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八阿哥算命窥皇位 施世纶升官谈忱情_康熙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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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八阿哥算命窥皇位 施世纶升官谈忱情

  “哎,八爷言重了。您身为贵人,占着星位呢,我岂敢怪罪于您。贫道执意要走,乃是怕言语之间泄露了天机,违犯了天条,恐怕难逃天罚呀!”

  好嘛,这牛鼻子老道一招得手又吹上了。可是这会儿,众人都被他镇住了,谁敢不恭敬肃然呢?王鸿绪是领张德明来的,见冷了场忙出来说话:

  “仙长,学生有一事请教。这一群仆人,外貌相似,装扮一致,年龄嘛,也不相上下。仙长说,八爷头上有紫光白气笼罩,何以我等看不出来呢?”

  张德明微微一笑说:“王大人,恕贫道直言。您虽是京官,也深受八爷器重,可你毕竟是肉眼凡胎呀!在座的人,都有命气。这十几位仆人虽然与八爷穿戴一样,头上却是污浊黑沉之气。九爷、十爷呢,天皇贵胃,头上紫气流光。全屋的人,只有你王大人和八爷头上是白气。”

  王鸿绪吓了一跳:“什么,什么,我和八爷一样头上有白气?”

  “哈哈哈……有,真有。不过你和八爷差远了。你头上的白气是文曲星的太白之气,只配当个读书士子罢了。八爷的气,白气融于紫光之中,郁郁不绝,如丝如缕,流光溢彩,令人目眩。与九爷、十爷从皇宫中带出来的紫气大不相同。嗯——这就怪了,怪,真怪呀!”

  老八胤禩听到这里,不觉心中怦然一动。他挥手屏退了仆役、家丁、丫头,向张德明沉稳地一笑问道:“请教先生,我和九弟、十弟同是皇子,何以不同呢?”

  张德明莫测高深地一笑说:“古人云,龙生九种,种种有别。既然有别,命气当然就不相同了。贫道断言,八爷若能封王,您头上的命气就是天子之气!”

  一言既出,四座惊愕。揆叙小心翼翼地说:“仙长,请慎言。这话如果传了出去,可是要祸灭九族的啊!”

  张德明不屑地冷冷一笑说:“嘿嘿嘿……贫道三百岁了,哪还有什么九族呢?我刚才说得很清楚,八爷若有缘封王,就有天子之分。请问,王上加白是个什么字?”

  八阿哥胤禩坐不住了。命里能当皇上,他能不激动吗?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老道张口说出来,万一隔墙有耳,那可了不得呀!想到这儿,他“啪”的把桌子一拍,怒声喝道:“住口!今日我兄弟几位将你这老道请来,无非是闲话消遣而已。你竟敢信口雌黄,出此狂言?如今圣明天子在位,皇太子辅佐朝政,父慈子孝,君严臣恭;太子贤德仁厚,天下皆知,你难道要离间皇室吗?哼,别以为你自称神仙,我有皇上御赐的三尺龙泉,不信砍不下你的脑袋!”

  这样的话,这样的场面,张德明见得多了。他站起身来,心平气和地说:“好好好,八爷说得好。我不是神仙,只不过一普通道士罢了,我的脑袋当然是能砍掉的。今天贫道浪言无忌,不过是和八爷有点缘分。”张德明说着,走到屋外,借了侍卫的一柄剑来,递给九阿哥说:“九爷,请将贫道的这把扇子砍断。”

  老九迷迷糊糊地接过剑来,怔怔地看着张德明。张德明连声催促着:“哎,九爷,你怕什么,不就是一把扇子吗?砍哪!”

  老九对着张德明手中的折扇,轻轻将剑一挥,那扇子立时断成了两截。众人看了十分纳闷儿,这,这是干什么呢?

  张德明神秘地一笑说:“八爷,您的扇子在袖子里装着呢,请取出来吧。”

  八阿哥疑惑不解地取出了扇子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啊?!怎么这柄扇子也断了?!他还没有醒过神儿来,张德明已经泰然自若地坐在椅子上了:“哈哈哈哈……八爷,看来我老道这颗脑袋,您一时半刻还砍不了啊!”

  老十还从没见过这希罕呢。他笑着走上前来说:“哎,我说张神仙,你这脾气倒和十爷我对上了。刚才八哥不过是给你开个玩笑,试试你的胆子,你可别当真啊。”

  老九也上来凑热闹说:“好好好,十弟说得好。今儿咱哥儿们玩儿得痛快,老张给咱送的这可是佳音啊!真是美不可言!”

  老八胤禩像喝醉了酒似的,颓然坐在椅子上。这消息太突然、太让人不敢相信了。他不安地说:“九弟、十弟,你,你们要慎言、慎行。要知道,一失足成千古恨哪!”

