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妖魔(14)【倒V章】_渣攻想吃回头草[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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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妖魔(14)【倒V章】

  可秦庄再也没有出现。仿佛他是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精灵,匆匆降临,又仓促离去,只给普通人一次抓住的机会,没来得及珍惜的,也不会有更多恩赐。

  在与魔兽的争斗中,林恩失去了一只手。

  独臂的生活,一开始的确很难。不习惯单手持剑,也不习惯身体的失衡。他花费了很多精力重新适应,像虔诚的教徒在荆棘遍布的道路上苦修。

  一日又一日。

  上千个日夜,他就靠着那点泛苦又无聊的回忆苟且度日。

  骑士的荣耀、金银财宝、权势地位,遥远得就像上个世纪的事。许是经历得多了,国破家亡,遍地尸骸,让他意识到很多东西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玩意。

  而他为这些虚幻的东西追逐了半生,活得像机械里单调乏味的螺丝钉,将一颗人心磨砺得冰冷且乏味,到清醒时才重温到热血的滋味。

  很少会想起裴吉。

  虽然他眼看着那人被送上断头台,眼看着他在死前疯狂挣扎甚至求救,但当林恩细细拆分与裴吉相处的点滴时,才发现这位殿下眼里,其实从没有过自己。

  是啊,于裴吉而言,自己不过是一条忠心的狗。没了这条,还会有千万条顶上去,也没那么不可替代。

  有曾经的同僚找到林恩,问他要不要回去巴顿。那里在建立新的家园,身为骑士的他,也会有用武之地。

  林恩仰头喝了一口麦子酒,在升腾而起的三分醉意中,回道:“不了,我的使命还没有完成。”

  他需要救赎自己堕入地狱的灵魂,唯有确认秦庄尚在人世,唯有将那人带离危险区域,林恩才会从永无止境的噩梦里解脱。

  还有什么理由呢?情爱?

  不,自己只是一个叛徒而已,哪有胆子肖想不该有的东西。

  当欲望冷却,同情收敛,便只剩下执念。

  当初秦庄落难时,是他扇动了第一下蝴蝶翅膀。

  现在秦庄生死未卜,他再不能袖手旁观。

  在漫无目的地寻找以后,故人的消息从远方传来:秦庄在魔兽森林里。

  虽然不知道这消息到底是真是假,虽然如今的林恩可能根本没有在魔兽森林里穿梭自如的能力,尽管这一去很可能送了他的命,他仍是带上剑与酒,踏上了新的征程。

  【系统提示:主线人物林恩爱意+10,当前爱意值85。】

  洞窟外,长成半人高的小魔兽纳特正在和乳母一起踢球。

  透过树枝与绿叶的间隙,他能看见那个漂亮的金发男人坐在石床上,一针一线地绣着新的花样。

  乳母说,男人是他的宿体,或者说,是他的父亲。

  可男人不爱跟他们说话,也不常和魔兽们来往,只有在首领爹爹面前,才会展现出第二种甚至第三种表情。

  金发男人的身体很不好,常常生病,哪怕是盖上最厚实的毛毯与羽绒被,也无法让他恢复健康。

  纳特问乳母,为什么?

  因为魔兽是恶魔的后代,他们的气息会侵蚀人类的身体,让人类变得越来越虚弱,直至死亡。

  当宿体好像也会短寿?纳特问。

  是的。乳母回答。

  那他什么时候会死?他死了的话,爹爹会很伤心的吧?

  魔兽并不是什么忠贞不一的生物,恰恰相反,欲望强烈的他们,常常实行换偶和多偶制度。

  可罗德爹爹身边,好像只有金发男人一个。

  但他们那种氛围,又好像没人能插足进去。

  在很久很久以后,纳特长大成人时,才明白那种感觉叫做爱情。

  当晚,纳特抱着心爱的皮球回屋睡觉时,遇到了一个从外面来的侵入者。

  那个外来者穿着银白色的甲胄,目光像野狼一样凶狠,纳特还没来得及叫人,他的长剑就砍到了自己颈边。

  是要死了吗?可为什么没有听到流血的声音?

  纳特大着胆子睁开眼,看到剑刃停留在离自己咽喉不过一寸的地方,而剑的主人正用一种混杂着惊奇与诧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又或者,在透过自己,看着其他的什么人。

  许是意识到危机解除,纳特咽了咽口水,眨巴着小鹿眼,就要往后退。

  外来者却收了剑,一把捏住他的脸,来来回回,上上下下地查看,最后如梦方醒般地喊了一声:“秦庄。”

  秦庄?纳特记得,这是那个总是绣花的男人,罗德爹爹曾经这样喊过他的名字。一个长得像秦庄的小魔兽,是他跟魔兽生的吗?

