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冰炭不同炉(21)_渣攻想吃回头草[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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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冰炭不同炉(21)

  林敛早知后周宝藏就在这月亮山中,之所以不来开采,一是那些机关他通不过,二则是起了独吞之念。

  可现下众人皆围聚在此,能不能抓到曲风眠还是次要因素,若是宝藏被发现,只怕要被群起而分之。到时候自己还能拿到多少,就说不准了。

  “诸位掌门,如此盲目地炸山未免有些打草惊蛇,依我看,不如再派人沿着山路细细搜索一番,免得落入敌人圈套?”

  “还搜索?都找了半个月了,弟子们也是有怨言的。”很快便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

  “是啊。再说了,那回南教教主被曾予少侠伤及腰腹,只怕此时尸骨都凉了。除他以外,剩下的不都是乌合之众么?”

  又有人道:“我们先前抓到的那个活口不是招了么,跟随曲风眠成功离开虎牢关的不超过百人。咱们有十倍之数,怕他作甚?”

  眼见众人意见一致,林敛也只好悻悻地闭了嘴。

  旁边有位高瘦老者意味深长地看了林敛一眼,却并未说些什么,只等众人都三三两两地散去了,才对林敛道:“余清师侄,你怕不是还惦记着曲风眠的那个男宠吧?”

  林敛骤然被点名,连忙将注意力转移过来,对老者喊了声师伯。

  尽管他如今是统领流派的盟主,可他到底是从六派里出来的,对曾经师门里的这些长辈,还是得尽晚辈的礼数。

  而这位师伯,不是别人,正是他那位师弟曾予的师父。师父都是护短的,也会尽力将资源堆砌在自己的徒弟身上,以谋求己身的最大利益。

  随着曾予卧底任务归来,不仅曾予成了人人瞩目的大侠,连带着老者的威望也水涨船高,如今更有了公然跟他这位盟主叫嚣的资格。

  “余清并无此意。”林敛解释道。

  “没有最好。若是你还执迷不悟,只怕会让自己的盟主身份蒙羞啊。”老者毫不在意林敛的脸色,说完这一通话后便甩袖离去。

  林敛恭敬地将他送走,等老者走得看不见了,便倏然变了脸色,低声暗骂道:“老匹夫。”

  这显然是觊觎起他身下的盟主之位,想让曾予取而代之了。

  林敛咬牙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靠着火药的助力,众人很快便通过了所有路障,并顺利抵达了那座有着两只石蟾蜍的大门前。

  这门落满灰尘,看上去甚不起眼。可经过六派中几位经验老到的长老判断,这是重达万斤的断山石,光靠人力根本无法推开。

  “那怎么办?”

  “继续炸!”

  整整一天一夜,曲风眠和秦庄都在这样的轰响声中度过。

  秦庄极度害怕这样的声响,纵使被曲风眠抱着,也紧张到不停地战栗颤抖。

  曲风眠知道此地已不宜久留,可就算出了这个山洞,他们也跑不出这个山谷——山谷外四面皆是断崖,纵有飞天之力,也难以逃生。

  更何况,他还带着一个人。

  也许,这就是他的葬身之地吧。

  许是死亡的号角激起了曲风眠骨子里最后一点浪漫,他将秦庄带回金室里,翻箱倒柜地找出绫罗与玉,为他装扮。

  尽管宝藏已经置放多年,可那些丝缕之物并未腐化,穿到秦庄身上时,依然光亮如新。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当金玉上身以后,秦庄似乎又变成了当年那个珠光宝气的小小少爷,看得曲风眠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撑着病痛,也寻了件合适的衣服换上,再领着秦庄在金室内跪了下来。

  “从前我没给过你什么,以后,也无法再好好护着你。可是此刻,我想给你一个承诺。”曲风眠一扫之前那副病恹恹、行将就木的姿态,对秦庄道:“我们来拜堂吧。”

  秦庄还以为是什么好玩的游戏,想也没想就点了头。

  曲风眠诓着这什么也不懂的小傻子,对着金堆一叩首、二叩首,再与他交拜。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恍惚间,那些不绝于耳的□□轰响,仿佛也变成了他们成婚时喧天的锣鼓声,与噼里啪啦的鞭炮响。

  曲风眠拜得喜笑颜开,也拜得泪如雨下。

  “送入洞房!”他领着“新娘子”回到他们的房间,离洞口最近,也最容易逃生的一处,带着那人看星看月,说起了自己深藏多年的秘密。

  “差不多二十多年前,中原大地依然深陷于战火之中。五代十国的最后一个王朝,后周,面临着改朝换代的危机。在山河破碎、局势混乱的时候,皇室起了内讧。其中一派建造了一座巨大的宝库,作为东山再起的资本,并将小皇子交托给当时的财政大臣,命他好生抚养。”