  张德明却不理睬八爷,只顾兴奋地说:“好,九爷说得真好。既然今晚是游戏,那我老道就对九爷说的两个字,试拆一下,供大家一笑。先说这个‘佳’字。乃一人执圭之象;再说‘美’字,美拆开了是八王大。天意,真是天意呀!八爷,您也不必为老道我的一番戏言而忧心忡忡。我没叫你去谋逆夺宫,更没挑唆你去夺嫡自立,不过略示天象,让你随遇而安,静观待变而已。假如你自个儿信心不足、疑神疑鬼的,恐怕就要多一层磨难了。”

  八阿哥不言声了。他内心十分激动,表面上却镇静自若。他城府极深,不像老九那样说话没有一点遮拦,更不像老十那样狂妄、粗莽。他心中一直在琢磨着张德明的预言,也一直在想着如何才能实现这个预言。但他不说话,谁又能猜到他心里去呢?等大伙乱哄哄地吵过之后,他才安详地开口了:“诸位,今晚之事不过游戏而已,不要当真,更不要说出去。张先生,京西白云观缺一位道长,明儿个我奏明皇上,请你去主持这天下第一观吧。”

  十阿哥因欠债不还,被皇上打了棍子,又囚禁了三天。最后,还是老八替他还了银子才算过了关。消息传出,举国震惊。皇上这回可是来真格的了,皇子尚且不饶,官员们哪敢抗旨不遵啊。十三阿哥胤祥和施世纶他们见皇上雷厉风行,胆气更壮了,索性放开手脚地干了起来。无论京官、外官,凡是欠了国库银子的,不管成千上万也好,十两八钱也罢,一律限期清还。这一下可热闹了,上自阿哥、下至官员,没有不骂施世纶的,可也没人敢违抗的。到了康熙四十八年春天,有三千八百万两银子回归国库。康熙高兴了,下旨提升施世纶为户部尚书。这天。圣旨一下,施世纶就赶往十三爷府去见胤祥。正巧四爷胤祯也在这儿。胤祥刚开府赐第不久,没有家眷,身边只有一个通房大丫头,还是前年三阿哥送的。这个丫头,聪明伶俐,侍候十三阿哥也十分周到。因为她眉心正中有一颗紫色的疣子,胤祥给她取名叫紫姑。施世纶这两三年在户部办差,十三爷府他是常来常往,紫姑也不避嫌,请安之后便献上茶来。胤祥笑着说:

  “老施啊,我正要去给你贺喜呢,你这位新任户部尚书倒先来了。”

  “十三爷,您取笑了。有什么可贺的?不瞒十三爷,我把棺材都预备下了。自古以来,凡是改革吏治的都没有好下场。唉,刻薄尚书不好当啊!”刚说到这儿,四爷胤祯拦住了施世纶的话头说:“不好当归不好当,小人咬,咱们不怕。好了,不说这些了。今天是你荣升之喜,四爷我送你一样东西。”胤祯说着,拿出了一副水晶磨成的近视眼镜来:“喏,这个给你,看字,瞧人什么的,比举着你那个玻璃片儿省劲点儿。”

  施世纶接过来一戴,果然周围一片清晰、光亮。连忙起身施礼说:“谢四爷赏,谢四爷惦记着下官。”

  胤祯摆摆手说:“哎,谢什么,这点儿小玩意儿算得了什么。老施呀。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儿吧?”

  施世纶欠身回答:“回四爷,太子传下令旨,说追交欠款的事,既然已经做到这样,该见好就收了。太子想把陈嘉猷和朱天保要回毓庆宫去。奴才想,如今外官里头还有一千多万两银子没追回来,这事儿不能半途而废呀。朱天保和陈嘉猷都很得力,是不是请二位爷跟太子说一下,让朱、陈二人再晚些时回去。如今外边风言风语还是不少的。”

  四爷有些吃惊地问:“啊,都说了些什么?”

  “回四爷,一是说阿哥们的。大家都奇怪,八爷除了自己还债之外,还替九爷、十爷、十四爷垫付了欠款,总数是一百多万两。他也是阿哥,哪来的这么多钱?二嘛,外官们欠债的只剩下二三十人了,可是又都在观望着,不说还也不说不还,说什么‘傻子过年,看隔壁’。奴才不懂,他们是在看什么呢?”

  老十三胤祥聪明,早想到这一层了,他接过话茬儿说:“老施,你别说了,我知道他们是在看谁了。四哥,你说呢?”

  胤祯深深地皱着眉头说:“嗯,对对对,他们是在看魏东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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