  林恩一时消化不完这么多讯息,也分辨不出纳特的年纪,不知道他诞生于大战之前还是之后。

  因为那张脸,他没有杀纳特,却也因担心秦庄的安危,离开了此地,继续往深处探索。

  罗德今天回来得晚了些。秦庄瞥了眼石桌上的沙漏,在心里默数着时间。

  是猎物太难缠了么?所以耽搁了这么久?

  轻得像猫一样的脚步声出现在门口,并渐渐走近。

  秦庄直到他凑到近前,才乍然发现他的存在,惊恐地抬起头来。

  林恩。

  时隔太久的重逢,迷幻得就像梦一样。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骄傲自满的林恩骑士,在这几年里被岁月磨掉了所有光华,显得又憔悴又颓唐。虽然他在来之前特地打理过自己,却也掩饰不住那脸上新增的细纹,与眼里彻夜难眠留下的血丝。

  还有那只断掉的手……

  秦庄霎时怔住了。

  他显然没预料过这样的场面,只觉得突兀,又陌生。

  “秦庄……是我……林恩。”林恩自报了姓名,却又被秦庄的处境惊讶到了。

  他设想的情况,是秦庄被魔兽抓走,如当年一样被关在洞窟中、系着锁链,夜以继日地遭受折磨。

  可看起来,他过得还不错。

  石床上铺着柔软的兽皮和鹅绒被,身后垫着精致的羽毛枕,桌上燃着明亮的油灯。

  许是顾及到他的精神需要,墙上还布置着壁画和珠帘,床边置着方木质书架,上面码放着各式各样的书籍。

  如果与魔兽们幕天席地的生活习性一比对,秦庄这样的,简直是国王般的生活。

  林恩惊叹于秦庄生活的安逸,秦庄却显然不想看见这位故人。

  被魔兽掳走甚至玷污,可以归结为魔兽的毫无人性、凶狠残忍。

  可被亲近的人背叛、冷落、嘲笑、讥讽,这是比刀子刮肉更痛的感受。

  在他最绝望最凄惨的时候,林恩没有来救他。如果罗德没出现,他很可能无声无息地死在哈曼的部落里。

  当他好不容易逃回故国时,林恩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将他从王储的高座上拉下来,令他狠狠摔在地上。连好不容易愈合的伤疤,也被他们扯裂,暴露出那些不堪回首的惨痛记忆。

  如今,国破家亡了,他好不容易想重新开始了,林恩又出现在他面前,以这样一幅滑稽的场面,与他重逢,让他如何不发笑,如何不排斥。

  秦庄没有对自己的出现表露出半分喜悦,于是林恩也变得忐忑起来,过了半天才开口,道:“我来救你了。”

  秦庄摇摇头,道:“谢谢,但是不用了,我现在过得很好。”

  林恩仍想劝他一劝,道:“他们是魔兽,不会真心对你的。留你在这,肯定另有目的。跟我离开吧,我可以帮你找一个地方隐居下来,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就过什么样的生活。我会永远效忠于你,只要你愿意……”

  秦庄看着面前努力陈词,想劝自己离开的林恩,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隐居?想要的生活?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平平淡淡的,不就是自己现在过的这种么?

  他笑林恩不懂。

  种族、身份,从来不是拦在两个人之间的真正阻碍。

  他见惯了人类的勾心斗角,也看过魔兽的粗鲁残暴。或许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或许魔兽部落里并不是人人都喜欢他,但他明白,只要罗德在一天,他就可以高枕无忧,永远开心快乐下去。

  信任,这是让他待在这里的最大原因。

  曾经他也对林恩付诸过信任,却被林恩亲手摧毁了。

  秦庄开口说了一句话,就一句,就让林恩如同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死刑犯一样,再吐不出一个字:“林恩,我被魔兽抓走的时候,你有回来找过我吗?”

  没有的。林恩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当初他们急着逃开魔兽的追捕,后来又去送信,去打仗,片刻不得停歇,他也没有生过要去救秦庄的念头。

  “得知我被魔兽玷污、给哈曼生过孩子的时候,你同情过我吗?”他继续发问,对准林恩的第二根钉子轻轻落下,仿佛正中林恩咽喉,让他连反驳的勇气都消弭殆尽。

  没有的。那时他生怕秦庄会将一切供出来,生怕自己会被送上绞刑架,满心想着的,都是怎样脱困、怎样将秦庄拉下马。

  “你看,轻描淡写的两句话,是你人生中微不足道的两笔,却是我的一生。”秦庄感慨道,他并不想仇恨什么,那些对他来说是一种负担。可永不原谅伤害过自己的人,这是他的底线与坚持。

  秦庄:“你走吧,我们不用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解释一下为什么哈曼和罗德两兄弟一个长得像魔兽,一个是美男。

  因为他们的父亲也是抓来人类给后代当宿体,所以哈曼像爹,罗德像“妈”(人类的男性女性都可以当宿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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