  “大臣与小皇子在战乱中失散,那时年纪尚小的孩子毫无自保之力,一路随着流民乞讨为生,结交了一位随行的大哥哥,并最终投入回南教门下。”曲风眠摸着秦庄的脑袋,道:“那个孩子,就是我。”

  “最开始进到这山洞里来时,我并未察觉这一切。可方才给你穿上这身衣服,看着那箱中的珍宝样式,我也渐渐确定了这个猜测。门口的石蟾只有皇室之血才能开启,这本就是为我留存的后周遗宝,只可惜,我再也没有机会使用了。”

  曲风眠轻抚着秦庄的发顶,温声道:“我将这些全都送给你。以这一路上的见闻来看,这里定有防火药的装置。如果我所料不差,在炸开断山石之前,这里便会先行坍塌,将珍宝尽数埋葬。”

  “我死了以后,正道盟的人应该不会再难为你。你好好活着,来日若是恢复了神智,就带人来掘出这些珍宝。也算,我赔偿给你的。”

  “对不起,当初一时利欲熏心抢劫了你家的库房。若我当初不那么糊涂,或许后来的一切便都不会发生了。”他正视着秦庄的双眸,解释道:“也许你不会信,可我还是想解释清楚:那一日,我并未杀你的父亲和兄长。”

  那一日……

  秦襄:“救命啊!”

  秦父经验老当,一边退至墙边,一边拿出特制的尖哨吹响。可他刚吹了第一声,哨子便被一把短匕击飞,钉进了墙垣之中。

  秦父这才明白来的并非寻常匪徒,当他抬眼去看时,正瞥见曲风眠手执长刀欺身而来。风乍起,吹起曲风眠蒙面黑巾,令他整张脸完完全全地暴露于秦父面前。

  刹那间,万籁俱寂……

  雁刀停在秦父咽喉之前,再未深入半分。

  “取财一用。”曲风眠劈手打晕秦父,高声下令道:“只取钱银,不伤性命。”

  说完便闪身进了库房。

  于是众人便都收了刀刃,专心致志地搬起箱子来。

  不多时,教众们将库房洗劫一空,把金银财物全部放上准备好的马车,迅速驱车离去。

  曲风眠坠在后头善后,一边重新绑着自己的面巾,一边清理着作案的痕迹。

  他们江湖人行事,素来不留后手。方才他急于打断秦父的传讯,险些便动手杀了人,得亏最后关头理智拽了他一把,才让他留了手。

  钱财之事,有借有还。可要是失手伤了这几位要紧人物,只怕那小家伙会活撕了他。

  曲风眠自然不敢对自己的未来老丈人动粗,眼看着部下们都已撤离,便也收好武器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秦父悠悠醒了过来。

  可他并未声张,甚至没有呼救,他只是趴在地上,怔怔地看着曲风眠的脸,直到对方做贼心虚,慌乱地施展轻功离开。

  “哪怕到了现在,我依然没搞清楚,他为什么要放我走。”曲风眠笑了笑,语气却渐渐变得悲凉:“我做了亏心事,怕被你爹爹认出,更怕被你问责,在事发后马不停蹄地逃了。当时想的是等风头过了,再回去找你。却没想到,那是与你爹爹的最后一面。”

  秦庄趴在他胸口,听着他絮絮叨叨地讲着过去的事,脑海中所有破碎的线索重新串联,终于拼凑出完整的前因后果。

  那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故事。

  后周的小皇子颠沛流离,拜入回南教门下,远离中原。

  而当初的财政大臣则隐姓埋名,做起了钱庄生意。

  二十多年过去,财政大臣娶妻生子,却一直未曾忘记当初对皇帝陛下的嘱托,一直在竭力寻找着当初失散的皇子,并将打开宝库的线索编成童谣,教给他的孩子。

  却不想,次子机缘巧合之下遇见了这位长大成人的皇子,而小皇子在大臣家中认出后周物件后,也起了打家劫舍的念头。

  或许是因小皇子分散时太过幼小,记不清人脸;或许是大臣隐姓埋名时,一并改变了面容。

  当他们再次相逢时,大臣震撼于皇子熟悉的容颜,在未确定其身份的情况下,还是放任他离开。

  可一切真相都被隐藏在紧随而至的杀戮之中。

  那位自诩名门正派的林盟主,趁着这个机会杀死秦家的两位顶梁柱及二十几个伙计,在伪造伤口成功嫁祸以后,又自导自演了一出查探戏,将秦家最后一位小少爷推上风口浪尖,用人计让回南教两位当家人一死一重伤。自此成功清除劲敌回南教,江湖之中,再无人可与正道盟争雄。

  好一步阴狠毒辣的棋。

  好一场完的算计!

  毁掉了一教之主的宏图大志,也毁掉了秦小少爷本该安康喜乐的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还有两章,一天一更,早上九点整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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