾府的门房,想知道她的情况,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那他今日会过来,必然也是因为知道自己在此处。

  谢策并不遮掩自己的所为,神色坦荡,“我那夜无法自控,回想起来,也不知有没有伤到你,因为不放心才派人问了。”

  谢策压抑着胸腔里的兴奋,往后顾雪嫣只要想起,曾有人与她肌肤相贴,那便只会想到他谢策。

  “得知你出府,便想来看看。”谢策继续说着,玩味地欣赏着雪嫣的表情,同时跨步欺近,大掌绕至她腰后,严丝合缝地贴上腰窝的曲线,将人往前一带。

  雪嫣直跌进他怀里,晃神儿之下也不顾得推,紧张的往周遭看去,这是在马场,随时会有人过来!

  “不过我好像白担心了。”谢策停了停话音,再开口已带了几分不悦,“嫣儿与旁人相处甚欢,想来是真得好了。”

  下颌被不轻不重的捏住,雪嫣在谢策手里仰头与他对视,那双总是云淡风轻的眼睛里,透着少年气般的较真,仿佛真的很在意。

  雪嫣微怔,不应该是这样,她不过是一个替代而已。

  谢策却抿住唇,眉宇压下,固执地看着她说:“嫣儿,你瞧不上他的。”

  雪嫣心口一颤,她自然对徐公子无意,可是她也不能再与谢策继续下去,这样的谢策让她无所适从,根本不知要怎么面对。

  谢策眼底深藏算计,慌张成这样,是因为终于认识到他不是谢珩了么。

  他倒是要感谢永宁那日给他下的药。

  这还只是开始,他要彻底进到顾雪嫣心里。

  雪嫣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一定是因为那夜发生的事,谢策才会对她有这样的占有欲。谢策最不喜欢的就是她没有自知之明,她一直都知道。

  前一瞬还满是无措的小脸换上一副柔弱凄楚的姿态,手臂环上谢策的腰,脸颊贴上他的胸膛。

  谢策一哂,倒也不是很生气,就想听听她这次又会扯出些什么蹩脚的借口来。

  “我又怎么会对旁人有意。”雪嫣拿着嗓子,千回百转的声音幽怨无比,”可世子迟早要娶妻,我也要嫁人,难道世子还能娶我不成。”

  雪嫣仰起脸,用通红的双眸切盼望向谢策,“顾府门楣是不高,但我身为顾家嫡女,总也是要明媒正娶的,世子若真的疼我……”雪婿欲语还休地咬住唇,不再往下说,只是与他交汇着眼波。

  她知道谢策不可能娶自己,而她此刻举止轻媚的样子也是他所厌恶的。

  谢策在心中叹气,他的嫣儿是真不知道怎么藏情绪,又天真的可爱。

  她恐怕到现在都不知,自己有多喜欢她的投怀送抱,又娇又媚的卖弄风情。

  雪嫣以为谢策定会冷漠推开自己,可他却迟迟没有动静,眼底深沉沉,倒像是真的在思索她的话。

  雪嫣心里开始发慌,连呼吸都紧紧摒起。

  谢策:也不是不可以。

  他笑看着雪嫣震惊不已的眼眸,再次重复:娶你,也不是不可以。

  雪嫣不敢置信地盯着谢策,他怎么会答应娶她,莫不是疯了?

  雪嫣难以镇定,一个字一个字,磕磕绊绊的往外蹦,“世子不要开玩笑了,雪嫣自知配不上世子,就算你愿意,谢夫人也不会答应。”

  当初时安都违背不了谢夫人,谢策又如何做得到。

  这么想着,雪嫣才稍微镇定了一些。

  谢策听着她百般找借口拒绝,神色微冷,勾起她鬓边的发丝挽至耳后,指腹刮过她的耳廓,“嫣儿,我要娶你,没人阻止得了。”

  包括你自己。

  看谢策神情并非开玩笑,雪嫣彻底乱了阵脚,一把推开谢策,“雪嫣不敢让世子为难,能陪在世子身边这些年,已是心满意足。”

  她避开谢策愈发莫测的目光,往后退去,“雪嫣也知道,自己并非世子心中的人,往日就当作云烟,今后我们也不要再见了。”

  雪嫣几乎是落荒而逃,身后谢策的声音飘渺如云烟,“嫣儿当真知道,我心中的人是谁么?”

