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宿命_垮掉的一代名门后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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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宿命

  说回吴家小夫人在御龙雪山“羽化登仙”的这七日,温禧的日子也不好过。

  她在京里就听说小夫人芳踪难寻,饶是詹半壁动用了部分军备资源,也没能侦测出一点线索。温禧这趟来京城,因其常年不来京里走动,要拜望她的人太多,她要去拜访的长辈也太多,来参加吴洱善和庄湄的婚礼只不过是她一长串行程单上的一个附加行程。

  她离开京城的时候,整个幻京还都在传说吴小夫人被绑架了,她暗自揶揄,这绑架者得有多么包天的胆子,才敢对这对新婚小鸳鸯下手,况且还是在御龙雪山?又有人传说吴小夫人自己夜半出来玩耍迷了路,被人拐卖了,更有甚者说,吴小夫人不愿意和花名在外的吴洱善在一起,是被吴家逼着成婚……

  等到她回到本城后,耳根子总算清净了,温禧认为庄湄能在御龙雪山那地界失踪,多半是有人在帮她,这个人大概就是上次在本城组织一干亡命徒带走庄湄的薄洄。

  温禧料定如今孱弱至斯的庄湄无法消失的这么干净,一想到庄湄可能已经回到她弟弟身边了,温禧心情就愈发阴郁,这种阴郁里裹挟着太多难以言说的情感,归根结底,她相信这对姐弟一旦联手,后果……不堪设想。

  如今的南国,看着国泰民安,可实际上在国际上威望远不如当年薄徵焘还在位的时候,南国对北国的威慑力也在逐年降低,两国交界处矛盾不断,北方人不如温禧这样的南方人感触多,南方多地都是与北国接壤……温禧顺着萦绕在心头的阴郁想到了许多事,南国和北国的局势,远不如眼下南国内部,北方和南方的局势紧张,她这次去京城所感受到的,是一种……极度危险的氛围,就像是埋了引线的万吨炸药,只缺一根火柴。

  这一次,京里的许多长辈都问温禧,为什么不常来北方走动走动?偏安一隅是很不好的。温禧打着官腔,敷衍过去,其实她心里清楚,北方早已腐朽没落,她骨子里和她父亲一样,对北方并无一丝好感。

  这大约就是坊间说得那样,南方人看不起北方佬,北方佬也瞧不上南方的爷。

  温禧回到本城的前三天,忙得脚不沾地,容兰芝这回彻底撂了挑子,日日夜夜的守着郑潋荷,所有家族事务,一瞬间,全都山呼海啸的朝温禧一个巨浪打过来,索性温禧水性好,踩着块冲浪板就这么顺着浪滑过去。

  这一日,天气晴好,温禧处理好手上最紧要的三件事之后,便开车回温宅给容兰芝请安。

  她一进宅内,吴妈就赶紧将她往外面推,说是容兰芝刚发了一顿大火,辞了两个女佣,她这时候去见她,简直就跟撞到枪口上一样。

  “吴妈,我回本城好几天了,总要回来给她请安的。”

  “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她这两天脾气坏得狗都不想理,也不见她出去应酬,成天呆在侧宅,三餐都不出来晒太阳。”

  吴妈握住温禧的手,“小姐,你别上赶着去挨骂。”

  她们正在说话,管家就走过来,一脸笑意的对温禧说:“太太请您过去。”

  吴妈睁大眼睛,只能小声嘱咐道:“别犟嘴,由着她去吧,我看她呀,脑瓜子已经不正常了。”

  温禧弯起嘴角,不在意的安抚了一下吴妈,便随着管家向侧宅去。

  表面上看去,侧宅一切如常,只是加强了守备,门口多了一倍的保镖。

  那些保镖见到温禧时,个个毕恭毕敬,从他们每个人的表情读过去,温禧读到了一点惊魂未定的意思,她小声与保镖之首交谈几句便一步跨过那门槛。

  她一进来,赤着脚的女佣就走过来关上了门。

  温禧看向女佣光溜溜的脚,低声问:“我也需要脱鞋吗?”

  女佣点点头,温禧只好脱下高跟鞋,那女佣小心的接过鞋子。

  “小姐,您稍坐一会儿。我进去通传一声。”

  温禧点头——她打量着这间挂满鸟笼的会客厅,确切的说,这整栋侧宅都是一个个让人应接不暇的各色鸟笼,这笼中鸟前段时间都染了病,打完疫苗之后,按理说是都该好了,怎么一进来一点声响都没有?一句鸟语也闻不见?

  温禧站起来,走到一个蓝绿相见的鹦鹉那儿,给它喂了点食,又戳了戳它胸脯上的毛羽,可不管她怎么逗弄,这只最会说话的鹦鹉就这么干看着她,愣是一句话也不说。

  保镖们和她说,宅子里所有人的嘴巴都让容兰芝缝上了,她不准任何人大声说话,更不准任何人大步走路,她让所有人都穿上布鞋,一律做到衣食住行皆无声,那两个被辞退的女佣就是因为在假山那边打闹笑得太大声……

  人能做到无声无息,不难。

  只是这鸟怎么也……温禧皱皱眉头,正要去掰开那只鹦鹉的嘴,那去传话的女佣去而复返,小声在她耳边说:“小姐还是再等等吧。”

  “这些鸟怎么了?”

  女佣神色一黯,她犹豫再三,还是回答道:“太太说……她心爱之人要静养回魂,就让我们,把这些鸟全都毒哑了。”

  …………温禧放下逗弄鹦鹉的玉质长勺,就这么看着女佣。

  女佣神色又是一黯,“本来说是全都杀了,后来我们劝着,这三百多只鸟也是无辜,就劝她就劝她……”

  就在女佣吱唔这半刻间,温禧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她擦了擦手。

  “你别作声。我进去看看。”

  女佣拉住温禧的胳膊,“别看了,小姐。”

  “不。我要看。”温禧此时再等不了一秒钟,她走到室内小拱桥,只见这桥下小池中锦鲤也不见了,原本一进来就该听见的汩汩的涌泉声也没了,生机勃勃的小池变成了一滩死水。

  过了拱桥,一路上,每一处室内花坛里的花全都被拔了干净,她所到之处,都是一片荒芜之景,愈向那囚室深处走,温禧就越是心里打鼓。

  及至囚室门口,温禧从那小窗口上望进去————唯见一重帷幔下,向来不可一视的容兰芝竟跪在地上小心的擦拭着郑潋荷的双足,郑潋荷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温禧踮起脚尖,好在看见了氧气瓶和输液瓶,还有那机器上微弱跳动的心跳。

  ……还好,郑潋荷没死。

  宅内万籁俱静,容兰芝说得每一句话,温禧都听得一清二楚。

  “阿荷,你都睡了好多天了,你醒醒啊,我带你出去晒晒太阳。”

  “阿荷,我给你擦擦身,你哪里不舒服就告诉我,我给你多擦两下,好不好?”

  温禧皱着眉头,她还真的从没见过容兰芝用这样宠溺的语气和谁说过话,哪怕是对温俪,她也不会这样哄着,她再次看进去……

  容兰芝褪下郑潋荷的衣物,一寸肌肤,一寸肌肤的擦拭,一边擦,一边给她按摩,嘴里念道:“躺久了,人会浑身发麻的,你难受吗,你靠在我怀里,我给你按一按。”

  她将郑扶坐起来时,温禧一眼便看到郑胸口的伤疤,她心里又是一惊,这次郑没有选择割腕,也没有选择窒息,而是选择了直接将匕首□□了心脏,求死之心大约是这五年之中最坚决的一次,直到此时,温禧才后知后觉的感到,郑央求容兰芝把家传的项链交到庄湄手上时,心里大约就已经想好了要去走黄泉路,她一定觉得今时今日已无颜再见女儿。

  温禧出神的盯着如死尸般歪着脑袋靠在容兰芝怀中的郑潋荷,她忽然想起了自己那位自杀的母亲……

  “阿荷!”正当温禧思母之际,从囚室里传出容兰芝的尖叫声,温禧赶紧打开门跑进去。

  “怎么了?”

  “你怎么进来的!谁叫你进来的!滚!全都给我滚!再看我把你的眼睛挖了!你听见没有!”

  温禧睁大眼睛,只见一股又一股的鲜血从郑潋荷的嘴里溢出来,那些鲜血染红了她苍白至病态的酮体,从胸口一路流至大腿根处,顺着腿又一路滑至脚尖,有种说不出的冷艳凄绝。

  “我让你闭上眼睛,你听见没有!温禧,你要是再看一眼,我就让你给她陪葬!让你们全都给她陪葬!!!”