  点到即止的一句话,留下一颗种子。

  无需逼得太紧,在关键时候催发,才能有最好的效果。

  雪嫣心神不宁的回到府上,便将自己关进屋子,谢策今日说得那些话,就像在她心里炸进了一枚炮仗,掀起滔天的浪涌。

  她始终不愿相信谢策是真的想要娶她,肯定是因为那夜的缘故,或许等他过些时日,对自己淡了,便不会如此了。

  可他说那番话的时候,目光是那样坚定。

  若他一意孤行,自己该怎么办。

  雪嫣无所适从地将脸埋进臂弯,从一开始她就不该招惹谢策的,她那时昏了头。

  一晃小半月过去,雪嫣都没有再见过谢策,也没有听过他的消息,一颗心才慢慢落回肚子。

  那天自己把话说到那份上,谢策这样一个心性高傲的人,应该也不会纠缠,是她太过紧张。

  恰逢顾韫从国子监休假,提出带两个妹妹出府去走走,雪嫣想着去散散心也好,便眼着一同去了。

  一路上气氛和谐,顾韫先是带着两人去买了首饰衣裳,又一同去最是人多的品膳居吃铜锅涮肉。

  三人围坐一桌,铜锅里咕嘟咕嘟冒着跑,新鲜的羊肉片往里面一烫就能吃。

  雪嫣眼巴巴的望着刚放进锅里的羊肉,悄悄抿嘴的娇憨模样让顾韫忍俊不禁。

  他给雪嫣和丽玉凝都来了肉

  雪姆受宠若惊局促地看他

  心结当购和顾玉规都关了内,当熄女龙右凉,同促地看他。

  听顾玉凝道谢,雪嫣也跟着道:“谢谢阿兄。”

  顾韫微愣,想起雪嫣过去就跟只刺猬似的,见谁都要扎一下,不禁笑了笑,“都是自家兄妹。”

  雪嫣赧然垂头,慢慢吃着肉。

  门口响起小二迎客进来的声音,雪嫣拾首看去,映入眼帘的便是谢策的身影。

  雪嫣拿着筷箸的手捏紧,立时便紧张起来。

  谢策没有看到她,唇边噙着微笑,正与身旁同行的男子交谈。

  他们一行有四人,看模样,倒不像是冲她而来。

  谢策走在最前面,正往楼上走去,见他忽顿下步子,雪嫣又紧张了起来。

  谢策仿佛觉察到有人在看自己,偏头看过来,雪嫣来不及躲闪,撞进他漆黑的眼底。

  谢策隔着人群看她,眼里含了太多雪嫣看不懂的东西,有一些被压抑的情绪似要决堤涌出,可深究之下,又仿佛什么都没有。

  好像只是雪嫣的错觉。

  谢策低眸扯动嘴角,浮出浅浅的自嘲,不再看她,迈步往楼上走。

  雪嫣怔忙看着他的背影,不明白他为何会流露出这样的情绪。

  谢策唇边的笑意却在雪嫣看不到的地方,恶劣放大。

  恰到好处的端倪,就像钓鱼时落下的勾子,等着鱼儿自己来试探。

  顾韫见雪嫣发愣,便问:“怎么不吃了。”

  他背对着门口,所以没有看到谢策,雪嫣摇摇头,藏起心里的困惑,接着吃羊肉。

  吃过涮肉,三人身上都是热乎乎的,也不觉得冷,看天色还早便决定一路走回去。

  回去的路上,雪嫣感觉有一道目光,自他们从品膳居离开后,就一直跟随着她。

  可每当她回身去寻,除去长街上人来往去的百姓,什么都找不到。

  雪嫣起初以为是谢策,可他从来都是直接强势,绝不会这般委身在后。

  而且,那目光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不会让她觉得危险,更像一种守护。

  雪嫣将掌心按在心口,就连狂跳的心脏似乎也在提醒着她什么。

  是什么呢?

  顾玉凝在前面催促,雪嫣加快步子追上。

  长街上摩肩擦踵的人群里,有一个人始终不缓不慢的在走,他眼里只有前方的女子,隔着再远的距离,再多的人,他也能找寻到她。

  一直到雪嫣走进顾府,莫弈才从巷尾现身走出,他静静看着朱红色紧闭的大门,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随着她走了一路。

  他认为自己并非是胆怯之人,可他却不敢上前。

  莫弈将手掌压在心口,若他们其实并不相识,那自己这份牵肠挂肚算什么。

  回到客栈的时候天色已黑透,沈佑还在大堂再等他。

  一见莫弈进来,沈佑便起身问:“莫哥去哪了?怎么这时才回来?”

  适才两人在摊子上吃东西,莫弈忽然离开,到现在才回来,可让他好等。

  沈佑絮絮叨叨的抱怨他,自从进了长安城情绪就不对,问也不说。

  莫弈照旧沉默,不愿多谈,“没什么,我先上楼睡了。”

  夜沉月凉,澜亭小筑陷在一片夜色中,唯独湖心的小楼亮着融融火。

  赵令崖披着夜色走上小楼,解下身上透着寒意的大氅,踱步到烧炉前暖了暖手,才朝懒懒靠在凭几上的谢策道:“城门守卫送来了路引册子,四海镖局的人已经进了长安城。”

  谢策拿起手边铜铸的拨镫法挑了挑灯芯,看着窜起的火苗,语气悠然:“那呈文上就该写,发现那日围场刺客的踪迹,恐打草惊蛇,故按兵不动,待他们欲离京这日,一举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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