  容兰芝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把枪来抵着温禧的头,温禧呼吸急促,双眼泛红道:“妈,你冷静点。你放她走吧。”

  “放她走?”容兰芝泪光闪烁的笑了,“你知道我花了多少的心血,才得到她的?你让我放了她,我连本儿都没赚回来,你让我放了她?”

  “…………”温禧这才知道所有佣人都是所言非虚,容兰芝现在确实已经难以听得进任何人的话。

  “转过去。”容兰芝敛下狰狞的神色,拿枪口叩了一下温禧的肩膀,温禧只好转过头去。

  容兰芝立刻跪在床上,小心的将郑潋荷安置好,又细细的替她擦干净那些沾染到身上的血迹。

  温禧再次转过身时,郑衣冠整齐的躺在那里,心跳恢复正常。

  而容兰芝,依旧捏着那把枪,目光阴冷的盯着温禧。

  “妈。五年了,你该玩的都玩过了,你看看她,恐怕是醒不过来了。你何不给她个痛快呢?”

  “痛快?这世界上,谁不想要个痛快,可是人生不会给你一个痛快的,它会一刀一刀的凌迟你,只要你活着,就没有痛快的时候。”容兰芝嘴唇发颤,她冷哼道:“玩?你们年轻人才有时间玩,我老了,五年前我早就洗手不玩了。我的要求很简单,不过是希望老了有个伴儿,她连这点义务都不想尽,就想去阎王殿找她丈夫,哈哈,我是不会放过她的。”容兰芝一手捏着枪,一手轻抚着郑的小腿肚,“老天注定,她是我的,就算她死了,我也要留着她的尸体,等我死了,我要和她合葬。”

  温禧后退了一步,恭恭敬敬的朝容兰芝跪下。

  “妈。现如今外面乱得很,不知道这次北方又想下什么套儿来整治我们南方,这时候,您千万不能因为这事太过伤心,温家内外大小事情,还是得由您……”

  “由我把持?哈哈……我养了你们兄妹这么多年,现在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你跑来跟我说这个?”容兰芝咳嗽了一声,“温禧,你不是这么不中用吧?”

  温禧低下头,按照平时的样子做出一副为难的神态来,其实她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她等容兰芝放权等了太久,真到了这一刻,她并没有做出一点开心的样子,她无奈的应了声,“那么诸事繁杂,女儿就自己掂量着处理,只是希望妈不要因为我处理的不好而生气。”

  容兰芝没有作声,望向跪在那里的温禧,良久,她疲惫的摆手道:“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别来烦我和她。”

  温禧提着一口气转过身去,没走两步,容兰芝对着她脚下开了一枪,温禧立刻站在原地。

  “妈,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有人告诉我,那个小畜生在御龙雪山不见了。你倒是做得很漂亮。”

  “妈。不是我做的。我已经放开她了,她的事,与我再也无关。”

  “真的不是你?”

  容兰芝又对着温禧脚下开了一枪,温禧问丝未动,她转过身去,认真的看着容兰芝。

  “不是我。”

  容兰芝笑了。

  “无论是不是你,如果你让我再看到那个小畜生,我一定会一枪杀了她。听见了吗?”

  “如果她撞到您的枪口上,那么死也是活该。”

  “我再说一遍,别让我看见那个小畜生,至于你要对那小畜生做什么,我也不会干预你。”

  温禧皱了皱眉头,容兰芝又说:“我看那小畜生是后悔了,想回过头来找你,你要不要她是你的事,只是别搞到我面前来。”

  “我说了,我和她……”

  “出去吧。”

  容兰芝再次摆摆手,温禧一句话噎在喉间,就这么神色阴郁的出了侧宅。

  她开车从温宅出来后,马不停蹄的回了公司,刚进办公室,她在京中任职的哥哥温翀就打电话来询问家中情况,她没答两句,温翀的问话就越来越奇怪。

  “你做什么,哥哥都支持你。可是……只有这件事,哥哥……没法儿支持你。薄湄和她爸爸一样,根本就是个疯子。你们上次闹成这样,她一气之下嫁给吴洱善……”

  “哥哥,你在说什么。我可不认为她是一气之下嫁给洱善的,她们很般配。她也喜欢她。……哥哥,我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你没法儿支持我?”

  “你……除了你,还有谁能在御龙雪山那样的地方把一个活人给弄没了。”温翀刻意压低声音,好在詹半壁没查出什么马脚。

  “不是我。哥哥。不是我。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我保了她五年还不够,现在她一出什么时候,你为什么和容一样,都认为是我做的?!!!我再说一遍,不是我做的。”

  那头的温翀一时无话,他挂断电话,温禧任由一抹愠怒漂到她的眉间,她点了根雪茄,用力吸了一口,半小时后,温翀再次打电话过来。

  “我刚收到的消息,说是吴小夫人找到了。”

  “真的?”

  温禧碾灭雪茄,一时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失落。

  “不知是真是假。”

  “你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蹊跷,又说找回来了,可是我听说洱善她去你那儿了。”

  “……”温禧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她丢了夫人,来找我做什么?……哥哥,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先这样了。”

  “别挂。小欢喜,我就你这一个妹妹,你千万不要走了歪路。你看看容兰芝,为了一个已婚了已经有两个小孩的郑潋荷,做了多少错事她自己都数不过来。你千万别走她的老路。”

  温禧失笑,“哥哥,如果我和她之间要出事,这五年,早就出了,何必等到她现在嫁人了,我才……我才……想着要和她做出点不正当的事情来。这不是个笑话吗。好了,我真的要忙了。”

  温禧挂了电话后,用力摇了好几下头。

  这时她的助理卢朝朝敲门而入,小声请示道:“温总,吴小姐找您。”

  “哪个吴小姐?”

  “刚刚结婚的那个。”

  “……”温禧深吸一口气,啪的一声放下文件夹,“我现在很忙,没时间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哦。好的。我这就……”

  温禧咬紧下唇,“算了,让她进来。”

  当这句话从温禧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温禧自己也有点吓到了,她并不想见吴洱善,不过她心底有个声音在说,见一见吴小襄王失魂落魄的可怜样应该蛮有意思。

  门一打开,吴洱善就面色凝重的走进来,温禧瞧着她眼珠子里盛满了情伤,搁在从前,她肯定是同情的,可搁在现在,她莫名觉得痛快。

  “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不是在度蜜月吗?”温禧笑容可掬,走过去拍了拍吴的肩膀,她这一拍,吴就软倒在沙发上,并且颤抖的握住她的手,“小欢喜。”

  “这是怎么了?我可听说你的小夫人早就被找到了。”

  “小欢喜,只有你能帮我了?坊间全是胡说,我和半壁找遍了,都没找到。”

  “在北方丢的人,到南方来找。这个跨度太大,小夫人身子骨看着挺弱,哪里走得了这么远?”

  “小欢喜,这整个南国,半壁找不到的人,也只有你能找到了。你忍心看着我这样走投无路吗?”

  温禧抽回手,拍了拍吴的手背,“你这话要让有心人听见,又要说我们温家在南方只手遮天了。”

  “你温家本来就是只手遮天,不要说找个人,就是让你找个鸟儿,找个蚂蚁,你也能找到。我只有你和半壁两个好朋友,要是你们都不帮我,那我……刚新婚就好守活寡了。”

  吴洱善吸吸鼻子,“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温禧坐回椅子上,她又给自己点了个雪茄,只是这次她没有吸,而是夹在指间,似是在思索什么。

  “你会帮我的,是吗?”

  “你到现在都没和我说实话,你叫我怎么帮你?”

  “…………半壁也这么说。我跟你们说得都是实话啊。”吴洱善红着眼圈,哑着嗓子说。

  “你的小夫人,究竟是谁?”

  “……”

  “在机场,你带走的庄湄,和你那个小夫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

  “你不愿意说实话,我也不逼你。你的小夫人,在你手上丢了,你自己去找吧。”

  温禧下了逐客令,吴洱善收起一脸求人的可怜相,老老实实的擦干眼泪,半真半假的将庄湄如何突然蜕皮、如何饱受折磨、如何暴瘦心脏发狂的跳动,如何在床上靠吸氧维生的整个过程说给温禧听。

  吴洱善说得时候,根本没意识到,她一言一语已经将庄湄的遭遇说得险象环生、可怜至极,如同一个在生死边缘挣扎的癌症患者那样,时日无多、痛苦煎熬。

  温禧在听得过程中,没有说一句话。

  等到吴洱善说完了,温禧将座椅转过去,不让吴看她脸上已经无法抑制的神情。

  “我来找你,一是看中你们温家的势力,我不会让你为难,也不会让你手下的人白忙活,你们出耳目,我出真金白银,二是,我终究是在本城找到她的,我想着,也许她想家了,也许她回来了,也许她在本城,还有别的牵挂……三是,我信你,你看在死去的薄湄的份上,可怜可怜我的小夫人,哪怕……她已经横死街头,我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好。我现在就下令找她。你别再说了。”

  吴洱善松了一口气,她坐下来,喝了一口茶,良久,温禧转过来,两人四目相对。

  “小欢喜,我和你说了实话,你是不是………也是时候,和我说实话了。”

  “……”

  “你不是问我,我的小夫人究竟是谁吗?她是谁,你是不是比我清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温禧盯着吴洱善,吴洱善也盯着温禧。

  “温禧,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能帮我找她,我非常感谢你。有些事情我们心照不宣。”

  “洱善,你在说什么?”

  “庄湄,装湄,假装是薄湄,要查她很容易,我刚才拿着她的照片,在你的公司走了一圈,结果你猜怎么着,你的财务、你的助理、你的高级经理……好像都对她有点儿印象。”

  温禧脸色一沉,吴洱善说:“我不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不过你这个美人计我中了。我明白你是怎么想的。”

  吴洱善走过去,坐在温禧的桌子上,她戳了一下温禧心脏的位置,“我是回国不久,可我知道现在的南北关系非常的紧张,你需要我。你需要我们吴家的财力来镇场,不是么。拉拢我们吴家的人太多了,用得手段都千奇百怪,只有你。温禧,只有你,我只中了你这招美人计。你这招我吃定了。我吃得死死的。”

  温禧失笑,“知道中了我的算计,还这么高兴,我看你被庄湄迷得不轻。”

  吴洱善握住温禧的手,“我不爱江山爱美人,在你眼里,她只是个棋子,可是我觉得她就是薄湄。幸亏你不喜欢女人,否则我真怕我抢不过你。”

  温禧不想解开这误会,她甚至觉得吴这样误会合情合理。

  吴洱善忽然低下头,和温禧额头抵着额头的对视。

  “温禧,你睡过她吗?”

  “没有。”

  “她后背上的纹身,是不是你纹上去的?她脱了层皮都褪不下来。”

  “是我纹的。除非她死了,否则一辈子都要带着那纹身。”

  “温禧,我知道她就在你这里,你反悔了,你想要回她,对不对?”

  “她不在我这里。她的失踪与我无关。”

  “有人看见婚宴最后一天晚上,你和她在花园里接吻……你们还说了很久的话,是你鼓动她和你私奔的,对不对?!

  “不是接吻,我只是让她帮我换一下药。”

  “你猜我最后一个问题,要问你什么?”

  温禧冷笑,忽的将坐在她桌子上的吴拽下来,按倒在地上,一手拿着水果刀,悬在离她眼球2厘米的地方。

  “我没兴趣知道,你还想问我什么。我告诉你,我们温家,还没落魄到需要你们吴家来帮忙。”

  “哈哈,是吗?需要我提醒你吗,温禧,对,你们温家确实财力雄厚,可是你们一半以上的资产都是见不得人的,一个黑、道世家,怎么拼得过北方那些根红苗正的名门正派?”

  两人一番口角之后,温禧长长的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有点难逃宿命,她做过的坏事,就算承认,也没人相信是她做的,而那些绝对不可能是她做得事情,总会有一万个人来一口咬定就是她做得。

  “你今天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不觉得累吗?”

  “……累,非常累。”吴洱善倒在地毯上,温禧也丢了水果刀,她整了整衣袖,踢了踢松了口气的吴,“一起去吃饭吧,我今天已经被全世界的人冤枉到现在了,是,我爸爸是黑、道公子,我爷爷是黑、道公子,我太爷爷也是,对,轮到我这一代,非常自然的,我也是,可是我们家可从来没有绑架过别人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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